第14章 购物和小偷

    “我们不能让你这样去参加宴会，”妈妈说。“我不会允许的。”

    “什么？为什么？”如意在穿衣镜前稍微转了转身。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裙子，据她所见，裙子上没有破损或污渍。“我觉得很好看。连父亲都这么说。”

    “哦，亲爱的……”从妈妈看着她的样子，你会觉得她衣衫褴褛。

    “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但爸爸还是没有品味。你真的不应该相信他对时尚的看法。你真的不应该相信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想想看。转过身去。”

    与此同时，妈妈在她腰上绑了一把卷尺。“抬起你的腿。”

    她仍然不确定该如何对待母亲。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她从未见过有人在与父亲的争论中获胜。有一段时间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你是怎么让他放我走的？我是说，去参加宴会。”

    “经过十年的相处，我学会了如何与男人争吵。”母亲眯着眼睛看着紧紧缠绕在她大腿上的卷尺，仿佛卷尺里藏有宇宙的秘密。“你必须用他的语言说话。我只是指出——举起你的手臂，你是个好女孩——我指出了可能的……政治优势。”

    “咦？”

    “宴会不仅仅是一个庆祝活动。这是王朝所有主要势力交流的机会。一个晚上会发生很多政治活动——请伸直手臂，不，伸直另一只手臂——我们开始了——包括媒人。”

    “匹配什么。”她感觉卷尺像绳索一样勒住了她的脖子。

    “现在还不需要做决定！”妈妈说。“这对你……和你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孩……都有好处，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母亲要为她身体的每一寸分配一个数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她的胸围编号。

    “嗯。”在如意的印象里，除了靖以外，男孩子都是很讨厌、很臭、很吵闹的家伙。

    她越长大，男孩子就越容易盯着她看——而且不是那种好的方式。

    他们对她的胸部的着迷程度甚至比现在的母亲还要高，她怀疑这不是因为他们打算给她买裙子。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会和这样的男孩子共度一生。

    此外……“我没有灵核。他们会想要我吗？”

    “我们会让他们需要你，”妈妈说道，如果不是之前长时间的沉默的话，她的回答会更令人安心。

    母亲坚持要带她去上城购物。坐了半个小时的马车，她们来到了奇妙区。这是一条条环形街道的街区，就像树上的年轮。最宽的那条环与街区名称不符，里面大多是小店，有的兜售二手小玩意儿，有的卖烤香肠之类的。街道坑坑洼洼，坑坑洼洼。

    但再往里走进一条环里，街道上铺满了鹅卵石。橱窗里的物品开始闪闪发光。

    再走进几条环里，街道上就变成了平坦的大理石。商店从简陋的小屋变成了玻璃和石头的正规摊位。

    走进五条环里，气灯开始出现，店主穿着一尘不染的丝绸长袍，警卫们开始四处走动。

    “我们的店在第九环，”妈妈揉着头发说道。“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送给我的小如意。”如意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有点不安。但也许这就像穿新鞋一样。

    她想知道她是否会习惯这种开放的温暖。但她还是能看出妈妈是好意，所以她笑了。

    八环内，他们被一声尖锐的撞击声阻止了，如意知道那只有玻璃破碎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把脸贴在墙上，听到了那声音——然后，当她在病床上日渐消瘦时，她又一次又一次地听到那声音，在脑海里重现。她呼吸困难。感觉就像一只冰冷的手伸进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血挤了出来。尖叫声回荡在街上，回荡在如意的耳中，突然间，她回到了竞技场的上层房间，与惊慌失措的血流搏斗，沉入水中——

    “噢，亲爱的，”妈妈温和地说道，“看来有麻烦了。”

    一辆马车被一匹惊慌失措的马拉着，危险从角落里冲了出来。马车危险地冲了过去，每次颠簸都会掉落水晶。这些水晶的中心有这些闪闪发光的漩涡——灵石，而且是高级灵石。

    如意动弹不得。她拼命地挣扎，却只觉得浑身发抖。

    警卫们狼狈地绕过拐角。“恶魔教派！”传来喊声。“阻止他们！ ”

    “恶魔教派？在这里？”妈妈说。她本想讨论天气。“我想我最好做点什么。否则你爸爸可能会生我的气。”

    她眨了眨眼。

    “妈妈？”如意看见妈妈大步走到马路中央，挡住了马车的去路，便嘶哑地问道。“妈妈？！”

    那匹马狂奔着，势头太猛。它看到妈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它试图猛地闪开，但毫无用处。

    在最后一刻，当如意确信马会撞到她时，母亲闪身一闪，挥刀砍去。马突然摆脱了负担，从窗户摔了出去。马车的骑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脸朝下撞在了商店的招牌上，摔倒在地。马车猛地滑行，停了下来，火花四溅。

    那些小偷们纷纷滚了出来。他们围攻母亲，气势汹汹，眼神凶狠。他们可不是小偷。他们指尖聚集的力量至少让他们达到了筑基期——而他们的首领，这个秃顶大混蛋，任由自己的气势肆意闪耀。金丹期，即使在上城也很少见。

    母亲的表情让她震惊不已。如此无聊，如此冷漠——仿佛她是神一样，盯着那些即将牺牲的人，却发现他们不值得牺牲。

    丑陋的混蛋冷笑着，张嘴想吐出什么东西。但母亲似乎认为没有必要交谈，因为她刚刚发起了攻击。或者如意是这么认为的。她没有看到事情发生，只看到了后果。七道刀光在空中划出——那刀光仿佛刺进了她的眼睛。当她眨眼时，她仍然能看到它们划过眼睑后方。尸体尖叫着倒下，紧紧抓住自己的腿和后背。

    母亲站在另一边。她没有剑，但膝盖上血迹斑斑。手肘和前臂也是。她的衣服从手臂到腿部都被撕破了，现在她看如意时，如意畏缩了一下。她的眼神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

    如意低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母亲眨眨眼，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松开了他们的肌腱，仅此而已。我认为最好让法庭来处理。”她没有呼吸困难——她一点也不激动。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看起来比平时平静多了。

    “哦，天哪，”她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我被淋湿了。这些衣服需要换掉。幸好我们要去裁缝店，对吧？”她眨眨眼。

    “嗯……”如意仍旧有些茫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