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目张胆的监视
展露毒牙的黑蛇徽记，在其他地方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含义。
但对于生活在渔阳县中的百姓而言，那绝对是一个足以让寻常老百姓谈之色变的事物。哪怕是三岁幼儿，也知道要避开身上有这样徽记的人物。
这份认知的背后，是无数血淋淋的教训。
而原身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出身，无疑是欺凌压榨最好的目标。
纵然风啸渊继承的记忆很是支离破碎，但第一眼望见那不过巴掌大小的徽记，浑身上下立刻便应激性地出现了汗毛耸立之感。
不过此时在这的，可并非只能默默忍受欺凌的原主。
幽冥鬼蜮风啸渊都安然走了一遭，各种扭曲骇人的鬼物他都曾面对过，此时不过面对两个混帮派的地痞流氓，谈何心生畏惧？
瞬间的应激反应过后，风啸渊的目光迅速便平静了下来。
目光迅速扫过周围一圈，确定附近没有更多冥蛟洞的成员后，风啸渊才仔细打量了起了那两个丝毫不做遮掩的家伙身上。
这两人风啸渊有点印象，应是负责收取这条街保护费的冥蛟洞成员。
本就是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在搭上冥蛟洞的关系之后，这两人所作所为更是肆无忌惮。
便看那直接将二郎腿翘到人家饭桌上的姿势，就突出一个嚣张至极。
街头那原本生意还算不错的面摊，今天可算是倒了血霉。有这麽两个瘟神在这儿，旁人退避三舍都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半点生意。
偏偏面摊老板别说是赶人了，脸上甚至不敢有半点怨气显露。
在那两个冥蛟洞成员不耐烦的催促下，面摊老板只能勉强挤出几分殷勤的笑容，将热腾腾的汤面端到两位大爷面前。
光是那大海碗中满满当当的酸菜肉丝，让远远瞧见的风啸渊忍不住直咽口水。
这就在家门口没多远的何记面摊，在原主留下的记忆中也占了不少分量，他家特制的酸菜确实是下饭利器。
那被他叫做何叔的面摊老板，对原身也还算照顾。
但再照顾，风啸渊也没见过这肉丝快堆成小山的架势。以那一碗面不过五、六文钱的售价，如此分量的肉丝绝对会亏到血本无归。
可这份特供的汤面并没有让客人满意。
两个平日里大鱼大肉吃惯了的恶霸，对这街边的汤面自然是满脸嫌弃挑挑拣拣。面对他们没事找事的呵斥，年近半百的何叔也只能满脸赔笑。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何叔，来碗面。”
早上刚摆好摊位就遇上了那两位爷，老何原本已经做好了今天颗粒无收还要破财消灾的打算，根本没料到竟然还会有客人过来。
一向热络的回应声，不仅慢了半拍还透露着一抹迟疑：“啊？哦……”
点头哈腰的老何愣了愣神后抬起头来，瞧见走到近前的风啸渊，脸上更是不由得浮现一丝困惑。
这风小子，不是一向最怕招惹到冥蛟洞了吗？今天怎么……
惊讶的不仅是老何这个面摊老板，那两个一副大爷模样的恶霸也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近前的风啸渊时眼中也闪过掩饰不住的惊讶。
不过他们的反应却又跟老何不同。
除了瞬间的惊讶之外，他们还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朝旁边张望过去，努力摆出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
这种反应，像极了跟踪者在目标回头时下意识的反应。
如此表现更证实了风啸渊心中的猜想，愈发确定这两个家伙大清早跑到这来，怕是在监视自己的动向。
可惜这两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恶霸实在不学无术，风啸渊稍加试探便露出了破绽。
识破了对方的行动，风啸渊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而这一抹浅浅的笑意落在对面两个恶霸眼中却是分外刺眼。
“老东西你耳朵瞎了吗？！不是说这儿今天我兄弟两包了吗！”
瞧见老何习惯性地准备去给风啸渊准备面食，有些恼羞成怒的恶霸忍不住一巴掌将桌子拍得老响，怒气冲冲地喝骂出声。
哪怕之前并没说过包场之事，旁边地流氓也立刻开口帮腔道：
“可不是嘛！咱兄弟俩在这儿吃面，那是给你面子！你也不长点儿眼力见，让那浑身酸臭的家伙呆在这儿，这不是明白着要坏咱兄弟胃口嘛！”
如此说着，这家伙还一脸嫌弃地捏住了鼻子，好像真遇到了什么臭不可闻的气味。
可实际上哪有这麽夸张，风啸渊昨晚的运动量确实大了点，但放在洗澡并不频繁的古代，身上气味也就是正常范围罢了。
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想要羞辱风啸渊罢了。
在这两个地痞恶霸的预料当中，风啸渊必然会跟以前一样只能满脸羞愤离去，不敢多说哪怕一个字以作反驳。
可现在的风啸渊却是轻笑道：
“呵，两位还真是阔绰，在这街边吃个面都要包场，真是好大排场啊！也就两位这种在乎面子的人，才愿意为此浪费大笔钱财吧！？”
这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在别的方面不行，街头叫骂那绝对是行家。
风啸渊阴阳怪气嘲讽他们两人臭不要脸尽干些白吃白喝的意思，这两人稍一琢磨也就回过味来。
心头大怒的两人立刻就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小子皮痒了找抽是吧！”
锻体境的风啸渊，对眼前这两个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自然是毫无惧意，看着对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只觉得可笑。
可在旁人看来，风啸渊的行为却是过于鲁莽冲动。
一旁站着的老何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前来向对面冥蛟洞的成员连连躬身赔礼：“两位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这小子这两天患病了脑袋不清不楚的，两位大人何必一个病人计较……”
说着，挡在前面的老何还暗中推了风啸渊一把，暗示他赶紧离开这儿，不要再跟对面那两人有什么口角争执。
风啸渊目光微垂，便看见紧张不已的老何脑后冷汗直流。
于是风啸渊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朝对面两人一拱手，随口糊弄了一句：“确是风某多话了，两位既然已经包场，在下也就不在这儿叨扰了。”
说罢，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本来腹中饥饿的风啸渊确实想在这吃几碗面垫一垫，但既然何叔此时抽不出身来，他稍微忍一忍去安平酒楼便是。
风啸渊是根本不怕对面两人发作，却也不想给照顾自己的老何惹麻烦。
可他想走，对面那两个吹胡子瞪眼的恶霸流氓却不想就此把事情放下，一声咆哮在他身后炸响开来：“你不是想吃面吗？给你！
随即便是一碗滚烫的汤面劈头盖脸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