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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仙家渡口有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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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崔药一行人来到南陵关的一座仙家渡口,听说这里有一艘大型楼船不日便会发船前往沧澜洲。

    登船之后崔药又让陈醉前去驿站寄信,告知陆长风他们此时在南陵关的仙家渡口。

    然而,就在崔药和宋兰芝回客房安置好行囊后,来到船板上想要一睹海上风景,谁承想,陆长风和李幽恒二人正在飞庐上对坐喝茶。

    崔药赶紧趴在围栏上仰起头喊道:“陆掌柜?!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陆长风不紧不慢看向崔药和宋兰芝,李幽恒也立即转身趴在栏杆往下看,挥手道:“又见面了兰芝妹妹,想我了吗?”

    宋兰芝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望向李幽恒。

    崔药和宋兰芝赶忙来到第二层楼,搬来了两把椅子一起坐下。

    陆长风端起茶杯,问道:“你的师弟呢?”

    崔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回应道:“我们才刚登船,然后我让师弟去给你写封信,告诉你我们在这里,没承想你们比我们先到。”

    宋兰芝接着说道:“陆掌柜,你托我保管的东西都在房间里,你放心,一样不少。”

    陆长风微笑道:“有劳宋姑娘了。”

    宋兰芝羞涩地低下头,喃喃道:“没什么的。”

    李幽恒却突然拍桌子,对陆长风说道:“不是宋姑娘,要叫宋女侠!”

    陆长风愣了一下,宋兰芝顿时脸颊泛红,在桌底下使劲儿掐李幽恒的大腿。

    李幽恒苦笑道:“你,没事儿吧宋姑娘?”

    宋兰芝松开手,若无其事地微笑道:“没事呀,李大公子!”

    崔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问道:“陆掌柜,那天前来找麻烦的都是些什么人?”

    陆长风想了想,说道:“都是徒有虚名,不值一提。”

    李幽恒赶忙说道:“我跟你说,那天在我们走后来的可都是青云洲鼎鼎有名的人物。青云洲江湖榜第十一的‘雨夜黑刀’李天松,第十的‘美人一笑血见喉’的苏凌媚,江湖榜第九兼文采榜第二的书生吴南,还有江湖榜第七的‘铁锤真君’刘老八。”

    李幽恒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以及江湖榜前三甲,排名第三的‘江南剑仙’周江河,一共五个青云洲高手,联袂围杀陆长风。”

    崔药和宋兰芝双双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宋兰芝追问道:“然后呢?陆掌柜是怎么脱困的?”

    李幽恒突然挺直腰板,双臂环胸,卖了个关子,坏笑道:“你叫我一声恒哥哥,我就告诉你们听,如何?”

    崔药立马黑下脸。

    宋兰芝也皱着脸,嘟起嘴,埋怨道:“你要是这样,那我就不听了!”

    一旁看戏的陆长风忍俊不禁,无奈地笑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我来说吧。”

    李幽恒旋即打断陆长风,一只手掌捂住陆长风的嘴,抢先说出当时陆长风是如何和那四个人打得你来我往,直到把他们逼得放手一搏,拼尽全力。

    不仅如此,李幽恒还把自己的出现讲得犹如天神降临,神乎其神,英雄救英雄,就属他最英姿飒爽,风流倜傥。

    虽然崔药和宋兰芝半信半疑,但故事的大致内容还是相信的。

    最后李幽恒说到陆长风一拳将武运馈赠打了回去,崔药和宋兰芝双目明亮,崇拜不已。

    宋兰芝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也是一名武夫,深知武运对于我们武夫来说有多么可遇不可求,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陆掌柜居然如此果断的拒绝接受,真是了不得呀!”

    崔药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喜悦逐渐变得有些黯淡,心想道,倘若日后我的大道之行,也能够做到和陆掌柜一样就好了……

    其实修炼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心境而已,什么武运馈赠、缘深缘浅,都不重要,心境使然,所以释然。

    这时陈醉也已经送完信回来了,瞧见陆长风后才十分后悔。

    陈醉无奈道:“早知道陆掌柜你们已经在这里了,我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陆长风好奇道:“信钱很贵?”

    李幽恒昂首挺胸,说道:“那是自然,这南陵关是出了名的仙家胜地,驿站靠得是飞剑传信,速度极快,而且目标非常精准,自然就比寻常的信差更贵些了。”

    陆长风又问道:“花了多少钱?”

    陈醉低下头,喃喃道:“十枚春水钱。”

    陆长风突然猛地咳嗽一声,手里的茶杯都握不住了。

    一枚春水钱,就相当于大部分世俗王朝的一千两银子,十枚春水钱,就相当于一万两银子。不过只是寄个信而已,就已经相当于陆长风的那座红尘客栈好几年的盈利不止了。

    陆长风凑到李幽恒身边,低声问道:“飞剑传信,当真如此赚钱?”

    李幽恒点点头,“对啊,要不然那些常年掌管飞剑传信的炼气士个个都是肥得流油,光吃不吐的大貔貅,专门赚取前来游历的远游客,还有像我们这种搭渡船赶路的山上人山下人,一般只有这两种情况使用飞剑传信的人最多。”

    陆长风早就心不在焉,满脑子在想自己的发财之路,“要是在客栈里也搞飞剑传信,那我岂不是赚钱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再搞些什么仙茶仙果,专门吸引那些炼气士还有来此远游的外乡人,然后我再大把大把地数钱,多好?”

    五人坐在一起慢悠悠喝茶,时不时闲聊些有的没的。

    楼船上的人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地方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少不了磕磕碰碰的事情发生。

    一位刚从船舱里出来的青年书生靠在船板上人最少的地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童,蹲在地上用手指作小人儿玩。

    青年书生蓬头垢面,脸颊消瘦,身上是一件缝缝补补的布衣,手中捧着一本早就被翻烂了的圣贤书籍,读得入木三分,神情肃然。

    至于蹲在他身边的女童倒是衣着干净,乖巧文静,不哭不闹,只是面黄肌瘦,显然是缺少营养导致的,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从远处看这一大一小两人,竟然从凄苦中看出了一点温情。

    直到有个身着艳丽衣裳的丰腴妇人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安静祥和。

    丰腴妇人牵着自家孩子来到枯瘦女童面前,指着她大声骂道:“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竟敢偷我儿子的玉佩,快还来!”

    枯瘦女童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之间浑身哆嗦,抬起头看向尖酸刻薄的丰腴妇人,吓得差点儿就要哭了出来。

    枯瘦女童又看向妇人身后的胖孩子,才恍然大悟,上船时他们一家就在自己和青年书生的前头。

    尤其是那个一身绸缎的孩子,打从上船起就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盯着枯瘦女童,像极了富豪人家瞧穷人美女的玩味眼神。

    枯瘦女童也不敢与他对视,就只好低着头,一股脑跟着青衣书生,记得当时他身上的确有一枚晶莹剔透的花纹玉佩,这时却不见了。

    丰腴妇人伸手抓住枯瘦女童的细小胳膊,一把将她拽起来,拉扯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穷疯啦?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一旁的青年书生瞧见丰腴妇人如此蛮横不讲理,便冲上来夺过女童的手,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青年书生问道:“丫丫不可能偷你家孩子的东西,更何况是玉佩那么珍贵的东西,兴许是孩子顽皮,掉在哪里了?”

    丰腴妇人见青年书生如此呵护那个枯瘦女童,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喊道:“来人!”

    一声令下,几个扈从冲了过来,围绕在丰腴妇人身边,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指着青年书生。

    青年书生咽了咽口水,明显是有些害怕了,颤颤巍巍伸手抚摸了一下身后女童的脑袋,安慰道:“丫丫别怕,我在。”

    丰腴妇人双手叉腰,怒道:“你是她爹吧?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婆跟别人跑了?怪不得,真的是有娘生没娘养,只有个读书读傻了的爹作伴,难道是你这个做爹的教唆你家臭丫头来偷我孩子的玉佩?”

    青年书生无从辩驳,只得重复说道:“虽然我们是穷,但志气还在,骨气还在,身为读书人的节操没丢,怎么会去偷你家孩子的玉佩?你也是身为人母,更应该以身作则,万事讲理,而不是这般仗势欺人。”

    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

    丰腴妇人嘴上说不过,心里头更加气不过,于是拉着儿子向后退开一步,警告道:“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东西交不交出来?否则我打断你俩的狗腿,然后再带你们去报官!”

    青年书生看着妇人身边的帮手扈从,咬咬牙,拼尽全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忽然转过身蹲下来,与枯瘦女童面对面。

    青年书生摸了摸女童的脑袋,问道:“丫丫,一会儿要是我打不过他们,你就赶紧跑,知道吗?”

    枯瘦女童的一双眼眸极大,清澈纯粹,一眼见底,先前苦苦压抑着眼泪,强挣着骨气假装不害怕,只是现在看着青年书生,倒是忍不住泪水打湿脸颊了。

    枯瘦女童哽咽道:“遇春哥哥,我没有偷他的东西。”

    青年书生笑了笑,替女童抹了把眼泪,微笑道:“我知道,咱不怕。”

    说完,青年书生站起身,面向众人,最后瞪着妇人,带着些许怨气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丰腴妇人攥紧拳头,挥手招呼身边的扈从冲上去,打断他的双腿。

    很快青年书生便被推倒在地,然后一顿拳打脚踢落在身上,毕竟身子骨差,敌不过这么多人一拥而上。

    枯瘦女童则是跪在这些扈从身边,使劲儿推开他们的脚,哭喊着别打了。

    与此同时,飞庐上的陆长风等人也注意到了他们。

    陈醉忽然低头,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花样纹路,晶莹剔透,像极了那个丰腴妇人所说的玉佩。

    崔药问道:“师弟,你这哪来的玉佩?”

    陈醉解释道:“刚才在驿站旁边有个糖葫芦摊子,这枚玉佩刚好就掉在那个摊贩的夹缝中,于是就被我给捡来了。”

    所以,陈醉和宋兰芝立即赶了过来,两人伸手抓住四个扈从的脖颈,向后一拽,直接将他们甩飞出去,毅然决然挡在青年书生的身前。

    枯瘦女童赶紧跪到青年书生的身边,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浑身抽搐,脸上还沾了不少血。

    丰腴妇人双手叉腰,气呼呼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宋兰芝问道:“不过是丢了一枚玉佩,至于不讲证据就怪在别人头上,还把人打个半死吗?”

    丰腴妇人恍然大悟,戏谑道:“哈,你们是来见义勇为的是吧?这穷酸书生是你们爹还是你们谁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喜欢他啊?还是说想讹上我们家,好索要赔偿呀?”

    宋兰芝被如此一说,瞬间恼火,双拳攥地死死的。

    陈醉走上前,将手里的玉佩抛了出去,问道:“这是不是你家孩子的玉佩?”

    丰腴妇人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发现正是自己给儿子花重金买的玉佩,旋即愕然失色,质问道:“怎么会在你那?难道是你偷的?”

    陈醉刚想开口理论,却被宋兰芝给打断了。

    宋兰芝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好不讲理的臭八婆,自己儿子死乞白赖要吃糖葫芦,弄得玉佩掉了都不知道,现在在船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是听你家熊孩子的一面之词,就对着其他孩子恶语伤人,不仅如此还差点打死一个无辜之人。现在我师兄把玉佩还给你了,你又恶人先告状了?果然老话说得好,泼妇骂街,有理讲不清!刁妇无理取闹,如同疯狗一般!”

    丰腴妇人当场被骂得是体无完肤,颜面尽失,就连她身后的孩子都开始盯着她,害怕极了。

    陈醉来到青年书生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想要喂给青年书生。

    枯瘦女童却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捂住青年书生的嘴,怯生生道:“这是什么?”

    陈醉语气温和,解释道:“这是我们招摇山的固本培元丹,普通人受了重伤之后服用此丹能够保住命脉,我这是在救他的命。”

    枯瘦女童没有全部听懂,但知道了这一粒小小的药丸就能救青年书生,于是便收回了手。

    青年书生服用完固本培元丹后,崔药又递来一杯茶水给他送服,很快便清醒过来了。

    青年书生诚惶诚恐,紧张道:“在下陈遇春,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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