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静心
一个歌手最重要的还是个人特色，这歌和汪锋放一块实在不搭。
汪锋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陈夏，坦诚道：“小陈，我很理解你对作品发行的期待，但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发行时间，也不能保证能给到多少宣传资源，这都是未知数。
“市场变化莫测，我不能代表公司和我的团队给你保证。”
陈夏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的确，汪锋的定位是摇滚歌手，假如不转型的话，有可能，这歌五年十年都不会发行，也有可能后来遗忘了，公司随便给个人唱。
艾长乐看着情况似乎不对，低声劝道：“小陈，我不给你劝你，但是要告诉你一下，他开的条件已经算很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明白。”
陈夏内心也很纠结。
思索再三，他终于带着些决然地开口：“很抱歉，汪老师，您给的条件很好，但我可能不能签这个合同。”
《阴天快乐》其实本不属于自己，即便是当了搬运工，也不愿让明珠蒙尘，这是陈夏秉持的最后一点原则。
回南孔市的路上，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陈夏把脑袋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
艾长乐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絮絮叨叨。
陈夏知道自己欠艾老师一个大人情，脸皮有点撑不住，只是默默听着。
“你小子，够犟的。”
“不知道怎么说你，换个同龄人看到那20万估计都走不动道了。”
他这才苦笑开口：“老师，我也不想啊，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哪个音乐人不想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听见呢。”陈夏的理由也很充分，坦白道，“或许没有更好的路了，但我想自己再试一试，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
“唉，你就折腾吧。”事到如今，艾长乐也只能由着他去。
从杭城回来后，陈夏马不停蹄，开始琢磨新视频的事情。
后续的视频里他不想再露脸。
第一条视频是赵奕柠用手机拍的，自己只简单做了剪辑，离得远加上像素不行，只能看清身形轮廓，五官还比较模糊。
尽管这样，也有人能认出是他，陈夏已经在评论区看到校友的评论了。
要是继续走高曝光的路线，博主起号或许会快很多。
但陈夏不愿意，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后要是出个门都要戴口罩戴帽子，生活多无趣啊。
为了这点追求，加上维持热度的需要，陈夏琢磨了半天，打算从闹翻天的评论区下手，出一期热词热梗科普指南。
这种类型的视频现在还没出现，有新意，而且工作量比较小，剪辑起来简单。
唯一的担忧就是太过超前，为了迎合网友们的胃口，他特意搜罗了时兴的各种熊猫头表情包作转场，还专门下了个变声软件，斥巨资充了个svip。
“这个可爱软萌女声不错，再调一下参数，在声音里多点呆傻的感觉。”
总算设置出一个满意的变声，陈夏写好脚本，把视频录完。
“唉，以后社死就社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几天赖函泽那边催得很急，好像比自己都想赶紧把这个号做起来。
联想到后世视频平台公司甚至所有互联网公司人员年轻化的趋势，陈夏大概能猜测到赖函泽在公司里的境况。
现在俩人相当于完全绑定了，陈夏这的主要业务都由他直接负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赖韩泽的信任度也提高了不少。
拍摄完，他把样片发给了过去，那边很快来了电话：“小陈，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真的是18岁吗？”
陈夏乐了，回道：“天才向左疯子向右，我是中间派。”
“不懂你们年轻人了啊”赖函泽感慨，“生活区出了个你这家伙，也算是我捡到宝了。”
“我给你透个底，这视频有创意有两点，这次我能调动的资源还给你最高级别。”
“不过，像上次那种级别的资源投放我决定不了，建议也不用再向上边争取。一是上次的投入，还没完全消化完；二是容易引起用户对你账号的审美疲劳甚至反感。”
“嗯，应该的，过犹不及嘛。”陈夏赞同，他也想尽量把账号做扎实。
两人又闲聊几句，挂断了电话。赖函泽和他约定下周五再更新视频，这几天要先做些准备工作。
新视频基本制作的差不多，距离发布还有将近一周，陈夏突然清闲下来。
上次回复完邮件后，这些天也没有一个心急的公司跑来联系陈夏，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不自量力。
蓦然地，陈夏就回归了日常的校园生活，上学放学。
手机和邮箱都安静了许多，倒也乐在其中，不再多想歌曲版权的事。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写好的歌又不会消失。
这趟杭城之行虽然开花了没能结果，但算得上差强人意，和汪锋有了交流，学习到很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只是有点对不起艾老师。
他认真地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重生以来似乎有种焦躁感隐隐在内心挥之不去，事业的欲望过分强烈。
以后的创业还有大把时间，加上视频账号马上就会有可观的收益，不如暂且放慢脚步，不那么急迫地想赚钱的事。
毕竟，高三只有一次，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平凡却又独一无二的，好好享受这黄金时代吧。
眼睛静静地眺望窗外的绿树，陈夏想通，长出一口浊气，骚包地掏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笑了笑。
“走，打球去。”后门外吴泉喊道。
“行啊，晚上啃点面包，今天打个痛快。”陈夏欣然接受，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时间悄悄往前走了几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照在教室的窗户上，镀上了一层璀璨。同学们像往常一样，彼此说笑着陆续走进教室。
班主任丽姐手里拿着一叠材料，走进教室，她的表情惯例平静中透着威严。
在教室里巡视了几圈，还没到正式的早读时间，但大家都自觉地珍惜时间，除了部分还在吃早餐的同学，全在低声地背着书。
丽姐满意地点点头，走上讲台在黑板上更新了高考倒计时：239天，然后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她郎声宣布：“同学们，10 月 25 号和 26 号，也就是两周之后，举行秋季运动会，今明两天班长和体委负责一下报名工作，最后同意把报名表交到体育部。”
这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引起了班级里的一阵骚动，不少人低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夏哥，你这回要报名吗？”王双俊是个缺乏运动细胞的人，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子摆烂的味道，“我打算还是报个铅球，就当去扔沙包玩了。”
陈夏摊摊手：“老实说，不想报，那两天爽玩不好吗。”
运动会的管理可以说是相当宽松，可以带相机和手机，只要别太过分，当面打游戏之类的，老师都不会没收。
晚自习也形同虚设，可以提前回家，留在学校的就组织看一些经典电影。
“大家都知道啊，我们班男生比较少。”丽姐接下来的话打破了陈夏的美梦，“男生们先积极一点，踊跃报名，免得项目人数不够还要我来抓壮丁。”
“邓芊陈夏你们来拿下材料。”丽姐把事情一口气全说完，叮嘱大家收收心，继续早读，下课再讨论。
“陈夏，帮我填一下跳高呗。”李思行个子高，每年都报这个。
“我就铅球了，夏哥你写吧。”王双俊问道，“你报啥啊这次，还是100m？”
“3000米跑咯。”陈夏想了想说道。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王双俊的怀疑有点道理，3000米对于不是练体育的高中生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往往都是逼不得已实在没人了才会被报上去。
每年这个项目都是怨声载道，在比赛的环境下很难控制好自己的节奏，坚持跑完全程都不容易。
后来，学校的同学甚至剪了一个关于他它微电影，名字就叫做“一中的3000”。
“食屎啦你（粤语）”陈夏忙着填报名表，头都没抬，回道，“顶真的咯，我是体育委员，当然以身作则。”
不得不报名的情况下，不如就选个有挑战性的，本身也不打算争抢名次，借这个机会提醒提醒自己该好好锻炼了。
这副高中生身躯体力不怎么样，打篮球都打不了全场，这两周得抓紧特训一下。
已经到下课时间，邓芊被一群女生围住填项目，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同桌代劳一下，脱身跑了过来。
“我报了跳远和200米，咱们班女生多，两项够了。”
邓芊说完自己，又问道：“林澪呢，有兴趣参加吗？”
林澪眼睛里闪过跃跃欲试，但思考了一会还是开口：“不了。”
“去尝试一下，有没有成绩都没关系”
“就当是陪我嘛”
又劝了几句，林澪还是没答应，这才作罢。
陈夏在旁边目睹全程，若有所思。
“看起来是有隐情，得找个机会让她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