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黎明（一）
一切未受尽的苦，未获得的救赎都会重来，苦难从未改变。
——题记
“阿贝尔，醒醒！”
晨间，依稀听到有人在呼唤他。这是……在做梦吗？耳边的轻声呢喃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阿贝尔立即就听出来是茜娜的声音，但扑面而来的风雪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什么也找不到。
黎明，从天边流淌而出。
云层被染成神圣的金色，下面则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如若万古的孤独就在此地，太阳之神阿波罗挥洒着耀眼的光芒，世界混沌初开，但天地之间只有阿贝尔一个人。
他的衣摆在身后摇曳着，长久的摇曳着。
这是破晓。
——防卫处。
离第一次出任务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阿贝尔和茜娜，还有芬里厄，他们被划到了同一个小队，乌鸦。整支队伍目前还有两名候选人，但队长依然是阿贝尔。
介于这支特别小队在防卫处刚刚成立，目前还没有什么任务分配，但芬里厄还是照例的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他大概是过够了清闲日子，顺道来看看预备科的工作。
茜娜是比他晚点到的，她去作战科拿了点军备资料，路上就遇到了从预备科返回的芬里厄。
“阿贝尔没来吗？”
茜娜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身后。
“我正想问你呢。”芬里厄从茜娜手中接过了文件，随手一翻，里面都是些关于枪械的介绍，可能曼斯克也早有料到像茜娜这种初入防卫处的新人什么也不懂吧。
“多看看这些资料，对作战有好处。”
“我知道。”
茜娜钻研着看不懂的武器说明，有点想放弃，她当初来防卫处的时候可没考虑那么多呢。不就是帮人解决矛盾纠纷和介入重案调查嘛，电视剧和小说里常见的剧情，谁知道还要学习技能，这么麻烦……
而芬里厄表示，这些都是加入防卫处的基本要求。“新人总归会有点生疏。”他轻声安慰道。
两人走向走廊的拐角处，随着视线的转移，只见角落里，一名作战科的人员正在向另一名预备科的行动人员耀武扬威。
定睛一看，那不是b队的头头吗？
但对面有个人立即跳出来给那欠揍的混蛋来了一拳。这一下打的可不轻，直接把对方撂倒在地。那人当惯了恶霸，当然也不甘示弱，立即反扑过去和这无名英雄扭打在一起。
事实上两方实力悬殊。
嗯……我指的是作战科的人甚至打不过一个走后门的小杂鱼。
“敢惹老子？！你他妈找死！”恶棍一通乱拳砸了过去。但他的对手毫发无伤，反倒挑衅的一脚踹倒他。
“阿贝尔，可以了！”
走廊上响起芬里厄的声音。
阿贝尔是有分寸的人，确认身边有人后马上就停手了，任混蛋怎么胡闹，他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其实背在身后的手暗自隐忍的握紧了拳头，能看见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窜出来接着揍死这个混蛋。
“有话好说，先生，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假如是什么争执的话，可以商量一下，但要是故意来找茬的话，咱们乌鸦可不答应。”
看到作战科人员还在动手，茜娜立即挡在阿贝尔面前，原本乖巧可爱的琥珀色眼瞳突然冒出一丝凶狠。
“茜娜，别过去，防卫处的拳头可不长眼！”芬里厄也跟了过来。
看到朋友们这么给力，阿贝尔的心中顿时涌过一丝感动，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襟，狠狠的瞪住了对方：“有屁快放，没事赶紧滚！”
“哼，作战科不会放过你的，小子。”
人数多了起来，情况不妙。对方识趣的甩开阿贝尔的手，扬长而去。
茜娜不服气的在后面也哼了一声，两手叉腰，仰头恨铁不成钢的回望着阿贝尔。后者却耸耸肩，往混蛋消失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茜娜戳了戳昆恩的脑门：“你怎么连骂人都不会啊，就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欺负你吗？”
“我不是……”
昆恩胆小怕事，留在预备科就如同待宰羔羊。
“对不起……”昆恩表达能力有限，但还是诚恳而认真的说道，“刚才我只是怕自己惹到高层，不敢出手……”
“还有，阿贝尔，你怎么现在才来？干什么去了？上班期间故意迟到吗？”茜娜话锋一转，看向旁边的阿贝尔。
“睡过了。”
“真是指望不上你！”
阿贝尔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茜娜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昆恩道谢后便离开了。
阿贝尔望着少年的背影，伸了个懒腰。
“除了日常工作，我每天还要研究枪械战术，一个文化生出来的小杂鱼我也很累啊，谁像你那么轻松，大小姐。”这话虽然欠揍但确实都是事实，阿贝尔这个队长也不容易。
“好了，”芬里厄突然打断了阿贝尔的辩解，“你不用向我们解释。”
“谢谢。”
“预备科那里有关于逮捕逃犯的任务，现在还算空闲，我们可以协助完成。”
“又是打白工吗？”茜娜吐槽。
“不，我们做的是预备科的工作，按照任务分配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部分酬金。根据我的估算，应该有一百个铁质币。”芬里厄生活简朴，习惯了省吃俭用度日，可以说，他不是一个对钱很敏感的人。
“这么少？！”
茜娜和阿贝尔两个孩子已经叫了出来。
“够了！这里是防卫处！南国防御保卫机构，不是什么大公司，要不然就别来！”这是芬里厄的气话，但孩子们听到这些话还是乖乖闭嘴了。毕竟他们还是新人，接不了赏金很高的工作，只能干干普通活，挣点小钱。
他们走进办公室。
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一个身手矫健的盗贼，他的搭档似乎也是通缉犯，这两个家伙半斤八两，都在富人区偷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
“听着，根据侦查科那边获取的情报，他们今天晚上八点多就要展开行动了。”芬里厄把电脑打开，鼠标点击了文件夹页面，一个新建文档立即跳了出来，茜娜和阿贝尔挤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照片和个人信息，看来他已经把混蛋们的作案记录和档案全都扒出来了。
芬里厄一直是靠谱大人的代表。
“那接下来呢？要怎么办？”茜娜把目光放在阿贝尔身上，虽说他有时候确实摆了点，但在决策行动方面非常有天赋，还是要听听他的建议。
他当然已经在思考了，与性格上的一些缺点相对应的是他的分析能力，经过对防卫处绝密档案的大量阅读，以及之前的一些经历，他几乎摸透了防卫处所能做到的所有行动。
“对方是三级黑客，有过三次作案记录，且每次作案手法都差不多，按常理，这样行动非常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和能力，老实人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所以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黑客技术很自信。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搭档是个新手？”阿贝尔滑动鼠标，指着上面的个人信息说道。
“不是也有过案底吗？”
“不，他太年轻了，才十七岁，而且有初中的学历，防卫处的未成年保护系统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查看未成年犯罪信息的，不过我估计那些不予公开的案底都是关少管所什么的。”
茜娜好像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偷其实是个自负的家伙，而且他的搭档还不靠谱？”
“你可以猜猜他们的关系。”
“我猜……是师徒？”
“不一定，那小朋友是这次才出现的，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阿贝尔眉峰一扬，心中的计划早已了然。他离开电脑站直了身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逮捕逃犯这种任务，首先要彻底了解对方，对吧，芬里厄？”
“不用你提醒，我就是学计算机的，黑客什么的，我能搞定。”芬里厄冷静的敲着键盘说。
“接下来就只剩下通缉犯b——那个小朋友了。”茜娜跃跃欲试的搓搓手，“交给我就行！”
“别太轻敌，虽然那小朋友身手会差一点，但他的前辈可不差，到时候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搭档先逃走。”
“那怎么办？”
“我会掩护你，届时你只需要追着通缉犯b，记住，务必要将其逼入死角，不留退路。”
“明白，队长！”
茜娜笑着举起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小姑娘性格就是这样，不记仇，没心没肺的，刚刚还生着气，现在又笑了起来。阿贝尔最是搞不懂这类人的脾气，只好很服气的拍拍她的小脑瓜。
……
深巷的某个破旧的棚子里传来滋啦滋啦电工的声音，原来黑手党这边也在为晚上做准备，电子武器维修铺旁边摆有长桌长椅，两个通缉犯坐在那里，边等待工匠给他们修理武器，边讨论着日常。
通缉犯b调试着激光设备：“你说，作者为什么不给我们取名字？”
“取名字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特别是对于出场戏份都没几章的我们来说。”通缉犯a把调试完毕的设备放入背包，若有所思的说。
“可是那会导致下一章没人分的清我们年龄谁大谁小了啊！”通缉犯b很激动。
“没关系，细心的读者会弄清楚的。”
通缉犯a说。
（作者：年纪大的是通缉犯a，年纪小的就是通缉犯b，对，就是这样。）
维修工手艺精湛，很快就把修好的武器交给他们。“听说防卫处新设立了一个精英组织，接下来的活可不好干啊。”维修工说。
“没关系，我喜欢迎接挑战。”通缉犯b拍拍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自信心是个好东西，但我希望你今晚不要盲目自信。毕竟你的父亲是我曾经的恩师，拜托，我可不想让你爹在黄泉之下为了他的蠢儿子而埋怨我。”通缉犯a烦恼的扶额，像操心的保姆一样看着他。
“当然。”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