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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真他娘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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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府门拉开了一条缝,门内候着的人瞧了纪七与李云逸一眼,便错身让开了道。“都虞侯大人,李掌柜,王爷在书房等你们。”

    纪七朝着李云逸扫了眼,按照等候之人的态度,李云逸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并且这一次也是早就约好的。

    “有劳了。”李云逸好似没有瞧见纪七的那一眼,冲着门内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拉着纪七进门跟在那人身后,朝着深深庭院走去。

    “你来上京恐怕不只是为了春闱吧?”纪七抽回了手,负手走在李云逸身边。

    “春闱?”李云逸满脸疑惑地瞧着纪七“我何时说过,我是为了春闱来的?”

    纪七负在身后的手指传来两声清脆的骨响,一双桃花眼笑眯成了狐狸眼。

    “原来,是我听错了呀。”

    “也不一定是纪都头听错了。”李云逸外旁边跨了一步,拉开了与危险人物的距离。

    “那你到底是来作甚么的?”纪七将李云逸扯停了,直直地望着他。

    她的桃花眼里写满了认真,李云逸却忽然凑到了纪七面前,刻薄的嘴角挂着耀眼的笑“纪都头,这是在好奇我的事?”

    “你想多了。”纪七甩了他的手,快步离开了让她烧脸的地方。

    等纪七到达赵昶书房时,才知道今日他要见的不止自己和李云逸。在简朴却雅致的书房里,早已坐了四五人,其中一人的目光,将纪七迈进房间的脚步,拉停了片刻。跟在身后的李云逸透过纪七的脑袋,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圈椅上的林墨。

    李云逸扫了眼两人缱绻的目光,心里忽而便有了些憋闷。他抬脚越过纪七,落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林墨眼中的不舍与无奈。

    “纪都头,这么明目张胆可就过了。”

    纪七直视着李云逸的眼睛,狭长的瑞凤眼里无波无浪,让人瞧不出半分情绪。纪七有些烦躁地把人从眼前撇开,跨步进了书房。

    纪七朝着赵昶行了礼后,又与在场的其他人打了招呼,正要落座,就听得对面的林墨开口道。

    “纪七,你…身上的伤怎样了?”林墨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一如往常。

    “劳小侯爷挂心了。”纪七起身朝着林墨抱拳,声音中正带着彼此的疏离“已无大碍。”

    林墨用力攥着的小瓷瓶,被一声小侯爷卸了所有力道。瓷白的瓶子终究只是顺着他的手,滚进昏暗的袖带。

    “那就好。”

    同一个房间里,有人伤情,就有人开心。李云逸的视线在林墨与纪七之间转了个来回,端正的身姿陷进了圈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遮掩了扬起的嘴角,心中的憋闷顷刻便烟消云散。此时,他可真想高呼三声

    好,好,真他娘的太好了。

    …………

    赵昶刻意的咳嗽,将书房里凝固的气氛,拉回了仲秋时节的寒凉。他扫视着在座的数人,将昨日收到了两封信扔到了桌上。当众人将信件一一看过后,面上都露出了深思的模样。

    但两封信的内容其实都只是两行简单的字,颜色偏黄的那封,写着’苏木鲁三日后将抵京都。’颜色略白的那封,上书‘霍域齐不日将至京都。’

    关于苏木鲁来京递降书,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但是霍域齐却是忽然出现的,他人已到了泉州,他来朝见的书信才递到皇帝的御案前。各路大臣王公的眼线,才将消息递出来。这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泉州,泉州以前的地方竟无一人察觉到他已经进入了大延国境。就好似他故意露了马脚,好叫所有人都发现他已经到了。

    对于这样心思诡谲的人,若彼此成为敌人,就会变得较为棘手。不过好在霍域齐在青州时,就曾有意与赵昶合作,所以赵昶倒是觉得或可与其结盟。但是也有人并不赞同,因为霍域齐不仅与鸾凤有过合作,主要还在于他的野心,绝不会允许他对大延俯首称臣。

    一件事情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众人分成了两派。唯有李云逸一人,依旧懒洋洋地瘫坐在圈椅里。赵昶冷眼看着自己的谋士,未一件事吵得不可见开胶,他烦躁地捏着眉心,放下手时就瞧见了,扮作局外人的李云逸。

    “不知李掌柜对这事有何见解?”

    赵昶出声,所有人就都安静了。顺着他的目光,一致地盯着李云逸。面对急射而来的视线,李云逸熟视无睹。只端正了身子,望着赵昶。

    “我觉得各位说得都没错,霍域齐的野心昭然若揭。”

    他话音刚落众人就朝他投去几道白眼,只道他一介商贾只会溜须拍马。但纪七与赵昶依旧认真地注视着他,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他的野心不在当下。”

    “不在当下?何意?”赵昶蹙着的剑眉,有了松懈的趋势。

    “或许诸位皆知,霍域齐年少时曾在大延游历。他不仅有草原人的勇猛,同时也兼备了中原的智慧。不知各位可有考虑过,为何大延与绒羟之间发动战事,他却避而不出。甚至没有在宣城无主帅的情况下,打劫一波。

    反倒是在绒羟与大延经历战事后,主动求和。此人野心甚大,他必是大延未来最大的敌人。但他绝不会是,大延眼下的敌人。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要的不只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更想要的是厚积薄发,取而代之。”

    李云逸的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却是众人认同的事实。事情一旦挑明,再做决定就不是什么难事。赵昶将众人遣散后,一瑰姿玮态的女子自他身后的山水屏风步出。巧笑嫣嫣“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再帮殿下出主意了呐。”

    “这位李家家主,不入仕当真可惜了。”赵昶起身去迎着那女子,将人牵到了桌边,佯装怒道“日后这些事,还是直接叫崔秦告知纪七就是,省的每次为了她,委屈你躲到一旁去。”

    “李云逸说得没错,既已事关她的安危,就应当告知她。”谢长青睨了他一眼,将他扯着坐在自己身旁。

    “你如此偏纪七,我倒能理解。那李云逸又是打得什么算盘呢?”

    “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也得小七答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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