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馆狗血故事
老张头看着这顶多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衣裙，衣襟上精心绣着月白色的兰草图案，淡雅而清新；长发的一半被一支白色的蝴蝶玉簪巧妙地绾成一个丸子头，青春又干练。一张线条柔和流畅的鹅蛋脸雪白如瓷，虽然缺乏血色，但却使得她那双杏眼显得尤为乌黑明亮。鼻梁挺拔，粉唇如樱，明明是一副极精致漂亮的少女面容，可不知为何，老张头总觉得这姑娘多看两眼就有些瘆得慌。
这砸场子少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白天的不做生意跑来摸鱼听书的阿落。
阿落是四方茶馆儿的常客，平时张老头儿最爱说些爱恨情仇的八卦狗血故事，她十分爱听。但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画风突变说起正经的来了。
阿落嘀咕了两句：“一个破修仙门派招几个弟子多大点儿事，谁愿意花钱听这个。”
“对，咱不听！”顾潜及时给她添了口茶，换来个眼神的赞。
张老头儿扯扯嘴角，露出个尴尬的笑容，问道：“那阿落姑娘想听点什么呢？”对熟客……和少主还是得有几分尊重的。
阿落嗑着瓜子儿，跷着二郎腿，胳膊斜斜地杵在茶桌边上，闻言一边特有道德地把嗑完的瓜子皮儿装到小渣篮里一边想了想说：“来点儿相爱相杀的吧。”
这个要求让老张头儿有点头疼。
最近这镜湖城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国各地来参加玄元宗弟子考核的人才，城主府耳提面命不许在城里编排一些不着调、格局小、粗俗烂的八卦故事，影响镜湖城的风评。
老头儿眼睛往顾潜身上瞟了好几下，见他对旁边的阿落一脸的附和，足足顿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扇子道：“那今日就和大伙儿说说这镜湖一段不为人知传说。”
“镜湖有啥传说？白日里不少人在镜湖钓鱼游湖，没听说过有啥传说啊。”有茶客回应。
“这事儿别说各位，连我也是前些日子巧遇了一位老人，请他喝了不少好酒才得以借来一阅的巫族古籍里的故事。”
张老头又润了口茶道：“据这个古籍里记载啊，神弃之初那场人族与妖族的大战就是源于一场爱恨纠缠。”
老张头作势又要停一停，周围的茶客纷纷叫道：“那关镜湖啥事儿啊？”
老张头见胃口吊起来了赶紧连连点头答道：“各位稍安毋躁，且听我仔细道来。”
自从三十三重天与下界的通道一断，神族就此大门紧闭再无踪迹，到如今连那些上古神族叫什么名字也无人知晓了。
自神弃始，下界开始了长达若干万年暗无天日的岁月。
直到万年前有大能于神圣之地得了一丝父神留下的先天元气，才重开了九重天并创立了仙界。
如今仙界代替神族重建了天地之间的次序，这世间又再次划分出了新的三界。
为了几族间的平衡，仙界向下界传授了众多秘法，让具备灵根的凡人也可以修炼飞升仙界成仙。
这些修仙宗门的崛起，宣告了一个新纪元的来临，称之为仙元纪。
老张头的故事讲的是神弃之前，上古时期的事儿。
故事很狗血，大概就是妖王有一个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儿子，因缘际会看上了当时人皇妻子，便想尽办法毫无道德底线地把人拐去藏了起来。
头上芳草萋萋的人皇虽然很是憋屈，因凡人实力不如妖族本想找神族帮忙评理，但关键时刻灵巫一族居然蹦跶出来说肯联合人族联合讨伐妖族。
于是两族说干就干联合向妖族开了战。
遇到这种情况神族自然是派使者说和，但上了头的人皇和一心想要搞事情的灵巫族完全不听劝阻。
事情到最后居然以灵巫族全族覆灭为代价而结束战争。
人皇趁乱擒了那妖族王子，不但非常残忍地将他杀了，还亲自将狐皮送去给了他那被抢去藏起来的媳妇儿泄气。
殊不知他媳妇儿其实早就被俊美非凡的妖族王子俘获了芳心，看着自己的情人不仅被杀还被剥了皮，悲愤难当。于是悄悄与那失去了儿子的妖王相互勾结，在人族地盘上使用了禁术，招来了一只上古大凶。
那上古大凶，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最后只能用巫族一直以来视为禁忌的咒术才将它封印在了极阴之洞里。
而这洞据说就在镜湖湖底。
该说不说，阿落觉得这故事槽点也太多了。
当时就对讲故事的老张头提出了疑议。
“那什么大凶还在镜湖里吗？既然巫族灭了那又是谁用巫咒封印的呢？这又关神弃什么事？”
面对阿落的夺命三连问张老头只能拭了下汗敷衍道：“这毕竟是断代已久的故事，那上古巫族札记里也就写了个大概。其中有些内容也是老头自己润色的，嘿嘿。至于那大妖嘛如今的确倒是没听说了。年代久远无从考证，各位权当个故事听一听罢了。”
“哦……所以镜湖的传说只有最后一句话和镜湖有关系，而且那个有关系的大凶，他还自己不见了。”阿落默了。
就这？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老张头儿擦了擦汗。
“噗呲”一声轻笑从阿落耳边掠过。
“咦？”阿落汗毛一竖环顾了下四周，她旁边也没有人啊。
幻觉了？
“哎，狗血故事还讲什么逻辑。的确不该和老张头较真。”回家的路上阿落拎着瘪瘪的瓜子袋儿有些后悔地嘀咕。
平时她从来不这样与人为难，只不过今天这个故事嘛……有点离谱。
镜湖底有没有上古大凶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