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饥饿，调调
辰尘昨日飞天后，法力消耗了大半，胡乱将早上冷羹热了一下，将就了一顿就睡下了，没成想到了丑时就被饿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葫芦教的养气打坐法，便盘起双腿，眼观鼻，鼻观心，心系丹田，打起了坐来。
坐了一会，只觉腿麻心烦，杂念丛生，怎么也静不下来，更别说去感应天地灵气的运行了。
辰尘从葫芦那里得知，开天境若想晋升到辟地境，须性功、命功均达到一定境界才行。性功上须达到随时可入定，命功上须达到气满不思食。
仙经云：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性为命之用，命为性之体，无，为用，有，为体，此之谓也。
开天境修士，若想将体内法力从零恢复满，至少要打坐呼吸九个日夜。
入定状态下，绝利一源，用师十倍，只须一个日夜，即可回满，所以能辟食五谷。入定是辟地境的标志。
辰尘自然不能入定，又坐不住，只得难受着强忍了一晚上。
翌日，天还没亮，辰尘就迫不及待地起床煮饭。足足煮了三次，直折腾到中午。
以前吃两碗的饭量，今天竟然吃了八碗！
吃八碗也就算了，吃了八碗后竟然还没吃饱！
从小姑娘那里得来的千一丹没舍得吃，最后无奈之下，生啃了几根上了年份的灵药，腹中才渐渐生出一丝满足感。
饭后，辰尘想了想，自觉以自己如今的性子，很难靠打坐来恢复法力，若每日以五谷为食又太费精力。
于是，与葫芦商量后，决定采取外出采食灵药的方式，来度过这种，既饿不死又吃不饱的尴尬局面。
三日后，待积雪稍化了些，便同葫芦一起出了门，飞入了莽莽林海中。
村子附近，稍有些年份的灵药，早已被采食干净。此界又是初辟之界，最多不过三四百年，那四极妖祖想必早已扫荡过一遍，百年灵药已是珍稀之物。
辰尘展开灵识，在林间仔细探寻，每走过一处，便在腐殖层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鹿鸣呦呦，野兔乱蹿，雉鸡刨食，洞熊冬眠。
辰尘将一株灵参收入秋霜戒中，又将其种子埋在原处。不禁想起了上次被四妖抓住时，小姑娘痛揍自己时说的话，“让你偷我灵参，让你挖药不留种根”云云。
不由苦笑道：“原来如此，真是神仙也有神仙难啊！该打！该打！”
葫芦闻言，发出声音道：“小子，你饿神经了吧，在那自言自语什么？”
辰尘尴尬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从别人那里又认清了一些自己。”
复又拍了拍腰间葫芦，忽悠道：
“老头，你整天躲在葫芦里，不闷得慌吗？不如出来赏赏雾，看看花，顺便帮我采几株灵药，如何？”
葫芦回绝道：“大冬天的哪来的花，就算有，雾里看花能看清什么！少耍滑头，我是不会帮你的！”
辰尘笑道：“冰花也是花，是独属于冬天的花。
正是雾里看花才好，忽隐忽现，朦朦胧胧的，既无看不到时的稀奇，又无看到后的无趣，要的就是这种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调调。
如此良辰美景，你真不打算出来看看？”
葫芦听后，呵呵笑道：“老夫活了八百年，什么良辰美景没见过！
此时此刻，老夫只愿做一只有舍的蜗牛，藏身的硕鼠，每日左右升降，上下沉浮，不意便行两三里，就问你小子服不服！”
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辰尘见他拿自己以前调侃他的话来揶揄自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破口大骂。
终是遏制住了怒气，无奈道：“你个老王八，有本事一辈子别伸头！”
葫芦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喋喋不休，赞赏道：
“不错不错，心性上有所进步。只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人怒，才能早日达到入定状态。”
辰尘道谢，表示受教。
悬涧瀑布，幽深洞窟，千丈云崖，滚滚松涛。
半月的时间里，辰尘将有灵村周遭五百里内逛了个遍，找到了不少上了年份的灵药。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妖怪邪祟，到处都是一片祥和地景象。
一日，当辰尘驾遁光飞过一片雪松林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只见四野苍茫，云飘雾荡。辽阔的草原上散布着懒散的牛羊，不时发出咩咩哞哞的叫声。
辰尘心中一动，自语道：“不会是到了马力士的离草原了吧？”
葫芦闻声，从葫芦里钻出，幻化成红袍老者，看了一眼草原上西斜的落日，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此地距有灵村有六百里之遥，你跑这么远干嘛？”
辰尘道：“要不我们马上回去？”
葫芦想了想，说道：“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夕阳西下，将湖面映得通红。湖边似乎有几十亩田地，其间麦苗稀疏零乱，青黄驳杂。
四妖站在田间，望着良莠不齐的麦苗，俱都直皱眉头。
小姑娘奇道：“不应该呀，我以前见人类的田地，到了这个时候，麦苗都两寸多高了，而且都青嫩齐整。”
说完望向马力士。
马力士也一脸迷茫道：“是不是浇水浇得少了？”
说完看向鼠仙子。
鼠仙子娥眉微蹙道：“应该不是，自打种上，我每隔半个月都会施法引湖水灌溉一次。天上下雨都没这么勤的！”
言罢三人一齐望向酉将军。
酉将军局促不安道：“别看我啊，我也是头一回种地，这也不在我专业范围内啊！”
鼠仙子闻言，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改天去请教一下辰前辈？”
其余三妖也都表态赞同。
忽然，四妖感觉北方天上有修士飞来，忙睁睛看去。
辰尘在空中飞行，当飞到湖边时，不由奇道：“这一片的草怎么这么稀？”
又见四妖正站在湖边向己方二人望来，便收敛灵力，向下坠去。
待二人落地后，四妖忙上前俯囱拜道道：“见过辰前辈！”
辰尘见四妖向自己参拜，心中顿觉舒爽受用。正想装模作样，让四妖不必多礼。被身后葫芦一把拨开。
葫芦点了点头，让四妖不必客气。
四妖又向辰尘道喜道：“恭喜道友四时历遍，一朝开天！”
辰尘收起尴尬之色，回应道：“同喜，同喜，侥幸到了后期。”说完，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