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四妖，天机
村东三百里有一竹林，周围崇山环伺，峻岭相呵，又有悬泉瀑布，流觞曲水。
一粉衣小姑娘正蹦蹦跳跳的来回忙碌着。小姑娘眼中青芒一闪，嫩乎乎的小手中凭空出现一盘红褐色首乌，对一披发男子说道：
“一年不见，马力士越发俊逸轻健了！这盘百年首乌我可是寻了好些日子才找到的，快尝尝合不合味口。”
披发男子爽朗笑道：“卯月使费心了。”
说着，一边接过盘子，一边向右手吹了一口丹气，手中凭空多了一个三寸高的玉色瓷瓶，递给小姑娘，说道：
“这是我那离草原一盐湖边收集的青盐，卯月使制药或佐拌食物均可用之。”
小姑娘接过瓷瓶，打开瓶塞嗅了嗅，清鲜纯正，立刻盖上，暗呼一声，好东西，满意地道谢收下了。
小姑娘又凭空招出一盘紫色枸杞子，粒粒飘香。置于一银甲男子座前，说道：
“这枸杞子不同寻常，乃是我在一株异种百年枝上摘来，还望酉将军不要嫌弃。”
银甲男子闻言，迫不及待地捏起一粒品尝，入口甘甜软糯，口齿生香，一脸满足受用之情。
然后虚手一托，一块头颅大小的银白色物件出现在手中，说道：
“卯月使，我没什么好东西，这块月华石乃西极真灵老祖，白夫人所赐，和我这银甲同一根源，今日就送于你吧。”
小姑娘接过月华石，看了又看，眉眼弯成了月牙，笑嘻嘻地说道：“太好了，正缺个称手的药杵！”
披发男子听闻此言，差点将一口灵浆喷出。银甲男子也无奈笑道：“随你！”
这时，旁边一曼妙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月儿妹妹，给姐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让姐姐尝尝！”
小姑娘收起月华石，走向说话女子。绕其转了一圈，见其香肩微秀，体态婀娜，不禁赞叹道：
“姐姐肌肤越发水灵了，还有一股灵药的清香，好想咬上一口。我怎么就幻化不出这等形体来呢？”
“好你个小兔子，你莫不是吃药吃坏脑袋了吧，连姐姐都敢打趣。”说着，伸手捏住小姑娘耳尖，将其打转的身形止住。
然后一脸坏笑道：“休想转移话题，若是没有灵药送给姐姐的话，就把这对招风耳割下，给我做道下酒菜吧！”
马力士哈哈一笑：“正是，正是，鼠仙子尽管施为，若是不小心跑了她，我一定帮仙子追回。”
酉将军也故作冷酷地说道：“鼠仙子有刀吗？我这双银翅可是锋利的很，保证切得齐齐整整。”
鼠仙子咯咯笑道：“不劳二位费心，待我化回本相，只需轻轻一咬，量她铁石做的耳朵，也能一口咬下。到时与二位一起享用。”
小姑娘闻言，惊的后背发凉，眼睛瞪得大大的，赶忙劝说道：“你们不是平日都食素的吗？吃了我的耳朵会有损大道修行的！”
鼠仙子听罢，眼珠一转，说道:
“昔日在梁上，我曾听人类讲: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菜为充，五肉为益。照此说法，我们吃了你的耳朵对大道修行是有益的。”
马力士笑着说道:“鼠仙子此言甚妙，小兔子别怕，今年割完，你多吃点灵丹妙药，过几年就又长出来了。”
酉将军也叹了一口气，假意心疼道:“小兔子，你就再苦一苦自己，成全我们的向道之心吧，将来我们飞升了，一定忘不了你。”
小姑娘见马、酉二人也帮鼠仙子说话，顿时急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吃，吃，吃，你们吃死我得了！我哪找那么多灵药给你们吃。”
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我的耳朵又不是韭菜，岂能让你们一茬茬割着吃，人类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
三妖见玩笑开大了，都慌得愣在了原地，马、酉二妖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子，于是都将目光望向鼠仙子。
鼠仙子白了二人一眼，轻轻地抚了抚小姑娘头发，又弯腰为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好妹妹，别哭了，我们是在逗你玩呢，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侧头倾耳，从中捻出一青色物件来，往地上一抛，见风便涨至六尺长短，原来是一玉质卧榻，温润泽流，水汽氤氲。
小姑娘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全然没了刚才发怒委屈的样子。
鼠仙子介绍道:“此榻乃北极冰原下寒玉所制，冰原深寒，生玉则温，其上入定，涵气养神，修行倍增。月儿妹妹，你为卯木，此榻属子水，与你契合，今天就送你了。”
说完，看向马，酉二妖。
二妖见鼠仙子得意地看向自己，俱是惊叹不已。
马力士问道:“小兔子，你刚才说人类欺负你是怎么回事？”
酉将军也冷声道:“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小兔子，你尽管说，我们一定替你找回场子！”
小姑娘施法收去玉榻，对三妖说道:“本来我为鼠姐姐找到了一株九叶灵参，怕立时采挖，药力流失太过，便系上红绳，打算我们聚会前再去挖取。
谁知昨日去时，那灵参不知被哪个不守规矩的人类挖走了，而且连种子都没留下。
我又在周围林里查看，发现好多上了年份的黄精、首乌都被破坏性挖取，根本没有留下一点儿种根，这种做法会导致灵药越来越少 ，乃至灭绝……”
青年一早醒来，伸了伸懒腰，待五肢藏相，始起身，打水洗脸，烧火煮粥。
照例，青年打碗里，葫芦就釜吃。青年抹了抹嘴道:
“辰道友，我这几天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背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脸上肿也消了，正是该做点事情的时候了，你那上司可有什么新的指示？”
葫芦懒洋洋地回道:“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古语诚不欺言。道友不必心急，静待天机即可。”
“什么天机有何征兆”青年问道。
葫芦不紧不慢地回道:“天机者，天性人心也，征兆者无外乎阴阳之升降也。”
青年疑惑道:“愿闻其详。”
葫芦不答。
青年又道:“十斤黄精！”
葫芦无言。
青年咬牙道:“再加一株五匹灵参！”
葫芦这才慢吞吞地回应道:“天性，人也。人心，机也。阴阳之半升半降者，木金也。阴阳之全降全升者，水火也。”
青年不耐烦道:“说人话！”
葫芦尴尬地咳了咳，继而说道:“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