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钧一发
魏若川拎着箱子，来到南海咖啡馆门口，手里还多了一支刚买的红玫瑰，那正是接头的暗号。
魏若川观察了一下周围，客人们有进有出，他判断没有异常便走进了咖啡馆。
而这时，追踪孤星而来的林樵松带着文彪、李晟达等人驱车来到了咖啡馆门口。
“文彪，带人把后门断了。李晟达，孤星认识你，你就别下车了，盯住门口。”林樵松下达了作战指令之后，便下车走进了咖啡馆。文彪也带人守住了后门，以防孤星逃脱。
魏若川踱步走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将红玫瑰放到桌上。这时，沈近真正坐在不远处和一个名叫威廉的德国人喝咖啡。
前几天，老徐在酒会上就给沈近真传递了任务。沈近真特意带上威廉，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蔽自己。
“这家的咖啡味道确实不错，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威廉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中文对沈近真说着话。
沈近真一边应付着威廉，一边悄悄观察着四周，不久便注意到魏若川桌上那一支鲜艳的红玫瑰。
沈近真笑了笑：“那以后我们可以常来这里谈事情。我去趟卫生间。”
沈近真起身离开座位，准备和魏若川取得联系。然而正在此时，林樵松身穿便衣走了进来。对环境敏锐的沈近真自然很快认出了林樵松。她微微皱起眉头，脑子里迅速思考着林樵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计划暴露了吗？
魏若川此时也注意到了沈近真，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沈近真就是自己的接头人。魏若川的视线刚一碰上沈近真，沈近真却突然笑着冲林樵松招了招手，大声喊道：“林队长！”
沈近真想，不管计划有没有暴露，既然林樵松出现在这里，那这次接头行动是断然要中止了。
林樵松被喊了一声，第一反应不是和沈近真打招呼，反而是马上侧过脸去，躲避着沈近真的视线。这令沈近真已经可以确定接头计划已经暴露了。
沈近真怕魏若川有什么动作，赶忙又喊了一声林樵松，“林队长！怎么这么巧？”
做了多年地下工作的魏若川很快就意识到，沈近真是在提醒自己，计划已经暴露。他顿时提高了警惕，向窗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有辆汽车停在路边。而那辆车上，李晟达正和侦缉队员埋伏在上面。
魏若川确认自己已经暴露，环顾了一下四周，准备悄悄撤离。
沈近真为了掩护魏若川，走到林樵松旁边和林樵松说起了话。
“林队长，你也来喝咖啡啊？”
林樵松只得笑着应声道：“沈小姐，听说这里的咖啡风味很不错。”
沈近真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来介绍一下，威廉先生，兵工署的德方顾问。林队长，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侦缉队长，师出黄埔，年轻有为。我在南京做入职培训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教官。”
沈近真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林樵松来见威廉。
魏若川抓住时机，随手从座位上拿过一个礼帽，又走到门口挂外套的区域，摘下一件大衣，简单乔装了一下。随即又混在刚结完账的客人里，走出了咖啡馆。
另一边林樵松在沈近真的介绍下，和威廉握了握手。等他回头看向刚刚魏若川坐的座位时，魏若川已经不见了。
“不好意思，有些急事，先告辞了！”林樵松说完，慌忙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李晟达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馆门口。已经成为叛徒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同志情谊可言，此刻他只想黑下魏若川带来用于救人的黄金，远走他乡，管他什么共产党国民党，去他的什么理想、主义，统统见鬼去吧。
李晟达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所有提箱子的人，很快他就认出了乔装之后的魏若川。其实与其说他是认出了魏若川，不如说他是认出了魏若川手上的箱子。
李晟达看着黄金越走越远，急得要下车，此时车上剩下的一个侦缉队员小刘拦住李晟达，用枪指着他大喝道：“不许动！”
“你傻啊！那个人就是孤星！抓到了你就立大功了。”李晟达指着魏若川急切地喊着。
小刘顺着李晟达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乔装之后的魏若川，两人急忙下车，追着魏若川跑去。
李晟达一边跑一边说道：“交通员身手就没有不厉害的，你好歹给我把枪。”
“我只有一把枪！”小刘并没有吃李晟达这一套。
魏若川提着箱子，没有慌忙地跑，而是快步疾走，走进了一条小巷。他伸出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还以为自己摆脱了追踪，靠着墙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晟达和小刘却从另一个方向摸了过来。
“把箱子放下，举起手来，靠墙！”
魏若川一惊，转头看到李晟达和拿着枪的小刘，他马上就明白了李晟达已经叛变，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叛徒。
魏若川把箱子放下，转过身，小刘慢慢靠近他，另一只手翻查他的腰间。
“查一下箱子里面！”小刘对李晟达说着。
听到小刘的话，李晟达内心可是乐开了花。他本来还想趁机将箱子弄到自己手上，这回倒好，不费吹灰之力，箱子到手了。
李晟达连忙捡起沉甸甸的箱子，同时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裁纸刀拔了出来。
“里面什么东西？”小刘问着。
然而小刘话音未落，李晟达便突然从背后将他一刀捅死。
“我有苦衷，快跑！”李晟达对魏若川喊道。
魏若川一怔，那一刻他以为自己错怪了这位多年的同志，心里还想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必须得给李晟达道个歉才行。
“箱子给我！一起走！”
李晟达点了点头，将箱子递给魏若川。就在魏若川接箱子的时候，李晟达趁机一刀扎进了魏若川的腹部，同时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魏若川从小刘手里拿到的枪。
“你！”魏若川大惊。
“把金条给我！”李晟达连装都懒得装下去，和魏若川扭打在一起。
魏若川到底是一名出色的交通员，即便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奋力抵抗，用膝盖顶翻了李晟达，对着他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空了。李晟达发了疯一样地死死抓住箱子不放，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子弹一样。
魏若川猛地一放箱子，趁着李晟达因为惯性往后倒的空隙，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李晟达的肩膀，李晟达死抱着箱子掉进了背后的河沟。魏若川正要再补上一枪，这时林樵松的人已经循着枪声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