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月

    间隔很久，已经忘记了。

    目前的烦恼就是找工作和毕业了。

    毕业？要重修了。不着急。

    找工作，找不到，我只想混多久算多久了。

    和橘子一起玩。

    天天躺在沙发上，不知今昔是何年。

    等到晚上，醋瓶回来，我们三个人半夜两点出门吃宵夜。又半夜开着摩托出去吃宵夜。

    橘子开始唱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我张开手臂接下去，头扬起来，风便把帽子吹下去了。我大喊一声：帽子掉了!

    醋瓶就靠边停下，我赶紧跑回去捡回来。

    后面唱歌就收敛了许多。

    夜景很美，野玫瑰开了。我们吃完了宵夜，提着打包盒往回走。白色的桌椅上亮着暖色的灯，我们走过去，在安安静静的街道，捡到五个很甜的橙子。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回去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老旧的小区，斑驳树影，墙壁上蔓延着死去的霉灰，脱落出褪色的砖墙。 感受凌晨的冷风吹过脸庞，又幸福又寂寞。

    回到房间独处，我任凭自己散发。像一滴浓墨滴在水中。

    那种抑郁的情绪又上来了。

    我想早点睡，可是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

    其实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想要更多的清静，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偶尔也想和别人说话聊天，可是，放不开，我这皮囊下，就像掀开一片青苔，或者石头。里面是躲避不及的臭虫争先恐后往更深处爬。

    下雨天的凌晨是玫瑰色的天空。

    有人问我，如果他睡着了，我会不会一直等。

    我说不会，我之前已经等过很久了。

    他不说话，我们的聊天又结束了。

    水龙头里永远是打开就会溅到衣服上的水，看人脸色。他要吃什么，做什么，准许你做什么，才能怎么。

    我又感觉自己被捆住，不知道尽头是何处。

    想逃，尽快逃走。

    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是真正的自由。

    那种无意识的讨好状态，又来了。我真的好累。哪里都密不透风，闷，闷死我。

    希望可以独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穿着背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光着两条胳膊；洗脸的水从手掌流到手肘，然后滴落到脚背。从袜子渗透到指甲盖，感受到湿润的凉意，另一种的温度。

    衣服扔到床上，地上，箱子上，沙发上，房子的任意角落。躺着，想穿就拿起来穿上。

    想吃什么，随时可以煮。

    想喝什么，就买什么。

    半夜也可以吃东西，玩手机，看电视，打电话，甚至唱歌跳舞都可以。

    只有这样，我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又是一段毫无逻辑的幻想。想到未来，又想到死。

    未来没有着落，眼下更加无力。周身毫无力气，真的很累啊。睁开眼睛就觉得背上地球开始一天的运动。

    怎么才能缓解啊？

    无人应答，无人应答！

    我要发出怎样的信号，才能表达出我在求救呢？要是真的有人愿意，我是把他拉下水和我体验同样的痛苦，还是推开他，告诉自己，任其自生自灭

    什么时候，我的钱，才能和我的幻想，我的意淫，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