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灶糖
腊月二十三为小年，民间有“祭灶”的说法。
传说灶爷是玉帝派往人间监督善恶之神，它有上通下达，联络天上人间感情，传递仙境与凡间信息的职责。
传说这一天灶王爷会向玉帝报告每个家庭的行为喜好，玉帝会根据报告来决定赏罚。
为了让灶王爷说好话，家家户户都会在“小年”这天祭灶。
人们供灶糖，希望灶王爷吃过甜食，在玉帝面前多进好言，来年给家里一个更红火的光景。
制作灶糖还有另外一种传说是，人们用糖黏封灶王爷的嘴，不让他多说。
也有人说，祭灶用灶糖，并不是粘灶王爷的嘴，而是粘嘴馋好事、爱说闲话的灶君奶奶的嘴。
昨天夜里下了点雪，温度降了许多，很冷。
耳房的三小只夜里又闹到很晚了才睡，余贵琴半夜来说了一次才睡的，于是今早上三人都起晚了。
谢颖在被窝里半梦半醒间，先是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裆，再去摸小宝的裤裆。
摸到都是干的，谢颖松了一口气，小宝今天没尿床。
谢颖睁开眼睛，翻了身面向睡在床里头的小宝，伸手隔空摸着小宝的小脸蛋。
睡在床外边的谢和，也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幺儿，小宝没尿床吧。”
之前小宝连续两天尿床后，余贵琴说了，小宝要是再尿床，就让他们三个一起光着屁股睡觉。
小宝有时候尿床尿一大泡，谢颖跟谢和他们俩的裤子也跟着湿。
他们每人就两条棉裤，冬天的棉裤不容易干，要是小宝连续尿床两天，可不就得光屁股了。
谢颖扭头，压低了声音说：“没，小宝可乖了，夜里咱给他把了尿，睡到现在都没尿床呢。”
“呜嗯。”小宝揉着眼睛，也醒了。
小人儿看到谢颖，立马喜上眉梢，爬到谢颖身上抱着他笑眯眯地喊：“小锅。”
谢和看着俩人闹做一团，打趣道：“小宝，三哥也在啊，你怎么就喊小哥，不喊三哥啊？”
小宝抬起小脑袋看看谢和，又看看谢颖，然后奶声奶气地喊：“三锅。”
谢和笑了，“小宝，是三哥，不是三锅，锅是大嫂用来煮饭的。”
咯咯咯咯……
小宝把谢颖的衣服掀起来，小脑袋直往他的肚子里钻。
这时，谢温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了，一张口说话，脸上就出现白雾。
“三个小懒蛋都醒了吧，快起来穿衣服洗漱，今天祭灶，娘和你们大嫂今天做灶糖吃，小渊和小博都起了哦。”
想到甜甜的灶糖，谢颖跟谢和齐齐吞了吞口水。
小宝不知道灶糖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糖是好吃的，也跟着吞口水，“糖，七，小宝七。”
谢颖抱着小宝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大口，才拿起他的小棉袄给他穿上，“好，今天让大嫂给我们小宝做多多的糖吃。”
谢颖给小宝穿好衣服，把放在床尾的拨浪鼓拿过来递给小宝，才麻溜地把自己的棉袄拿过来，在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里，开始穿棉袄。
谢温看着幺儿有模有样的照顾小宝，心里很多感慨。
之前幺儿每天早上都要赖床好半天，每次都是在他和娘威胁着打屁股了才磨磨蹭蹭起床，衣服也是要别人帮忙才能穿。
现在，他不但会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还会帮小宝穿衣服了。
谢温看着他把衣服穿好，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然后从水盆里捞起面巾，拧干，作势要给小宝洗脸。
小宝摇着拨浪鼓扭头就跑，躲在谢颖身后，露出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谢温，谢温气笑了，把拧干的面巾递给谢颖。
谢颖拿起面巾，直接盖在小宝脸上，一手扶着小宝的后脑勺，一手拿着面巾娴熟在小宝的小脸上擦起来。
“小宝，你小哥做什么都香，别人做就不香是吧，你宁愿让你小哥拿面巾跟擦地一样擦你的小脸，也不愿意让大哥给你洗脸，是吗？”
谢和正在收拾自己的作业本，哈哈大笑地说：“大哥，你知道还说，我们幺儿拉个屎，估计小宝都觉得香的。”
余贵琴也走进了耳房，“小宝今天没尿床吧。”
“没。”谢颖和幺儿大声回答，非常整齐。
余贵琴笑了，“哟，看来今天晚上你们还能穿着裤子睡觉，不用光屁股睡。”
小宝咯咯咯笑，咚咚咚地摇着拨浪鼓，
……
“糖瓜祭灶，新年来到。”
“二十三，糖瓜粘，灶王爷要上天”。
灶糖是一种又粘嘴又粘牙的麦芽糖，因为拉制成扁圆型就又叫做&34;糖瓜&34;。
冬天天气严寒，把灶糖放在屋外，灶糖会凝固得坚实而里边又有些微小的气泡，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
糖瓜的制作原料是大米和麦芽，麦芽要提前发酵备用，然后将大米煮熟，和发酵生芽的麦芽混合，加入水，然后用火蒸煮到一定的粘稠度，在适当的温度下拉丝成瓜。
谢家的厨房里，方秋莲已经在熬糖稀了，小渊和小博坐在灶糖前的小板凳上，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盯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糖稀。
咚咚咚。
谢颖抱着小宝嘻嘻哈哈地跑了进来，谢和跟在后面。
三人动作齐整地往锅里瞟一眼，谢和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掀开饭菜罩。
今天的早饭是红薯稀饭和腌萝卜。
谢和一边盛稀饭一边问：“大嫂，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就剩你们仨了，小和你们也赶紧吃吧，天冷，稀饭别冷了。”
谢和盛一大一小两碗稀饭放在旁边，给自己也盛了一大碗稀饭就着腌萝卜吃了起来。
谢颖抱着小宝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小宝的小勺子给他喂了一勺稀饭。
小宝吧唧着嘴巴，把拨浪鼓换到左手，右手接过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小渊看看锅里的糖稀，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小博，然后起身屁颠屁颠跑到谢和身边，一脸期待地问：“三叔，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们睡。”
“睡不下你了，我和你小叔还有小宝三人睡，已经够挤了。”谢和。
小渊瘪了瘪嘴，“可是我不想跟小博睡，小博老是尿床，被窝窝都是尿骚味。”
谢温在东厢房里支了一张小床，小渊和小博兄弟俩就在这里睡觉。
小博一听自己被嫌弃了，也不乐意了，仰着小脑袋鼓着小脸地说：“妈，我也不跟哥睡，我要跟你和爸睡。”
方秋莲一边搅着锅里的糖稀，一边说：“跟我和你爸睡，然后每天尿我们一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