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时过境迁

    自从咖啡屋与刘彩云相见后，韦林木下定决心要让刘彩云回心转意。韦林木知道不是刘彩云的冷漠和绝情，而是他把刘彩云伤得太深。那不是一般的伤害，是一种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伤害。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韦林木记得，十年前他和刘彩云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唱那首歌。与刘彩云分手后，他还是爱唱那首歌。现在，他依然爱唱那首歌。

    几年来，韦林木一直在这座城市寻找，在这座城市等待，在这座城市期盼，期盼着他能够与刘彩云再次相遇在茫茫人海。常常想起过去，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世界之窗，攀登在梧桐山上，沐浴在大梅沙的海域里那是一段多么美好而甜蜜的时光！

    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过去，韦林木就孤枕难眠。梦中也想念啊。有时候，明明看见刘彩云坐在了椅子上对他笑。可睁开眼睛一看，只有那张椅子孤零零地在那里。韦林木明白了，那是幻觉或者是梦境。所以，总是想起几句词：“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在忙碌着庆祝着。韦林木收拾收拾那颗杂乱的心，便去了超市买了很多年货，装满了大奔的后备箱。韦林木想着要跟刘彩云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年，不管她愿不愿意。

    韦林木知道，爱情的秘诀是：一不要脸；二是坚持；三是坚持不要脸。韦林木就不相信他的真情打不动刘彩云的心。即使刘彩云的心已经变成一块冰，他也要将她融化。

    韦林木开着大奔来到了刘彩云租房的楼下。打开后备箱，韦林木先拿了两箱糖果，关上后备箱，往三楼而上。

    刘彩云家里热闹非凡，充满了节日的喜气。陆雨文、刘阿俊、婷婷都在刘彩云家里过年。韦林木来到刘彩云家门前，门开着。陆雨文、刘阿俊、刘彩云在厨房里忙着饭菜，婷婷和刘琳娜在看电视。

    韦林木站在门口跟刘琳娜打招呼：“琳娜，新年快乐！”

    刘琳娜转头一看，惊喜地起来，一面跑着迎接韦林木，一面说：“噢，爸爸来了，爸爸来了！新年好，爸爸。”

    韦林木走进客厅，把糖果放在地上，一边抓了一把糖果塞进刘琳娜的怀里，一边招呼着婷婷吃糖。

    婷婷微笑说：“谢谢。”

    刘琳娜抱着糖果跑到厨房门口，兴奋地说：“妈妈，爸爸来了。”刘琳娜早已经和韦林木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一点，刘彩云无法否定。

    刘彩云听了刘琳娜的报告，愣了许久，一声不响。韦林木突如其来的拜访，让刘彩云不知如何是好。大过年的，如果拒绝了，不吉利。不拒绝吧，太便宜韦林木了。刘彩云也想让韦林木尝试一下被拒绝、被抛弃、孤立无援的痛楚和无奈。

    陆雨文见刘彩云一直愣在那里，就催促说：“姐，你去招待姐夫吧，这里我和俊哥忙活。去吧啊，别再折磨人家了。”陆雨文说着，噗哧地一笑。

    刘彩云看了陆雨文一眼，笑着说：“你小子有也学会贫嘴的功夫了。”

    刘彩云走出了厨房，来到客厅，看见韦林木对着他笑。刘彩云招呼着韦林木坐下，然后为韦林木倒了一杯茶。

    刘彩云坐下来觉得又气又好笑，但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就可以名正言顺了，毕竟相爱过。藕断了还有丝连着。刘琳娜不能没有父亲。

    韦林木站起来，跟刘彩云说还得去下面拿东西，多去两个人。最好，娶一个男同志。

    刘彩云睁大眼睛：“买了多少东西？你别把人家商店都给搬到家里来喽。”刘彩云并不希望韦林木送她好多礼物，只要有那片心意就行。

    韦林木淡淡一笑：“下面还有一箱啤酒，一箱红酒，一箱雪碧，一些干果。哦对了，给你和琳娜每人买了一套羽绒服。”

    刘彩云一怔，走到厨房门口，叫了陆雨文一起下楼去搬货。刘彩云知道陆雨文的体力强，练过功夫的。

    陆雨文、刘彩云、韦林木、刘琳娜、婷婷一行人下了楼，来到车子旁边。韦林木打开后备箱后，陆雨文首先把啤酒和红酒搬出来放在地上，再把雪碧搬出来。然后，几个人商议着如何分工。

    陆雨文说三箱喝的包给他一个人扛。婷婷不同意，说她要搬一箱雪碧，说让陆雨文一个人搬有点累。陆雨文无话可说，把啤酒叠在红酒上，一猫腰搬起两箱喝的飞奔上楼。婷婷也搬起雪碧上了楼。剩下的就由刘彩云一家子负责了。

    货物都搬进了屋。陆雨文搬着两箱东西进屋，气也不喘一下。婷婷把雪碧搬进屋时，累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陆雨文进了厨房继续帮着刘阿俊做年夜饭。韦林木、刘彩云、婷婷三人坐下来，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琳娜偎依在韦林木身上看着电视，嘴里吃着咖啡糖。

    年夜饭做好了。大家围坐在圆形的桌子，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人人脸上乐开了花。最高兴的就是刘琳娜，一会儿给刘彩云夹菜，一会儿给韦林木夹菜，一会儿给陆雨文等几个夹菜，简直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忙得不亦乐乎。

    韦林木举起一杯酒，坦诚地向刘彩云和刘阿俊道歉说：“今天，当着雨文、婷婷的面，我以诚挚的心向刘彩云和刘阿俊姐弟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们姐弟两原谅、海涵。”说完，就干了那杯酒。

    刘阿俊豪爽地干了一杯酒说：“以前的事情从今天起就算翻篇了吧，以后我得管你叫姐夫了。以前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刘彩云有些厌倦地说：“好了，今天是大连三十，别谈那些陈年往事了，开开心心过好年。明年大家捋起袖子加油干，红红火火发大财。”

    一些祝福的话过后，大家又举杯畅饮。直到有些醉意，大家才结束饭局。

    韦林木和刘阿俊陪着刘彩云聊天。陆雨文和婷婷回了。刚到家里，赵萌萌电话打过来说她过去，几个人玩扑克游戏。

    陆雨文答应了，但补充说严禁赌钱。

    一会儿，赵萌萌来了。三个人围着桌子，玩起了扑克，比点数大。点数最小的，钻桌子来回两趟。

    第一次是赵萌萌的点数最小。赵萌萌哭丧着脸，站起来，极不情愿地。

    陆雨文嘿嘿一笑：“赵萌萌，输了要钻的，不许耍赖啊。”

    赵萌萌抬抬眉毛说：“不就是钻一下桌子嘛，我怕啥？”说着就趴在地上，弓着腰从桌子下面爬了过去，然后爬过来，直到完毕。

    陆雨文在一旁哈哈大笑。可是，接下来就是陆雨文点数最小。陆雨文毫不犹豫地弯腰，在桌子下面钻了一个来回。当钻到第二个来回，头还没伸出来，赵萌萌就用被子挡住了桌子下面的空间，致使陆雨文钻不出来。于是，陆雨文就干脆用一把力气，站起来，把桌子扛在了背上。差点把赵萌萌掀倒在地。

    赵萌萌哈哈大笑说：“陆雨文，你就像一头蛮牛。”

    婷婷在一旁捂着嘴笑。

    笑过后，三个人继续玩游戏。

    突然，四面八方放起了烟花，如雷鸣般的烟花爆炸声不绝于耳。三个人彼此听不见说话的声音，所以停下游戏，上了楼顶阳台看烟花。

    空中的烟花如天女散花一样飘散，闪着五光十色的光晕，把深圳的夜空点缀得五彩缤纷。简直是一个童话世界。

    婷婷赞叹说：“哇塞，太美了！”

    人人在美丽而幸福的春节中度过。许多人还沉浸在春节甜蜜的回味中，元宵节又到了。元宵节对于刘彩云而言，是一个值得惊喜的日子。

    元宵节这天中午，刘彩云正在阳台上晾晒着衣服，刘琳娜正在睡午觉。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刘彩云放下手中的衣服，小跑去开门。打开门，看见韦林木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红光满面。

    刘彩云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惊诧地说：“哟，韦董事长今天整得跟新郎官似的。不减当年的风流倜傥啊。”

    刘彩云招呼韦林木进屋。刚走进屋，韦林木就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神秘地一笑说：“彩云，我今天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大大的惊喜？”刘彩云疑惑地，“什么惊喜啊”刘彩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韦林木单膝下跪，打开红色的小盒子，一枚银光闪耀的白钻戒指展现在刘彩云的眼前。刘彩云被韦林木的举动惊得愣住了，有些恍惚。

    韦林木虔诚地捧着装着戒指的小盒子，深情地说：“彩云，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爱护你！”

    韦林木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他知道自己是有钱，但爱情不是用钱压出来的，而是爱慕。

    刘彩云没想到韦林木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是补偿吗？是怜悯吗？刘彩云希望韦林木是因为爱，是十年前的那份爱。不是死灰复燃，而是前缘延续。

    见刘彩云一言不发，韦林木又一次乞求似的说：“彩云，嫁给我吧。只要你愿意，我今生不离不弃。”对于一个青春已逝的男人，能说出那样的情话实在不容易。

    刘彩云终于答应了，这让韦林木欣喜若狂。韦林木一直渴望十年前的爱情得以延续，一直渴望打开刘彩云多年来因为伤害而紧闭的心扉。那一段日子，韦林木常常想，如果说刘彩云是一片彩云，他愿意做一片天空；如果刘彩云是风，他愿意化作雨。

    韦林木拉住刘彩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刘彩云那纤细的指上。然后，站起来把刘彩云拥入怀中。两个曾经一度深爱的人再次相拥而立，没有言语，只有心跳，只有感动，一切都在不言中。

    许久，刘彩云喃喃地说：“我们能够在一起这是最大的幸福，不要整得如此隆重。”

    韦林木低沉地说：“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找到十年前的梦，属于我们的梦。一切重新开始。 ”

    惊喜一直不断。韦林木开着车和刘彩云来到了东区繁华的地段。在一个大花园式的别墅区停了下来。走进花园，来到了一栋别墅里。别墅采用中西现结合的建筑艺术，里面装饰豪华，富丽堂皇，刘彩云感到有点眼花缭乱。

    刘彩云感叹地说：“太高档了，有点眩晕的感觉。”刘彩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的。

    韦林木把一串钥匙塞在刘彩云的手里说：“这就是我们的新婚贺礼。”

    刘彩云接过钥匙，感动的吻了韦林木的脸。刘彩云没想到自己也能够住上豪华的房子。也许，很多人奋斗几辈子都无法住上这样的房子。幸福，有时候来的太突然太快了。

    韦林木和刘彩云决定在“三八”节那天举行婚礼。韦林木跟刘彩云说他要为他们俩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在举行婚礼之前，韦林木和刘彩云很快就领了结婚证。领到结婚证后，韦林木请了这座城市最有名的婚纱摄影公司为他们在玫瑰海岸、西涌拍摄了婚纱照。在春光艳阳里，两个人相依在一起，那种甜蜜无法用语言诉说。

    三八前两天，韦林木给有来往的客户朋友们发了参加婚礼的邀请函。赵志华也收到了韦林木的邀请函。这几年来，赵志华跟韦林木在生意上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共赢关系，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两个人都认可彼此的诚信。做人首先就得做一个诚实的人。

    可是，赵志华算算日子，三八那几天，他得去海南考察，顺便带上江雪英去观光。江雪英几次跟赵志华提起要去海南三亚游览。因为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所以没有时间去。这次有了机会，便要圆了江雪英的三亚旅游梦。有梦想不如早日将它实现，别留下岁月的遗憾。所以，参加韦林木婚礼的任务自然就得交给赵强去完成。

    赵志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董事长的办公室，来到了赵强的办公室。赵强正在看着一个项目计划书。

    赵志华哼哼一声，作了一个提示的响声。赵强抬起头，微笑着说：“爸，你来了，请坐。”赵强说着站起来，准备去给赵志华泡杯茶。

    赵志华摆摆手：“强，不用忙活，父子俩别太客气。我不坐，我有件事情跟你讲一下，讲好我就回家去了。”

    赵强停住，一怔说：“爸，有什么事你说吧。”

    赵志华挺起胸脯说：“是这样的，韦老板刚才发来邀请函，3月8号他举行婚礼，邀请我到时去参加庆贺。我呢，那几天要去海南考察，随便带你妈妈去一下三亚旅游，所以到时候你就代表我去一下。记住，那时候别喝多啊。”赵志华对赵强什么都放心，就是放心不下他那喝酒的冲劲。

    赵强爽快地说：“爸，你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做事知道分寸的。到时，你老好好和妈旅游、观光吧。”

    赵志华点点头，表示放心的意思。正要转身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事情就停住说：“强，爸忘了一件事情，你妈说给你介绍个对象，下个礼拜见见面可以吗？”

    赵强用手掌压压后脑勺，有些为难地说：“爸，我看算了吧，相来相去都是老样，不是胖就是太潮流太知识。”其实，那都是赵强的借口。

    赵志华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什么？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赵强勉强一笑：“没有，爸，你别为这事情操劳，有机会我会自己找的。”赵强的语气里有些失落的感慨。

    赵志华没有说什么就走了。他想着孩子们都已经长了丰满的翅膀，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父母总会老的，子女究竟要独立走自己的路，所以不如让子女早一点学会独立。

    赵强靠在椅子上，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苦涩。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去的事了，她几乎快要在他的世界被淡忘了。而在老爸赵志华提起那人那事的一瞬间，她又像一个梦无声无息地飘进了他的记忆之窗。

    清月！是的，是清月，一个让他赵强心碎的女孩。

    那年大学实习，赵强被分配到西部贫困地区支教。在那人生地不熟、鸟不拉屎的初级中学，条件说多困难就有多困难。一间破旧的房间，既当卧室，又当书房，还当厨房。

    水是岩洞流出的水，顺着用木头开凿的小槽流着。需要用水的时候就提个塑胶桶去接半桶。唯一好的就是煮饭所用的电费由学校出。

    米和菜要到镇上去买。骑个自行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总是烟尘飞扬，能闻出泥巴的味道。

    学校除了几位年长的老师，还有一个俊俏的女孩子。女孩子本地人，就住在镇上，名字叫做清月，清风中的明月。总是扎着两条又粗又长又黑的鞭子，笑起来那么楚楚动人。

    清月是音乐系毕业的，所以除了教孩子们历史课，还教音乐课。本来清月可以选择去电视台工作，可是她毅然选择了到自己老家的穷乡僻壤里教书。赵强问清月你为什么要选择回山沟教书？清月说，黄泥村需要她，她只属于黄泥村。

    常常，清月早上都会为赵强带一些菜和米，中午就和赵强一起用餐。清月常常夸奖赵强的西红柿炒蛋做得好吃，嫩嫩的。

    赵强一本正经说：“那我一辈子给你做西红柿炒蛋，好不好？”

    清月的脸上立即起了红晕说：“我不信，男人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

    赵强义正辞严地说：“可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我这颗心是热的。”

    清风凝望着赵强，摇摇头，嘴角浮起一丝奇异的笑。那种笑让赵强多少有点心动。

    “不信是吧？”赵强拉起清月的手，放在他的胸脯上说，“摸摸，是不是热的？”

    那一瞬间，清月就定住了。那双水灵灵的画眉眼闪耀着露珠似的光。那份爱就那么一泻千里，奔腾不息。

    每逢星期天，他们就穿越在林间草丛中，一起采花捡拾柴火，一起看日落。那天，赵强采了几朵杜鹃插在了清风的头上说：“清月，你真美，你一辈子是我的。”

    空闲的时候，赵强就缠着清月教他弹吉他。清月总喜欢弹奏石磊的《丁香花》。清月告诉赵强说，那首歌是为一个真实的故事写的。主人翁是一个女孩，名字叫丁香。因患有心肺双重疾病，所以要天天吃药。有一个哥哥很爱丁香，丁香也很爱哥哥。

    有一次，下了大雨，丁香怕哥哥没带雨伞，就拿起雨伞跑进雨中。就因为这次送雨伞，丁香的生命走到了消逝的边缘。经过多次治疗，最终丁香还是没有逃出厄运，与世界永别了。

    清月说：“生命太脆弱，但是爱却那么坚强。丁香为了给哥哥送雨伞，一点不顾自己的安危。”

    赵强伤感地说：“每一个故事成就了一首歌，每一首歌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赵强学了几天都没学会倒是把《丁香花》那首歌学会了。他就拿出自己一支陈旧的笛子吹起那首歌。清月见赵强那支笛子太旧了，就从镇子上买了一支新的送给赵强。

    那个冬天的夜里，突然天气变冷，下起了雪。赵强没有棉被，只有丝绵被，经不起冷气侵袭。穿着厚厚的一身衣服睡觉，怎么也睡不暖和。无奈之下，只好起床烧一堆火，坐在火边打盹。

    正打着盹，赵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于是，赵强起来开门。门一开，赵强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原来清月冒着风雪给他送棉被来了。头上包着围巾，上面沾满了雪花。

    清月抱着棉被进了屋子，把它放在床上。赵强关上门，心疼地说：“这三更半夜的，又下着雪，万一路上有啥事怎么办？”

    清月取下头上的围巾，掸掸身上的雪花：“没事的，从小在乡里长大，没少用力气。倒是你，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日子，被子也没有，冻坏了怎么办？”

    清月放下围巾，拍掉棉被上面的雪花，把它整齐地铺开。然后，坐下来烤火。烤暖和了，两个人就睡了。外面的风呼呼地狂叫，搅得雪花漫天飞舞。那堆未燃烧完的火闪动着，烧灼着冬夜的寒冷。

    那个春节，赵强带着清月回家见了父母。赵志华和江雪英都非常喜欢清月，说清月聪明贤惠，是个不错的姑娘。说白了，就是同意她成为赵家的未来媳妇。

    可是，赵强没想到，在他实习满回到城里那个夏天，学校遭受了一场泥石流。清月为了抢救一个压在木头下的孩子，自己却被埋在了泥石流之下。

    赵强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眼角有了泪水。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工作。

    三八这天，韦林木和刘彩云的婚礼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举行。大厅里人声鼎沸，张灯结彩。婷婷、何媛媛也参加了刘彩云和韦林木的婚礼。

    婷婷、何媛媛、赵强、萧雨果、刘阿俊、刘琳娜六个人坐在同一桌。大家相互自我介绍了，都知道了彼此跟韦林木和刘彩云的关系。

    陆雨文和赵萌萌当伴娘。两人牵着手，那么默契。何媛媛看着陆雨文和赵萌萌那么般配、那么默契、那么甜蜜，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他们那么相爱，何媛媛对陆雨文的那份爱只能永远藏在心底了。

    婚礼按照普通的程序举行。主婚人问了新娘新郎一些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是否愿意嫁娶、白头偕老的客套话之后，就是新新娘新郎拥抱香吻。

    婚礼程序结束，酒席在12点钟准时开始。酒杯交错，人影憧憧，好一派幸福甜蜜的景象。

    酒席结束。陆雨文和赵萌萌喝醉了，婷婷扶着他们回了陆雨文家。刘阿俊醉了，打的回了自己的租房。萧雨果没喝，因为他任务重大。刘阿俊走后，萧雨果开车送韦林木一家三口去了新居。大厅里只剩下赵强和何媛媛。

    何媛媛有些醉意，但神志清醒。赵强醉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嘴里时而还叫着：“喝，哥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何媛媛站起来正要走，看看桌子上趴着的赵强，缓缓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凉茶，她试着拉赵强起来：“走，送你回家。”

    可想一想，又不知道赵强的家住在哪里。打陆雨文的电话，没人接。问了赵强，他叽里咕噜不知所云，问了也白问。没办法，何媛媛就搀扶着赵强，到所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客房。

    费了好大的劲，何媛媛才把赵强扶到客房。一把将赵强放在床上，何媛媛气喘吁吁地站起来。赵强就紧紧地拉住何媛媛的手，不停地说：“清月，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清月！”

    何媛媛怔住了。清月？清月是谁呢？一个人在沉醉中呼唤的名字肯定是他最爱最痛的人。何媛媛感到自己头也有些眩晕，干脆坐下来，趴在床边打盹。这一趴下，就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