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说青春不迷茫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青春总是在无声无息中衰老。很多学生还来不及收拾那颗飘忽不定的心，高三第一学期已经开学。高三是他们中学阶段最后一年，也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年。
陆雨文和赵萌萌骑着单车，一前一后地进了师大附中的大门。校园里人声鼎沸。早到的学生 ，排成长长的队伍报名领书。没排队的，散布在各个角落，相互诉说着暑假的欢乐和忧愁，诉说着新一学年的打算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们把单车停在停放单车的铁硼里，上好锁，就肩并肩地一起去报名登记。赵萌萌穿着一条亮丽的白色短裙，像碧空万里中的一朵白云，柔美而动人。陆雨文下穿一条黑色西裤，身着黑色的t恤。两个人的着装完全黑白匹配，就像他们的单车一样，有着一种不约而同、不离不弃的感觉。
陈浩天正依靠着常青树，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着的香烟。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雨文和赵萌萌从停车棚走向教务处，那么春风得意，那么卿卿我我。
一片黄叶飘到赵萌萌的头上，陆雨文立即把它从她的头上抓起来，用力丢掉。赵萌萌就送给陆雨文一个甜蜜的微笑。这种场景让陈浩天愤怒、妒忌 ，更让他心痛。
陆雨文和赵萌萌刚走到教务处刚排好队，王梦珂抱着几本教材，从教务处的教材发放室走出来。她第一眼看见赵萌萌和陆雨文正在排队，赵萌萌在前，陆雨文在她的后面。“赵萌萌！陆雨文！”王梦珂欣喜若狂地向他们跑过去。
赵萌萌摇摇手：“嗨！”
陆雨文没有回答，以点头的方式向王梦珂打招呼。
王梦珂来到陆雨文和赵萌萌的身边，突然脸上飘起一丝阴云，但转瞬即逝。她夸张地说：“哟呵，今儿个闺蜜简直像仙女，可别把陆雨文哥哥迷倒！”
哥哥？这种很亲热的称呼让赵萌萌心里一阵不安。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她的脸上起了红晕：“比喻不错啊。”
陆雨文说：“习惯了诱惑。就像一首歌词中所讲的，早已习惯穿越充满诱惑的黑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萌萌脱口而出：“陈楚生的《有没有人告诉你》。”
王梦珂故意转换话题:“哎，萌萌，你们真的像一对佳人，让人羡慕。”她的脸上有一种不自在的神色。看着陆雨文和赵萌萌一前一后地站着，她心里不能不难受。一个男生和女生形影不离，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友谊；二是爱慕。
赵萌萌说：“别奚落人啊！”心情激动。
王梦珂嘿嘿一笑：“我们之间奚落，没有这个必要。纯粹开心，仅此而已。”说完，打了招呼她就走了。
陆雨文和赵萌萌领到教材的时候，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根据学校的安排，下午不上课，在操场举行开学仪式，由校长致辞。他们把书塞进书包，到单车的后座上取了饭盒，就背着书去食堂吃午饭。
走进食堂，四个窗口外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陆雨文和赵萌萌选了座位。把书包放下后 ，陆雨文让赵萌萌休息，他拿着两个饭盒去打饭。洗了饭盒 ，他就静静地排队等待。
轮到陆雨文了。让陆雨文想不到的是，窗口下面的地上掉了很多饭，有一坨坨的，也有零散的，有的已经被脚踩扁。陆雨文端着两盒饭差点被地上的饭滑到。
“等饿了吧？”陆雨文把两盒饭放到餐桌上说，“你先吃吧，我去打两碗汤。”他对赵萌萌使了一个眼神。
赵萌萌微笑地点点头：“好的，谢谢。”
陆雨文说：“没关系。”他说完，走到打汤的地方。汤是免费的，学生自己盛，想要多少就盛多少。
靠着食堂门放着两个装满汤的大铁桶，每个铁桶里放着几把汤勺。汤很清淡，里面只放了些海带丝和一些葱花。因为汤刚出锅不久，有点烫，所以陆雨文先给赵萌萌盛了一碗，然后给他自己盛了一碗。盛好汤，陆雨文并没有坐下吃饭。站了几秒钟，就向墙角落走去。
赵萌萌疑惑不解：“怎么不吃饭呢？”
陆雨文说：“我去拿把扫把，把那地上的饭扫一下，地上一塌糊涂。”
赵萌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她喝了口汤吃饭。
陆雨文取了一把扫把和一把撮箕，来到打饭的窗口，仔细地扫着地上的饭。那满地的饭被学生们践踏得惨不忍睹。不知什么时候，张校长来到了食堂，在大门一侧静静地看着陆雨文扫着地上的饭。等到陆雨文把地上的饭打扫干净，张校长不急不慢地走到陆雨文身边。陆雨文刚好直起腰，和张校长打了照面。
陆雨文满脸通红：“张校长好！”他有点紧张。
张校长身材魁梧，戴着一副眼镜。他和蔼地说：“好。哎，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他很想了知道陆雨文的名字，很想认识陆雨文。
陆雨文说：“高三55班，陆雨文。”
张校长点点头：“好，那你忙去吧。”
陆雨文微笑，然后把撮箕里的垃圾饭倒进垃圾桶，将扫把和撮箕放回原处。洗了手后，他就坐下来吃饭。
校长微笑着走进食堂教师用餐处。
赵萌萌微笑着向陆雨文竖起拇指：“陆雨文，好样的，先锋和模范！”她很高兴。
陆雨文谦虚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觉得一个人要从身边做起，从小事做起。很多时候，你的一个小小付出能够为很多人带来温暖，你的一个小小的过错和失误可能会给别人带来无边的灾难和痛苦。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陆雨文和赵萌萌吃好午饭，走出食堂。他们正打算去教室里休息，王梦珂给赵萌萌打了电话，让赵萌萌和陆雨文去她家休息休息，吹吹空调。开始，赵萌萌不想去，但是，在王梦珂再三央求下，赵萌萌只好答应了。
赵萌萌去过王梦珂家几次，知道王梦珂家住在教师公寓c栋二楼203。陆雨文跟着赵萌萌，穿过操场，绕过一个水池，就到了c栋。爬上二楼，他们来到了王梦珂家门口。赵萌萌敲敲门。门开了，王梦珂对着他们二人笑，热情地给他们从鞋架上取了拖鞋：“欢迎二位光临寒舍！”
赵萌萌有点刻薄地说：“酸不酸你？”
王梦珂巧妙的说：“酸酸甜甜才是我，我爱我滋味。”她有些幽默。
赵萌萌知道王梦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从初中到高中，两个人一直同班。每次说不理谁了，结果不过半个小时又要找别人说话。等赵萌萌和陆雨文进了屋，王梦珂将门关上了。
王梦珂热情洋溢地说：“二位随便坐，别拘谨。”
屋里正开着空调，凉风习习，让人恹恹欲睡。赵萌萌坐到沙发上，感慨地说：“还是空调舒服！”
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王梦珂叫陆雨文和赵萌萌吃水果。陆雨文说饭吃太饱，吃不下水果。赵萌萌也说不吃，理由跟陆雨文一样。
王梦珂坐到赵萌萌的身边，和赵萌萌、陆雨文聊天。三个人聊了几句，觉得疲倦了就睡午觉。陆雨文睡沙发，赵萌萌和王梦珂去王梦珂的卧室睡。
把赵萌萌领到卧室，王梦珂去了卫生间。赵萌萌走到书桌旁，看见一本打开的日记本上放着一张相片。相片上是陆雨文、赵萌萌、王梦珂站在海边的合影。
这张照片是五月份他们几个到西涌海边野游时，由王梦珂的弟弟用王梦珂的手机拍的。想不到，王梦珂把它洗了出来。但是，赵萌萌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因为王梦珂是个美术爱好者。
王梦珂曾经说她要报考艺术学校，专学美术。赵萌萌不经意地拿起相片。在拿起相片的同时，她也瞟了几眼王梦珂的日记。王梦珂的日记让赵萌萌震撼和胆颤。王梦珂在日记中写道：
“在夕阳照进窗子的时候，我总是要想起一个人。他让我梦绕魂牵，也让我常常失眠。我很想把他从我的脑海里删掉，可是我做不到。想去追求，又没有勇气，因为我和我的闺蜜喜欢的是同一个男生。怎么办？怎么办？”
看了一眼照片，赵萌萌很快把它放在原处，以免王梦珂回来看见。然后，她坐到床上，脱掉拖鞋躺下。脑海里全部是王梦珂的日记。
“他让我梦萦魂牵，也让我常常失眠。”多么情深！“我很想把他从脑海里删掉，可我做不到。”多么坚定！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巧遇？偏偏王梦珂也喜欢陆雨文。
也许，有一天她们会因为同时喜欢一个人而发生残酷的决斗；也许，有一天陆雨文会和王梦珂成为一对恋人
王梦珂回到卧室，好像想到了什么，把书桌上的日记本合上，将其放进抽屉里。然后，她靠近赵萌萌的耳朵：“萌萌，睡了？”
赵萌萌睁开眼睛，满眼奇异的光。她眨了眨眼睛：“没有，闭目养神呢。”
王梦珂故作惊讶：“哟，还学会了修身养性了。有一句话怎么说哦，想起来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挨着赵萌萌躺下。
赵萌萌热切地说：“人总是在生活中不断改变不自己。坚强变成懦弱，风光体面变成声名狼藉，如日中天变成穷途末路，有自甘沉沦的，也有迫不得已的。人生啊，变幻莫测。前半生光怪陆离，下半生可能风起云涌。”她感叹人生的无奈。她所处的年龄，居然对生活感触如此深刻。
王梦珂更加虚张声势：“啧啧啧，真是对生活感受到入木三分啊。不愧是大家闺秀，才貌双全。以后，肯定是赵氏集团的掌门人。”她那张嘴总能把本来就普通的事说得神乎其神的。
赵萌萌神秘地一笑：“如果在古代，你肯定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舌巧如簧。”
“公公？”王梦珂简直忍无可忍，“还娘娘呢！”她的双手不停地在赵萌萌的身上一通乱挠，整得赵萌萌哇哇大叫，啼笑皆非。
静下来一会儿，王梦珂低低地说：“哎哎，你跟陆雨文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嗯啊，嗯啊。”她做着接吻的动作和表情。
赵萌萌嘟着嘴，很坚定地说：“个人隐私，不可奉告！”
王梦珂躺下，噘着嘴：“小气鬼！”满脸的失望和不满。
到了下午举行开学典礼的时间。全校学生在操场上排着整齐的队伍，面对着舞台，等待校长致辞。舞台两旁站着乐队，为大家合唱国歌时伴奏。舞台上坐着一排校领导，他们都系着领带。首先，由主持人讲话。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用嘴吹了几下，开始发言：
“同学们：
酷热的夏天悄然远去，丰收的金秋翩翩而来。光阴荏苒，又到了开学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在下午举行的开学典礼，所以不举行升旗仪式，只唱国歌，因为我们的五星红旗应当迎着朝阳而升起。”
主持人“嗯嗯”两声，带着大家唱起国歌：“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嘹亮的歌声加上铿锵的乐器伴奏，气壮山河。
唱好国歌，主持人拿起麦克风，宣读典礼第二项事项：“因为天热，大家站着难受，所以由张校长直接致辞。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张校长讲话。”说完，他率先鼓掌。紧接着，操场上响起了潮声般的掌声。
掌声过后，校长发言：
“同学们、老师们：
首先，我向大家致以热切的问候和诚挚的感谢。
新学年开始，我们雄姿英发，迎接挑战。过去，
在全体师生和员工的努力下，师大附中取得了卓越
的成就。不仅每年有数名学生考取了重点大学，而
且年年被评为省级甲等中学称号。
师大附中之所以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除了全体
生员工的努力之外，另一条就是始终坚持马克思列宁
主义，始终坚持毛泽东思想，始终坚持邓小平理论，
始终坚持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始终坚持科学发展观，
始终坚持和贯彻中国梦的新时代主题，脚踏实地，
勇于创新、开拓进取。
老师们，你们是辛勤的园丁。同学们，你们是祖
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在新的征程上，我希望
大家不忘初心、继往开来、同心协力，使我们的师大
附中更上一层楼，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培养更多的人才。
最后，我祝愿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开学典礼完毕，各自回家 。
陆雨文和赵萌萌骑着单车，一并出了学校大门。虽然阳光有点强烈，气温偏高，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是的，年轻真好。
两个人一路欢笑，一路高歌。偶尔从行人身边飞驰而过，就招致行人惊诧地评论：“现在的年轻人，个个疯疯癫癫的。你看吧，骑个单车那速度，就像开火箭一样。这不算，还要高歌同唱，招摇过市。”
另一个就反对：“那叫做时代潮流。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是什么？新时代就是充满朝气，欣欣向荣。你还没见过更潮流的呢。像你这种思想和心理，要是在地铁里，看见一双男女众目睽睽之下接吻，你肯定会翻江倒海般狂吐。”
人生很多事情往往让人无法预料，特别是男欢女爱之事更是让人无法想象。是的，让人无法想象，让陆雨文无法想象。他万万没想到，一场恋爱居然暗藏杀机，危机四伏，千头万绪。
夕阳沉落，天边的晚霞为这座城市的人们燃烧着它今日最后的绚丽。陆雨文站在窗前，遥望远方黄昏里的高楼和街灯，觉得那一切若即若离。
那薄薄的雾霭，飘浮在空中，让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多少人认为这座南方的城市是他们梦想中的天堂，是他们创造奇迹的地方。
即使很多人才华横溢，艰苦卓绝地奋斗了，也未必能够取得成功。然而，在这座城市，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奇迹有可能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
很长的一段岁月，这座城市一直流行着这样的话：“这里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拿。”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座城市给了人们更多的发展机会，但是也充满更多的竞争和挑战，甚至有很多的陷阱。无论是事业也好，爱情也好，在这里都曾发生过太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和传奇。
陆雨文收回视线，正要准备看书，手机响了。他从书桌上拿起手机一看，是王梦珂的。他有些纳闷，这可是王梦珂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陆雨文按键接听：“喂，美女，有什么贵干？”
王梦珂说：“没什么贵干，只有一点小事干。”
陆雨文说：“说吧，痛快一点。”他就喜欢和人家坦荡地交往。
王梦珂显得很神秘的：“我们见面再说。我在你们楼下等你。”
如果王梦珂在远一点的地方，陆雨文就许会选择拒绝。但是，既然她已经亲临楼下，他就不得不和她相见。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一般还是要表现得大度一点，这样才能不失去男子汉的风范。套上一件红色的t恤，陆雨文急匆匆地下了楼。来到楼下，他看见王梦珂正在对着他笑。
陆雨文脸带微笑：“有什么头条国际新闻？叙利亚与美利坚开战了吗？”他心里有点堵，但又不能生气。
王梦珂并不在意陆雨文的态度，喜欢他应当包括迁就他偶尔的暴虐。她的脸上飘过高深莫测的笑：“没那么严重，是和平谈判。”
陆雨文摇摇头：“不明白。”
王梦珂说：“是这么回事，我刚才来你们南区一家美术培训机构报名高级班。觉得饿了，想找一家味道好的夜宵店，可我不经常来南区，所以不太熟悉这儿。想到你住在这儿，肯定知道哪儿有好吃的，所以就给你打电话，想你陪我一起去吃饭。”
她从心底里不敢否认自己是在寻找接近陆雨文的理由。爱情就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让人情不自禁、无法自拔。
陆雨文睁大眼睛说：“哦，原来如此。可是，既然你的目的是找家好吃的店子，要我陪你吃吃饭，就不用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嘛。”
王梦珂抿了抿嘴说：“不是怕你不肯下楼啊。”她坦白地说出了心里话。
陆雨文的脸上弥漫着憋屈和无奈的雾霾。他淡淡地说：“我有那么小气吗？你们女孩子的思想总是那么稀奇古怪、疑心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王梦珂用手捂住嘴笑了片刻说：“你是不是属鼠的？”她凝视着陆雨文，目光犀利，仿佛要看穿陆雨文的心。
陆雨文表现出英雄大无畏的精神，拍拍胸脯说：“我属虎的，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不就是吃饭吗？”他迈开步子。
王梦珂跟在后面走。她一边走一边用手肘碰了一下陆雨文的背：“有多远？”
陆雨文说：“两里路程。”
出了社区，右转弯，顺着大街前行200米就到了有名的夜宵店。只见店内坐满了人，门前摆了很多桌子，也几乎座无虚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那阵势，生意兴隆是毋庸置疑的。
王梦珂惊喜：“哇塞，人真多！哎，陆雨文，我说你平日里肯定老是骗人。这么近的距离，你居然告诉我两里路程，真是欠揍啊你！”
陆雨文噗哧噗哧地笑：“欠抽。”他的笑容总让王梦珂心底荡起涟漪。
他们选了一个座位坐下，点了一个龙虾火锅，还有好多配菜。点好菜，服务员还特别为他们拿了一小碟瓜子和花生说：“美女帅哥慢用，送的。”
王梦珂嗑着瓜子说：“瓜子花生免费，挺好的。”
陆雨文喝了一口茶：“这就是做生意的窍门。他们抓住了顾客的心理，以最小的价格换取高级消费。所以，他们就对顾客舍弃自己的蝇头小利以招揽顾客。商场上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回扣，其实，那是一种商业贿赂行为。”
王梦珂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那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其实，她已经把陆雨文看作她心中的那条鱼。
陆雨文点头说：“对，放长线钓大鱼。”突然，陆雨文感觉到王梦珂的语言里包裹着惊涛拍岸的气势。
火锅端上了。陆雨文叫了几瓶啤酒。陆雨文和王梦珂边喝边聊。吃饱了，陆雨文走到前台去买单。王梦珂站起来，争着买单。她有点喝多了，走起路来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走到前台的时候，险些跌倒在地，被陆雨文一把拉住。王梦珂就索性挽着陆雨文的手臂，把头靠在陆雨文的肩膀上说：“陆雨文，你买单，我付钱！”
老板娘用计算器噼里啪啦地一算，一共二百五。陆雨文要付钱的时候，王梦珂对老板娘说：“阿姨，二百五不好听，二百四吧。”
老板娘瞟了王梦珂一眼：“美眉啊，现在生意不好做，房租高，物资涨价，搞不好就要喝西北风喽。”
王梦珂不以为然：“老板们都是这样，赚了也总是说自己不赚。”
老板娘一笑，对陆雨文说：“你的女朋友真会说话，不是一般人儿。”
陆雨文尴尬地一笑：“阿姨，是我同学。”
老板娘迟疑的点点头：“哦，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
陆雨文说：“没关系。”
老板娘叹口气，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慢条斯理地说：“好吧，小伙子，就二百四吧，以后多照顾生意，多拉点顾客。”
陆雨文把二百四十元钱递给老板娘：“一定。”
付好钱，老板娘拿出一张本店的微信公众号扫码图说：“帅哥，帮忙扫一下我们店子的公众号。有空的时候发一下朋友圈，点赞点赞，会获得我们的代金券，下次会有优惠。”
“好的。”陆雨文打开手机微信扫了火锅店的微信公众号。
陆雨文搀扶着王梦珂走出火锅店。刚走出大门，王梦珂停住，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打开相机说：“哎，陆雨文，拍个照。”说完，她伸直手臂，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她和陆雨文，连同夜宵店的照片，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开玩笑地说：“好了，大功告成。”
陆雨文摇摇头：“无聊！”可是嘴上没说，只是心里想说。
走到街上，陆雨文叫停一辆的士。王梦珂上了车，摇开玻璃窗，她不停地挥着手：“拜拜！”只有一窗之隔，但却感到他在千里之外。夜晚的路灯明亮，他的身影却十分模糊。
车子开走了。望着远去的车子，陆雨文摇摇头。夜色已经笼罩整个城市，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陆雨文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