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窦初开
赵萌萌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偶尔,她会独自微笑。好几次,江雪英问她学习怎样,她都答非所问。这让江雪英有些不安和困惑。
是病了吗?不是,每个月她都会带赵萌萌去医院体检,她非常健康。是高兴的事情吗?不是,每次有什么快乐和值得庆幸的事情,她都会和父母分享。真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反常状态。
为什么呢?为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江雪英还想着那个使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在床上辗转往返,唉声叹气。一旁熟睡的江志华被他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埋怨地说:“老婆啊,我的上帝,夜半三更的还没睡,有什么事居然让你寝食难安?”
江雪英低沉地说:“老赵啊,最近我发现我们家的白雪公主好像怪怪的。不是偷偷地笑,就是发呆,有时候你问这个她却答那个。”
赵志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说:“今年五十岁了吧”
江雪英满脸的不满和疑惑:“嗯,有什么问题吗?”
赵志华旁敲侧击地说:“我昨天看了一篇科普论文,说的是人在更年期会有很多异常表现,比如忧虑,抑郁,容易激动,情绪不稳定,甚至喜怒无常,疑神疑鬼。”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没有问题,反而怀疑自己的老婆有问题。
江雪英怒视着赵志华:“赵志华,你几个意思?”她原本想和赵志华一起诊断一下女儿的异常表现,可是不但没有结果,而且还把她自己绕进去了,变成了更年期的对象。
赵志华伸出一根指头说:“就一个意思,睡觉!我们的女儿能有什么问题年轻人笑一笑就有问题吗?十七八岁,正是她笑的年龄。难道你要她天天愁眉苦脸、泪流满面吗?别想那么多吧,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空间,有他们自己的思想,睡觉吧!”他重新合上双眼,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江雪英发愣片刻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她想:“顺其自然吧。”
但是,有人说,过分地顺其自然会沦为庸俗或者懦弱。而对于倔强、热情的人而言,赵萌萌并不心甘情愿地接受顺其自然的情感流露。
情窦初开的她,喜欢把爱情想象成如诗如画,如歌如梦。在她的脑海里,爱情是完美无瑕的,以致于她千方百计地寻找和陆雨文形影不离的机会和条件。
躺在床上,她冥思苦想着各种各样的方式。想着天天中午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不对,已经做了一个学期了。换个班,调到他班上去?行不通,学校规定调班只能在高一阶段进行,再过几天她就是高三的学生了。
那到底有什么好的办法呢投其所好行不行?他爱好什么呢?文学写作。是的,可以每天跟他讨论文学。但是,这只能在放学后,时间也并不充裕,晚上总要学习一点功课。
放学不行,上学如何?一起上学吧,他坐单车,她坐公交,互不相干。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会单车,再买一辆,一切问题就游刃而解了。想到这里,她狂喜地拿起枕头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赵萌萌,你好棒,你好棒,你好棒!”
十七岁,容易兴奋,容易躁动,更容易冲动。
兴奋之余,赵萌萌拿起手机,给陆雨文发微信。她打开联系人,发现陆雨文的昵称改成了“一不小心”。她微笑着嘀咕:“小样,还一不小心了呢!”然后,按着键打字。
赵萌萌:“一不小心,睡了吗?”
陆雨文正在写一篇青春小说《那躁动的季节》。一个小时前,他做完了功课。休息半个小时,又开始敲起键盘写小说。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事业前程还是迷茫一片,对社会还是懵懵懂懂,对爱情却朦朦胧胧又梦寐以求。青春少年是叛逆的时代。刚写完一页文档,他听见手机温馨提醒的声音。他停住,打开微信,看见是赵萌萌的。他马上回复:“萌,我还没睡,在写小说呢。”
赵萌萌:“哦,我跟你讲件事,不,想拜你为师。”
陆雨文:“拜我为师?什么情况?”
赵萌萌:“我想跟你学骑单车。”
陆雨文:“目的?作用?”
赵萌萌:“上学,放学。”
陆雨文:“骑单车很累。”
赵萌萌:“我不怕。”
陆雨文:“我的天哪,放着大奔不坐挤公交,公交挤厌烦了又想骑破单车,喜新厌旧啊你?”
赵萌萌:“新的还没喜欢够,怎能厌旧?”
陆雨文:“真倔!”
赵萌萌:“不倔就不是赵萌萌!哎,到底教不教,一不小心”
陆雨文:“不教!”陆雨文在不教后面还加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赵萌萌:“不教是吧?不教就跟你绝交!”她在后面还加了一大串发怒的表情。
陆雨文:“教教,别生气,明天联系,晚安。”
赵萌萌没有回复,关掉手机睡觉。陆雨文关掉屏幕,继续写那篇小说。小说就是他的半个生命,另半个就是赵萌萌。
在常人眼里,他喜欢赵萌萌是一种奢侈,他们的家庭完全处于不同的档次,天壤之别的差距,门不当户不对。但是,他偏偏就是喜欢上了她赵萌萌,不管结果如何,不管一路坎坷。他想:“爱情应该没有经济的界限,没有地位的对比,只有怦然心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幻世界,即使是梦幻泡影,他们也为之心甘情愿。这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天蒙蒙亮,陆雨文就骑着单车来到了别墅花园大门口。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赵萌萌的手机。赵萌萌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手机铃声响着,想去接电话。
可是,身体好像不受意识控制,她无法清醒过来,双手拉着被子,不断地来回转动着头。最后,努力地转过身,闭着眼睛,把手摸到床头边的柜子上,好不容易一把抓住手机。
赵萌萌依旧闭着眼睛,把手机贴着耳朵,懒洋洋地说:“喂,谁呀,半夜里打电话,还让人睡觉不?”她没有看号码,不知道是陆雨文。
陆雨文说:“萌萌,是我,陆雨文。”
赵萌萌恹恹欲睡地样子:“有什么事呀,夜半三更打电话,是不是地球要爆炸了呀?”
陆雨文说:我要爆炸了。
赵萌萌一听,马上清醒了,满脸惊愕:“什么,你要爆炸了?别别干傻事啊,有什么问题跟我讲一下,我们共同想办法!”她希望他不会发生什么,即使再大的困难,她也要为他分担。
陆雨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但他并不心烦意乱。他心平气和地说:“赵萌萌,别往坏处想,我开玩笑呢。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说要学骑单车吗,我已经在你们别墅花园大门口等你呢。”
“啊?”赵萌萌睁大眼睛,“不是吧,天都还没亮呢。”她想:“陆雨文,你搞什么鬼名堂?天没亮就来了,是不是有失眠症啊?”
陆雨文冷静地说:“已经蒙蒙亮了,5点多钟了,早一点凉快。不然,等到太阳都晒屁股了,学不了几下就汗流浃背了。快起床吧,我在等你呢。”
赵萌萌兴奋地从床上跳起:“好的,马上就到!”挂了电话,快速穿了一套红白相间的运动服,套上一双运动鞋,悄悄开门关门。穿过宽敞的园林,就到了大门口。走出大门,他看见陆雨文正对着他,笑容可掬。
赵萌萌微笑说:“哎,你好早耶。”
陆雨文从容地:“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然后,双手握住龙头,跨上单车。
赵萌萌故作呕吐的怪样说:“又是文学词,早餐我都不想吃了!”她表面上好像讨厌陆雨文那文绉绉的样子,而心里却欢喜的不得了。
她不但喜欢他的诚实、勇敢、体贴、细微,还喜欢他的才华横溢、风趣幽默。虽然他有点自尊心太强,但是她并不在意。喜欢一个人,包括喜欢他的优点和缺点。
陆雨文平静地说:“上车吧,去人民公园,那里场地宽敞,车子少,所以安全。”他并不介意赵萌萌的调皮,那种活泼可爱、积极乐观的性格是很多女孩子所不具有的。
“ 嗯。”赵萌萌点了一下头,坐到单车后面的座位上。
陆雨文叮嘱说:“我的小甜心,坐稳噢。”他是个思想谨慎的人。
别墅花园离人民公园大概十来里路。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人民公园,天已大亮。那葱郁的树下,碧绿的草地上,许多人在晨练,有跳舞的,做健美操的,打太极拳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公园有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边是一个圆形的水塘,清澈见底。水深大约两米左右。偶尔,会看到几尾小鱼从眼前游过。
赵萌萌感叹说:“天哪,他们比我们还早,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噢!”
陆雨文喜形于色,重重地吐纳一口气:“早睡早起,精神百倍。经常锻炼,能够增强人的体质和免疫力。现在,中老年人比年轻人还勤快,无论在那个地方,无论跳广场舞也好,晨练也好,都是中老年人居多,年轻人少的可怜。”
他觉得世界颠覆了,年轻人蜕变了,变得萎靡不振。或许是生活的压力,或许是思想理念的更新。
赵萌萌猜测说:“或许因为他们害怕衰老。”
陆雨文满脸自信:“不,是他们热爱生活,珍惜幸福!”
赵萌萌赞美地说:“你的话很富有诗意。”她感觉到,陆雨文总是给她充满诗情画意的渲染。人生如诗,生活如歌。他那份早熟的矜持和狂热总是让她情不自禁。
陆雨文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好吧,我们结束对生活的探讨,开始我们的征程吧。”
赵萌萌的双手握拳:“信心十足!”
赵萌萌坐上单车,双手死死地握着龙头,启动了踏板。陆雨文在后面扶着,帮助她支撑平衡。赵萌萌觉得单车龙头像一头驯养不熟的牛犊,你要它朝东它却朝西,你要它慢一点它却放肆地往前冲。他一边踩着踏板,一边就忘记掌握方向,每分每秒都处在惊慌失措之中,不时啊啊地叫个不停。
陆雨文鼓励她说:“别紧张,手脚协调,慢慢试着控制方向和速度。”对她,他很有耐心。她学得很苦,他教的更艰难。然而,即使挥汗成雨、气息吁吁,他也义无反顾地跟在后面扶着单车。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
绕了好多圈子,赵萌萌自己勉强能掌握方向和平衡。陆雨文试着松开手,让她独立自强。开始,她的手脚还能够协调,陆雨文松了口气,坐到地上歇息。可刚坐下来,就看见赵萌萌情况不对头,单车一个直线地往前冲。陆雨文立刻站起来,一边追赶一边叫:“萌萌,快握紧刹车,快点!”
赵萌萌惊慌失措地拽了几下刹车,可刹车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样,不听她使唤。她惊叫着:“陆雨文,龙头不听我的!”心里想:“怎么办?怎么办?”
“ 啊 —— ”来不及跳车,赵萌萌就单车和人一起坠入水塘。更糟糕的是,她不那么会游泳,在惊慌中落水的一刹那,自然乱了方寸。她拼命地挣扎:“陆雨文,快救我!快救我!”嘴里喝了水。
陆雨文来不及脱鞋子衣服,如离弦的箭一样跳入水塘。他一把拉住赵萌萌的胳膊,使她不再往下沉。赵萌萌的双手立刻紧紧地抱住陆雨文的脖子,像抱着一棵大树,感觉安全多了。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一言不发。
陆雨文轻轻而柔和地说:“可把我吓坏了,没事吧?”看着她那落汤鸡一样的头发,他有点心疼。
赵萌萌摇摇头,咳嗽一声,微笑说:“没事,我不是花盆里的小草。”
陆雨文热切地说:“没事就好。”
陆雨文抱着赵萌萌的腰,吃力地游到岸边,将她推上岸。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把单车捞上岸。
陆雨文爬上岸的时候,火辣辣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公园。陆雨文和赵萌萌面面相觑。很久后,他们相视而笑。
陆雨文看看吐着火焰的太阳:“还好,是酷暑天,要是冬天,非得冻僵不可。”
赵萌萌咬了咬嘴唇:“冻僵了我也不怕!”
陆雨文说:“可我害怕。”
赵萌萌满脸惊奇的表情,挑挑睫毛:“你怕什么?”那明亮的眸子里闪耀着一抹柔和的光。
陆雨文语重心长:“如果你冻僵了,我去哪里再找第二个赵萌萌呢?”他没想到,生活里已经离不开她。她带给他欢喜,带给他梦想,也带给他淡淡的忧伤。
突然,陆雨文想起了手机,双手不停地摸着裤兜。满脸的惊恐。手机不在口袋里。他想:“一定是刚才救萌萌的时候掉到水里了!”
他立刻飞奔到水塘边。水塘清澈见底,根本没看见手机。于是,他又向他休息那一瞬间的地方跑去。到了,看见手机安安巍稳地躺在地上。他惊喜不已,捡起手机。还好,没有掉进水里,要不然又要用老人机了。这部华为智能手机花了是他半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买的,三千多块,血汗钱呐!
他们打道回府。本来赵萌萌想多学会儿,无奈衣服湿透裹在身上不舒服,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只好忍痛割爱,明天继续。头发也乱了,看上去,她显得很狼狈。她不敢回家去,怕挨老妈训斥。
坐在陆雨文后面,她一声不响地琢磨着如何度过难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已经到了西区,再近一点就到了别墅花园。她心急火燎的,心里想:“天哪,该如何向老妈解释!一大早弄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邻居看到了也丢人。该死的单车!都是你害的,不听使唤,搞出那么惊天动地的场面。”
陆雨文好像猜出了她的心思,担心地说:“萌萌,回家怎么跟你父母解释?”
赵萌萌满脸云淡风轻:“不知道。”
陆雨文有点开玩笑似的说:“就跟你妈说,跑步让石头绊了一下,掉进河里了。”
赵萌萌噘着嘴:“我妈可是大学法学副教授,思维严密的很。那河边拦着栏杆,如何掉进河里去?这小儿科的把戏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这个办法行不通。”
陆雨文失望地摇摇头:“那就回家吧,老老实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你妈对你宽大处理。”他本来不喜欢用谎言欺骗别人,可今天却帮着她编造谎言。他想:“不过,只是美丽的谎言。况且,纠正了。”
赵萌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有了奇思妙想:“雨文,我去你家吧。”
“去我家?”陆雨文吃惊地转头,朝后面的赵萌萌瞟了一眼,“合适吗?”一大早带个姑娘回家,他怕别人说闲话。毕竟,还是学生时代,儿女情长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萌萌杏眼圆睁:“怎么就不合适呢?同学之间正常交往,天经地义。再说呐,即使我们的暧昧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关系,这是我们的自由。”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不,还是送你回家吧。”陆雨文固执地说。
赵萌萌急了,拽着陆雨文的衣服,不停地摇摆:“不,就是要去你家,掉头,快点!不然,我就跳车了!”她说着,脚尖点地,做着跳车的准备,弄得单车摇摇晃晃的。
陆雨文被吓得冒出冷汗。他迁就她说:“别乱来啊,危险。我的姑奶奶,我真强不过你,去我家行了吧?坐好啊。”他调转方向,驶向南区。他知道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赵萌萌把脚抬高,微笑说:“这还差不多!”
陆雨文慢吞吞地说:“不是差不多,而是根本就不差!”
赵萌萌手指在陆雨文的背上戳了一下:“贫嘴!”然后就哼起了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到了楼下,陆雨文把单车锁在楼梯下,然后就带着赵萌萌爬楼梯。
赵萌萌好奇地问:“你家在几楼?”
陆雨文说:“六楼,害怕了?”
赵萌萌很自信:“十楼我都不怕。别忘了,我可练过舞蹈,经常晨跑。”她从小就一直不服输。
她记得她5岁那年,在小区草地玩,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小女孩踩破了她的气球。她要女孩赔偿。那女孩不但不肯赔偿,还威胁她说要赔偿赔就揍人。她气坏了,一把抱住那小女孩。于是,两个小家伙就扯打起来。
开始,她被那小女孩抱住脖子,动弹不得。她急中生智,一把抓住那小女孩的头发,胡乱地扯。那小女孩忍不住痛,松了手拼命地护着头发。她借机将那小女孩摔倒在地,弄得那小女孩哇哇大哭。
好不容易爬到了六楼。陆雨文家住在603号。从楼梯口向左转,过了两家住户,就到了陆雨文的家门前,门关着。陆雨文敲了几下门,没动静。他断定爸爸和哥哥都上班去了。他就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他们走进屋里,陆雨文就轻轻地把门关上。
赵萌萌下意识地说:“你爸妈都上班去了”
陆雨文把钥匙放在茶几上:“我家只有三口人,我,我爸,我哥。”
赵萌萌迫不及待地说:“你妈呢?”
陆雨文的脸上飘过一丝苦涩:“早年就过世了。”提起妈妈,他的心底总会被针扎着。
赵萌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和无知,他吃惊地用手掌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圆圆的,满眼的疑问和愧疚。心里责骂自己是一个不懂事的人。许久,她很抱歉地说:“雨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雨文微笑;“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噢,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找套衣服,先洗个澡。”
“嗯。”赵萌萌点了一下头。
陆雨文跑到自己的房间,很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子。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他把衣服递给赵萌萌,说:“就这衣服,将就着穿吧。”
赵萌萌不介意:“没关系,又不是参加亚洲选美!”只要和陆雨文在一起,穿什么衣服她都高兴。
陆雨文走进浴室。浴室和卫生间共用。他开了电热水器,把水温调到适当温度。然后,从从鞋柜子取出一双拖鞋和一块新毛巾。毛巾还没拆开,外面包着薄薄的塑胶袋子。他把鞋放在地上,把毛巾放在梳妆台上。
梳妆台的墙壁上安着一面大镜子。一切准备就绪,他走出浴室,让赵萌萌去洗澡。赵萌萌洗好了,陆雨文又洗。
陆雨文洗好了,就忙着做早餐。早餐就是面条,加几个荷包蛋,里面放了花生米。辣椒等面条熟了,再各自决定放不放。
陆雨文做早餐的时候,赵萌萌就坐在沙发上,拿着陆雨文的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江雪英正开着车去上班。手机铃声响了两次,她才拿起耳机,塞进耳朵。
“喂,哪位?”她很温柔地说。
“妈,是我。”
江雪英一听是萌萌的声音,就马上严肃起来:“你在哪儿呢?这号码谁的?你可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啊。”
她疼爱她的女儿,甚至很多时候迁就她,可谓宠爱有加。但是,她对女儿的生活作风要求非常严格,包括交友。她拒绝萌萌和那些口是心非、华而不实的人交往,更不喜欢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赵萌萌说:“妈,在早餐店里吃面条呢。刚才晨跑遇见同学晨跑,我们就一起吃早餐。这号码是我同学的,早上,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手机。”美丽的谎言,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撒谎。因为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她选择了谎言。
江雪英恍然大悟似的:“难怪早上打你电话无人接听。下次一定要注意,无论到哪儿都不能落下手机。不然,有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这让人多担心哪里!”
赵萌萌撒娇地说:“嗯,我记住了。谢谢妈妈的谆谆教诲。”
江雪英和蔼地说:“好吧,白雪公主,妈要挂了,正在开车去学校。”
赵萌萌说:“好的,拜拜!”
江雪英笑:“拜拜!”她挂了电话,取下耳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感觉她的女儿长大了。
赵萌萌放下手机的时候,陆雨文已经把两大碗面条端到了餐桌上。他一边招呼着赵萌萌就餐,一边跑到厨房取来一瓶辣椒粉。坐到餐桌旁,各自拿起筷子吃面。
陆雨文往自己的面条里放了一勺子辣椒粉,然后把辣椒粉推到赵萌萌面前,说:“来点不?不过,很辣的,小米椒。”
赵萌萌很淡定:“必须的,面条不放辣椒是吃不出香味来的。”她在面条里也放了两勺子辣椒粉,一双筷子在碗里胡乱地搅拌。
陆雨文满脸温存:“我怕你受不住。一般而言,大户人家不吃辣椒的。”
赵萌萌噘着嘴,摇摇头:“嗯嗯,片面的眼光。我家就吃辣椒,我就更爱辣椒了。常常,在夜里,我会跑到我们别墅花园的斜对面夜市里吃麻辣烫。一个人一张桌子,在布棚子里享受着自己的生活。那种幸福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她那津津乐道的样子让陆雨文心醉。
陆雨文夹起起一串面条往赵萌萌嘴里塞:“吃面吧,尝尝我的绝技。”他看着她,那么专注、热烈。
赵萌萌咀嚼着满口的面条,赞不绝口:“嗯,好吃,真好吃!我从来还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条。”
陆雨文听着她的赞美之词,心里暖暖的,居然忘了吃面条。他看着她咀嚼面条的样子,很好看很可爱,小巧玲珑,娇美却不惊艳。
赵萌萌见陆雨文只顾看她吃,就夹起一串面条往他嘴里塞:“吃吧,别让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陆雨文咬了满口面条点头说:“吃吃吃,不吃白不吃。吃饱了才会健康。”
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条。一边吃着,一边谈着。时间在他们的饭碗里无声无息的流过。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面条的香味,只有小米椒的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