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虎威大赛

    今天是大年三十，蒙渊一大早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换好苏瑶月给自己做的衣服和新皮靴，大虎、二虎还有村里的几个孩子已经来敲门了：“小渊哥，快走了，该去给先生敬香了。”蒙渊答应一声，跟着一群穿着花哨的孩子去了祠堂；该说不说这帮平常鼻涕连天的小孩这么一打扮确实顺眼了不少，孩子们兜里鼓鼓的，有糖块、花生、瓜子等等小吃，也有淘一点的孩子兜里装的是鞭炮。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到了祠堂，村长和村里的大人早已经集中了过来，孩子们和大人们拜着年，大人们互相之间也在说着吉祥话；各式各样的贡品早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俩只大红蜡烛正在燃烧。村长站在众人前咳嗽了几声：“好了，都安静吧，大过年的就让先人们听你们来闹腾啊？”眼见众人都安静了，村长才继续说道：“这过年容易过日子难，一年到头了，各家各户今年的收成都不错，年根底做小买卖还赚了点，不错。但我还是要说，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多珍惜自己身边的人；不说老天爷和列祖列宗看着，给孩子们也得当好榜样不是？行了，就说这么多，办正事吧。”

    村里人人手三炷香在村长念念有词的带领下跪地磕头完成了敬香；随后孩子们又接过大人们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的给方先生的牌位敬了香，这场仪式就算是结束了。祠堂外早已经支起好几口大锅，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子们把早就处理好的鱼或蒸或煮或红烧，在辅以豆腐、粉条等等。不多时整个村子便飘满了香味，照例先给祠堂内的牌位先摆上，众人把桌子支在祠堂里，按长幼顺序坐好，村长举起酒杯说着吉祥祝福的话，这除夕的第一顿饭就算是开始了。

    吃完这顿饭也临近中午了，男人们收拾残局，互相约着去打谷场上蹴鞠，然后准备搭双层花棚；女人们嗑着瓜子拉着家长里短，半晌午后再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小孩们则是扎堆一块玩着，难免出现谁把谁弄哭了的场面，但不多时俩人就又手拉手了。

    晚上的年夜饭就更热闹了，响过一挂鞭之后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蒙渊家里也聚集了不少小孩，一群孩子根本无心吃饭，来回玩着各种游戏；但终究是年龄小闹腾一天熬不住年早早的爬回蒙渊那屋睡着了。蒙渊和大虎时不时出来数一数几个孩子，就这么熬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刻，院里的旺火堆被点燃，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开始作响，不多时蒙渊从旺火堆里取出一点炭火放到了厨房的灶坑里，新一年的第一锅饺子就用这个来煮了。

    吃过饺子以后孩子们就开始给大人们拜年挣压岁钱，蒙渊也站在屋中，挨个给孩子们发下去红包，不管岁数大小，一律一样。

    到这会年才是刚刚开了个头，从初一开始的木偶戏、蹴鞠、投壶、打铁花等等活动伴随着炮仗的味道和各种年货吃食的香味铺展开来，一年到头的辛苦在阖家团圆的祥和氛围里得到了抚慰；而这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新一年更好的开始。

    蒙渊就这么极度放松的过了几天，不光是没什么事，还因为从回来开始就天天能梦到师父和师娘，师娘是个漂亮又端庄的女性，笑起来脸上有俩个酒窝，每次总是歪歪头唤着让蒙渊坐的离她近点；师娘头发上戴着蒙渊买的发钗，手上拿着李训买的手帕，抱一抱蒙渊然后抓住他的手笑眯眯的说她很喜欢他们带来的东西，话本子很有意思，胭脂也很好闻；还告诉蒙渊要好好吃饭，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吃什么就吃，别亏着自己，训练别那么拼命；又摸着蒙渊的衣服说苏瑶月的手艺不错，可惜自己要是还在的话也能给小渊做，一直做到小渊结婚的时候；又看着蒙渊身上的疤痕流着泪说我家小渊受苦了，说完眼泪汪汪但却狠狠的瞪方牧之一眼，埋怨他跟孩子说那么多；师父则是翻着书喝一口果酒，旁边放着新的毛笔和砚台，不敢还嘴，只能在最后才说道：“小渊，走下去吧，别回头，这就是你的道。对了，记得告诉李渡风和苏瑶月那俩口子，特别是苏瑶月，别老惦记我们这俩口子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见。”末了师娘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又说道：“那个煮面很好吃的姑娘，记得好好对人家。”师父也猛猛的点着头：“那是个好女孩，要珍惜。”由此自打回来这几天，蒙渊的枕头就没干过。

    初三的时候去过师父和师娘的坟上后便开始打包行李准备明天回山门，毕竟紧赶慢赶也得初七前后回去，回去也得打扫打扫自己的房间。蒙渊嘱咐着大虎，又把那天大虎给自己地里的收成拿了出来：“这个留给你们，给学堂置办点新东西，这是师父走时候就交代好的。”大虎点点头：“我记下了。小渊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蒙渊笑笑：“这可说不准。我也很想多待一段时间，但那头事确实不少。”大虎警惕的问道：“不能是回去找那个人吧？”没等蒙渊回答，大虎就故作伤感：“唉，这就是大人的世界，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蒙渊把大虎一把按住挠着他的痒痒：“看不出来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大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敢了不敢了，明天正好村里有人去镇子上走亲，你能坐他们的牛车去镇上。”

    第二天一大早蒙渊给师父上了香后挥别了前来送行的几人，踏上了回另一个家的路。在驿站出示完路条领到马匹后蒙渊一路飞驰往山门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或走或骑马或坐车的人来来往往，趁着这个时候走亲访友，去见自己想见的人。蒙渊几乎是日夜不停，终于赶在初六一早到了定边镇。蒙渊把马匹交还到驿站又交了路条，背起包袱赶紧向山门跑去，虽然蒙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是想快一点回到山门。

    蒙渊先把行李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看鸽子，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往李渡风的院子里走去，准备去他那里蹭饭。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王德、高玉鞍和秦怀夕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正闹闹哄哄的准备着饭菜；看到蒙渊进来众人又避免不了又是一顿寒暄问候，苏瑶月和柳轻云擦擦手围上来问道：“没再多待几天吗？我们还说你最快也得初七晚上回来。”蒙渊答道：“我和师父说了，师父托梦告诉我说这边的事要紧，让我不要迟到；对了，师父和师娘说他们很喜欢大哥和三姐带给他们的东西，还说苏姐姐衣服做的好，但不要老是挂念他们。”

    闻言的李训和李渡风也凑了过来，苏瑶月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好，有机会记得和方先生说，我记住他的教诲了。”柳轻云也说道：“太好了，我们送的东西他们都喜欢。”蒙渊使劲的点点头：“师父还说，这就是我的道，让我好好走下去。”李渡风也点点头：“方先生说的对。”

    秦怀夕是晚上到的，放下东西和柳轻云打了声招呼后就径直来到了蒙渊的房间。蒙渊正在逗着罗密欧和朱丽叶，被秦怀夕突然的破门而入吓了一跳，随即又抱怨道：“怎么又不敲门？万一我换衣服呢？”秦怀夕可没管那个，把肩上的麻袋放下关好门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才说道：“我以为你得明天才回来。”蒙渊哼哼了俩声：“连句新年好都不问。怎么，你打算在我房间干什么坏事啊？”秦怀夕却叉起腰：“怎么，来看看你都不行啊？小半个月没见你都不说问问我。”蒙渊笑了笑说道：“好好，是我的错。对了，我和师父说了，你做的面很好吃，师父托梦给我回话了。”秦怀夕被吸引了过去：“说什么了？”蒙渊继续说道：“师父和师娘说让我好好和你相处。”秦怀夕便得意的昂了昂下巴：“你看，方先生都认可我的手艺，你小子得多有口福。”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见到夫人啦？夫人有说我什么吗？”蒙渊点点头：“师娘说很喜欢你给她的话本子，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让我多关照你。”秦怀夕脸色逐渐变红，低下头眼神乱飘小声的说道：“夫人也真是的”蒙渊没听清楚：“什么？”秦怀夕反应很大的大声说道：“没什么！我说我关照你还差不多。”一边说一边把那口麻袋打开：“这是我娘让我带的炒熟的瓜子，你们哥仨的都在这了，一会你给他们分吧。”说完又和蒙渊说了一会过年时候的事，便起身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去了。回到自己房间的秦怀夕嘀咕着：“师娘给坏东西做的这一身衣服还挺好看。”

    很快到了假期结束的日子。蒙渊在晚上看罗密欧吃着瓜子的时候才想起来秦怀夕给自己的瓜子，连忙从箱子里翻出来招呼牛大力和高玉鞍过来，哥仨坐在蒙渊屋里边聊边吃一晚上把一口袋炒瓜子全吃完了，于是乎第二天三人只能肿着喉咙去跑山。刚开始几人还不说，李训和柳轻云很是稀奇的说：“大力也就算了，小九和小六怎么突然间话这么少？”李莫诋招呼王德按住蒙渊号了一把脉又看一眼嘴唇：“他们仨这是上火嗓子疼说不出话来。”三人才一人一句话的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秦怀夕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哥仨：“好吃你们也不能这么吃啊？”最后还是李莫诋开了药哥仨才逐渐好起来；而秦怀夕又把自己那一份每天严格定量的分给了三人，蒙渊偶尔嘴馋多要几颗还得挨半天数落。

    在一天跑完山后李渡风把几个人带到了学堂里，等所有人都坐定以后，李渡风给每人发了几张纸，上面写着九州虎威大赛的规矩和奖励，蒙渊仔细的看着：九州虎威大赛五月份在大同府举办，三年一次，为期一个月，分别由九州军、无当飞军、虎卫军、解烦兵以及民间的镖门或宗派参与；大赛分为团体和个人，进行定向越野、侦查分辨、人质营救、弓弩步射、弓弩骑射、擂台格斗、擂台器械格斗、马上器械格斗和最后的团队丛林大逃杀。除九州军不参与排名外，其余单位均按照积分进行排名；奖励的东西除了钱以外还有顶级匠人打造的器械甲胄，可以说是露脸又实惠的比赛。

    蒙渊又仔细看了看大赛关于积分制度的规定：个人赛积分以胜负而定，胜得三分败扣俩分弃权不得分但对手得分；团队赛得分规则和就简单多了，按照名次给分，最后一名可能只有可怜的一分，弃权则是完全不得分。而且最后的团队丛林大逃杀就占了一半的积分获取。

    李渡风出声道：“好了，都看完了吧？每年的虎威大赛除去九州军不算，我们和解烦兵、虎卫军比都是分数最低的那一个，还好去年小九加入磨合的不错，希望今年排名能高一点。行了，都好好准备吧，尽力而为就行，我也给其他分号的管事传了消息，让他们送各自得力的人手来集训，到时候挑你们当中的十五个人去比赛。”

    各地分号的管事亲自送各自得力手下来的同时也是向李渡风汇报一年的工作情况。所以一直到正月十五前山门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人。真如钱先生在那时所讲，九州各地七八个分号送来的高手凑一块也不过区区二十八人，剩下近百人也不过是来当陪练顺便跟着一块精进一下的；蒙渊现在算是知道那边空着的两排屋子是干嘛的了。

    人一下突然多了起来，伙头军们因为以前在虎卫军，所以还承担了一部分骑术的训练，那段时间蒙渊都是绕着伙头军们走的。而训练也在几个分号的管事和几位师傅严格的操练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