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怀觞——走水
转眼两天过去,楚玟允按照皇后的要求,将金钗上面刻上了荼蘼花。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夜晚一片寂静。
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淡淡的银光。
寒冬之际,又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蝴蝶翩翩起舞。
城墙被被积雪覆盖着,宫内静谧无声,枝头挂满了冰挂,晶莹剔透。寒风拂过,树枝摇曳,冰挂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
楚玟允依旧从后窗跳出,前两天晚上都去了禁卫军,但都无所获,还有两日那支凤钗便可打造好,若再寻不着布防图,日后再寻恐难上加难。
楚玟允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脚步轻盈地穿梭在皇城内的街巷中。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借助着黑暗的掩护,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
他靠近禁卫军所住的地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周围的气氛异常紧张,每一步都充满着危险。小心翼翼地绕过守卫的岗哨。
屋外站着两名禁卫军,个个戒备森严。楚玟允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寻找着潜入的最佳机会。他机敏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趁着换岗的瞬间,楚玟允如鬼魅般融入黑暗中,悄悄的靠近了屋子。
他的呼吸都变得轻微而短促。靠近窗户,他向里面张望着,见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喝酒。
“头儿,你说这仗打还是不打?”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按兵不动,那北凛国也不是吃素的,哪那么容易打。”
“咱最近几年与北凛国交战不都赢了吗?”
“你记不记得北凛国之前有一个护国将军,裴夏?”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所以说,他死了,咱安狄国才能每每都战胜北凛国,虽说咱禁卫军也随着打仗,可到底都是墨将军打出来的。”
“墨将军是挺厉害的,但陛下不是从不让他与咱禁卫军接手吗?”
“那是陛下对墨将军并没有完全信任,你没听说吗,墨将军的妹妹是那个裴夏的夫人?”
“啊?墨将军还有妹妹?”
“听说墨将军的妹妹在和裴夏成亲没多久,就死了,听说死的还很惨呢!”
“死了,为什么死了?”
“这就不知道了,怎么说的都有,还有说是她勾引北凛帝被处死的呢!”
满嘴胡言!
听到这儿,楚玟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紧紧握住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在内心涌动。
嘴唇紧闭着,嘴角微微向下抽搐。
楚玟允强制着压下心里的怒火,若在平时,他定会冲进屋子里,将那两个人千刀万剐。但如今,他身处安狄国,一举一动都要格外的小心。
他长吁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向里看着,那俩人还在喝着,似乎已经有七分醉意了,楚玟允贴近窗户,细细的听着。
“头儿,那裴夏都已经死了,咱们安狄国还怕北凛国不成?何不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我倒认为,现在万万不可攻打,虽说裴夏已死,如今北凛国的将军是鞍屿,他曾经在裴夏的身边待过,实力也不容小觑。”
“可那还不是败给咱了。“
禁卫军头儿敲了一下那人的头,弯着腰靠近那人,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咱们的人进了北凛国,获取了那么一点点的消息,我们才知道了他们驻扎的地方。”
怪不得,仅一天,安狄国就摸到了鞍将军的阵地,直捣黄龙!
楚玟允此刻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看来北凛国不仅仅只有上次抓到的那些刺客,城内必定还有。
“头儿,咱可得看好咱的布防图,别叫有心之人盗了去。”
“这还用你说,看见橱子后面了吗,布防图老实实的放着呢,我给你说,就是因为咱们是老老乡,我我才告诉你的&34;
楚玟允朝里看去,果然,两个橱子之间有一道暗缝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藏得够严实的!
没过多久,那两人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屋里响起了重重的鼾声。
看二人睡着了,楚玟允仔细观察着屋内,思考着。
若此刻进去,门外的禁卫军该如何解决,况且凤钗后日才可做好,若今晚将布防图拿走,难免会被发现。
若安狄王知晓此事,必定会关宫门,加派人手查出所偷之人,倒是自己和顾屿笙都在所难免。
想到这儿,楚玟允便顺着原来的路,悄悄的回到了屋内。
但明天晚上该如何引开这些禁卫军呢,凭他一个人,想要一对多是不可能的。
看来明天得找一趟墨知安了
拜月楼
按照约定,今日是教时卿射箭的日子。
楚南轩提前将两把弓箭放在了出去得的洞口那儿,她将夜行衣穿好。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她便头疼想要提前就寝的借口,将云溪打发走了。
楚南轩轻轻掩上屋门,此时正是侍卫接班的时刻,她按照原路线,一路小跑除了宫。
此刻的拜月楼内,时卿已唱完了今日的曲儿。他和楚南轩约定好在后院相见。
“时公子!”
时卿回头对上楚南轩的眸子,见她一袭黑衣,手中拿着两把弓箭。
“楚姑娘。”时卿站起身,端起刚倒好的一杯茶递给她。
楚南轩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抬起头将茶一饮而尽。
“楚姑娘,我们走吧。”
楚南轩点点头,跟着时卿一路来到了后山。
“这是一个靶场?”
楚南轩微微有些吃惊,她环顾着四周,眉头蹙起。
靶场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围墙。墙上安着几盏灯,灯光洒下,照亮了场地中央整齐排列的靶子,地面上还铺着一层细软的沙土。
“对,这是前不久我发现的,但却未曾见有人来过。”
时卿盯着前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南轩很是吃惊,她默默的走着,靶场地上的痕迹,和箭靶上的洞,足以看出这个地方应该组织过大规模的训练,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个废弃靶场。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靶场。”楚南轩摸着箭靶上的洞,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丝的紧张。
时卿也走上前,埋下头细细的看着:
“确实。”
随即又直起身体,说道:
“我不太懂这些,楚姑娘,依你看,这个地方安全吗?”
楚南轩摇摇头说道:
“我i确定,但看这箭靶的洞,都是之前留下的,并没有新的痕迹。”
二人在箭靶前看了许久,楚南轩接着说道:
“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我现在教你吧。”
时卿点点头,他接过楚南轩递给他的弓箭。
他略微有些紧张地站着,手中紧握着弓箭,目光凝视着前方的靶子。
楚南轩绕到他的旁边,耐心的教着他最正确的姿势和技巧。
寒夜的风吹着,楚南轩身上淡淡的熏香味散开,她将手搭到箭弓上,引导着时卿的的手臂和手指,让他感受弓弦的张力和箭矢的飞行轨迹。
头发随着风飘到时卿的脸上,时卿不禁一怔。
“怎么了?”
楚南轩问道。
“没事,继续吧。”
时卿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的跳着,从未如此的快过。
如今楚南轩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让时卿觉得分外安心。
时卿本也是一富家子弟,从小便喜欢唱戏,又有天生的姿色。但因自己的母亲是父亲在戏楼里抢来的小妾,一直郁郁寡欢,在生下时卿不久后,母亲就上吊了。
从小没有了母亲的他,直至父亲从商失败,时家败落,父亲酗酒而死。他孤身一人在这拜月楼中一待就是五年。
天已过丑时四更,楚南轩抬头看了看,说道:
“时公子,今天先练到这儿吧,我得赶快回去了,晚了就得被发现了。”
时卿点点头,将手里得弓箭递给楚南轩。
“时公子拿着吧,后日我再来。”说罢,楚南轩便跑走了。
时卿望着楚南轩远去的背影,静静地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夜晚,她的一颦一笑,都如诗如画般映入他的眼帘,让他的心弦微微颤动。每当她不经意地与他目光交汇时,他的心便会急促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
安狄国
“兄长,可否借我两个火种子?”
“你要这个做什么?”
墨知安被楚玟允拉到一旁,听见楚玟允的话,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明日那凤钗就做好了,想要拿到禁卫军的布防图,只能在今晚了,这几晚我观察了,禁卫军离着浣衣局很近。”
“你要点火?”墨知安的语气带着一丝错愕。
“一旦浣衣局起火,禁卫军必定会前去救火,我会趁乱进入屋内,将布防图拿走。”
“不行,这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那是死罪啊!”
“没有时间了兄长,凤钗一旦做成,我和屿笙定会被送出宫,要想再进来就难了。”
墨知安没有说话,心中满满的担心,这一举动太过冒险,但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说:
“好,申时我会把火种交给你,切记一切小心。”
随即从身上拿出一把火铳:
“带着这个,晚上我会在城墙底下等你,拿到后从洞里递给我,即使他们想要搜查,布防图不在宫内,也搜不到什么。还有,一旦遇到危险,你就发射火铳,我会尽全力救你出来。”
楚玟允点点头,接着说道:
“兄长,若我出事,先将屿笙救出去,我答应过他的母亲,要带他平安回去。”
“可是你”
“不必担心我,我会平安出来的。”
墨知安拍拍楚玟允:
“一切小心。”
夜幕很快降临,楚玟允将事情告诉了顾屿笙,让他做好随时跑出去的准备。
楚玟允一人悄悄的绕到浣衣局的后门,他私下观察着,地上盖满了雪,看来烧草是不可能了。
他翻过城墙,里面每个屋子都紧闭着,楚玟允悄悄的贴近窗户,见里面的人睡得很安稳,他轻轻的打开窗户,将火种放在帘子后面,见旁边还燃着蜡烛,便将蜡油像火种上滴了几滴,随即用蜡烛点燃了火种。
不一会儿,火剧烈的烧了起来。
&34;走水啦!走水啦!&34;
不知谁先发现了火,猛地叫喊起来。
一时间,浣衣局的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
火焰如凶猛的巨兽,迅速吞噬着,浓烟滚滚,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
如楚玟允所料,浣衣局起火,禁卫军必定会来救火。
禁卫军们匆忙赶来,手持水桶,试图扑灭火焰,一桶桶水浇上去。
楚玟允趁着乱,悄悄的潜入了禁卫军,果然,空无一人。
他四下观察着,见屋内没人,偷偷的进了屋子。
楚玟允环顾着四周,见那两个橱子之间的缝隙,他用力拉开,里面是一个暗格。
他打开暗格,将布防图小心的揣在怀里,又将伪造的一个放进了暗格,随即拉上了橱子。
浣衣局的火还没有扑灭,楚玟允见状,便顺着来时的路到了城墙底下。
他轻轻的吹了声口哨,墙那边传来三声击打墙面的声音,这是他与墨知安的暗号。
成功的将布防图送出去后,楚玟允长吁一口气,紧接着,他将所穿的夜行衣和火铳一起递给了墨知安。
他从窗户翻回屋内,见门外的侍卫没有动,便知道,浣衣局的火势应该不大,影响不到这边。
这样也好,若明日安狄王问起来,也有证据说自己并未听到浣衣局起火。
想着,楚玟允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点,仿佛一片沉重的乌云渐渐散去。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串珠链,这是江绾黎送给他的。
不知她收到那封信了没有,是否可以明白他的心意。
楚玟允的脑海里浮现出江绾黎生辰那天的模样,红色衣裙的衬托下,是那么的明艳动人,像一朵在寒冬绽放的梅花般,傲立枝头
许久未见,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