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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怀觞——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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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狄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威严赫赫。他身着华丽的龙袍,璀璨的珠宝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那张坚毅的脸庞上,透露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

    楚玟允和顾屿笙恭敬地站在下方,低着头,并没有直视安狄王的目光。

    安狄王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他细细盯着台下的二人。

    昨日首领太监来报,说人已经挑选出了,安狄王很开心,命二人今日觐见。

    “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草民顾知衍,这是我的弟弟顾屿笙。”楚玟允低下头,顾知衍这个名字是他进宫前墨知安为他起的,虽说楚玟允这个名字,安狄王并未听过,但终归姓楚,这真名恐怕会被安狄王有所忌惮和猜疑。

    “顾知衍,可读过书?”

    “读过一些,但不算多。”

    安狄王眉毛上挑,点点头,接着说道:

    “五日后,便是皇后的生辰,她最喜欢珠宝首饰,朕这次广招天下珠宝巧匠们,就是为了给皇后打造出一支独一无二的凤钗,你们两个,可否任命啊?”

    “草民遵旨——”

    说罢,安狄王刚想起身,却听楚楚玟允说道:

    “陛下,草民可否见一见皇后娘娘?”

    “放肆!皇后岂是你能相见的吗?”

    “陛下,草民是想,若能见到娘娘,可以了解她的爱好和性格,草民可以更好的为娘娘挑选适合她的珠宝首饰,这样打造出的凤钗,绝对是娘娘所喜欢的。”

    安狄王眼神深邃而坚定,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半晌,说道:

    “好,朕一会儿会让你面见皇后,但说话要注意,若冒犯了皇后,朕绝不轻饶你。”

    “谢陛下——”

    在掌事姑姑的带领下,楚玟允和顾屿笙被带到了偏殿。

    皇后端坐在屏风后,身姿端庄,仪态高贵。她身着华丽的锦衣,裙摆如流云般铺展在地上,闪耀着珠光宝气。头上的凤冠璀璨夺目,垂下的珠帘轻轻摇曳,增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

    屏风的遮挡,楚玟允只能隐约看见皇后的面容。屏风的阴影遮住了她的部分身影。

    皇后的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手指修长而优雅,透露出一种内敛的力量。她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在屏风后的皇后,虽然身处幕后,但她的存在感却无法忽视。她是宫廷的中心,是权力与威严的象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楚玟允站起身,环顾着四周。

    “陛下说,你要见本宫,所为何事?”皇后的声音清朗,但细听上去又带着几丝忧愁。

    “回娘娘,陛下要为您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凤钗当作您的生辰礼,草民见您,是想了解一下您的喜好。”

    “不必了,你随意挑选即可。”

    楚玟允心中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那日老妇人所说的话看来是真的。皇后娘娘自己生下的孩子,却被当作灾星处死,即使贵为皇后,但身为人母,怎么不心痛。

    “娘娘,那支金球钗让草民想通了一些事情。”

    皇后的身体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的伤心,她长吁一口气,说着:

    “紫毓,退下吧。”

    “是!”

    皇后将身旁的侍女遣退,见紫毓关上了门,她站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皇后的面容再妆容的衬托下很是精致,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她的身体消瘦,华丽的衣裳也无法掩盖她的疲惫和虚弱。头上的凤钗珠宝显得很是沉重。

    楚玟允低着头,并未抬头看。

    “顾公子不必拘礼,请坐吧。”

    皇后示意楚玟允和顾屿笙坐下,接着说道:

    “顾公子刚才所说想明白的事,是何事?”

    “娘娘,恕草民直言,您其实并不喜欢奢靡,您带这些金钗珠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公子何出此言?”

    “一支凤凰钗和一支金球钗,一支奢靡,一支低调,若不细心之人所看,听宫内宫外的传言,定会选择那支凤凰钗。但仔细看便可得知,那支金球钗才是娘娘您经常佩戴的那一支。”

    “那照你所说,本宫既不喜爱奢靡,为了掩人耳目,只能佩戴金钗珠宝,又为何会常带这支金球钗呢?”

    ”娘娘应该平日里应该不经常出来,常待在寝殿内吧?”

    皇后点点头,问道:

    “你如何得知?”

    “若娘娘喜爱走动,那神色应该会比现在更好一些,草民略微学过一点医,可以看的出娘娘自生产之后,便气郁当胸,略带气火攻心之象。倘若娘娘常与宫里其他娘娘走动,那这么多年,症状便不会这么明显了,皇后娘娘,草民所言,应该没错吧。”

    皇后静静地坐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伤感。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正如楚玟允所说,自女儿走后,多年来,她一直孤独地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责任,无人能真正理解她的内心,包括安狄王。

    ”没错,除了每日众嫔妃的请安,除特殊情况,本宫都会待在寝殿内,甚少出去。每每出去,只能通过打扮自己,穿华美的衣服,带很多金钗珠宝,这样便可以将她们的注意转到本宫的穿着打扮身上,这样便没人能注意到我的情绪了。”

    “娘娘这样做,可是因为您的女儿?”

    皇后震惊的抬起头,眼神带着些错愕,心中像被揪起了一块肉般疼痛,她颤抖着嗓音,问道:

    “你怎么知道?”

    “娘娘诞下双生子的事,宫内宫外皆已传遍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又有何人不知呢?”

    皇后喃喃道。

    她低下头,尽力止住泪水,接着说道:

    “十九年前,本宫我曾诞下双生子,但因那钦天监所说,我的女儿被当作了灾星。自古以来,女子当权,国家便会毁于女子手中。生下来,那孩子便死于襁褓之中。这么多年,我的脑海中一直都是那个孩子的模样,那么小小的一个”

    皇后的泪水如断了线儿的珠子般往下掉,她的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女儿刚出生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她华丽的裙摆上,形成一朵朵悲伤的泪花。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还能触摸到孩子那柔软的肌肤。

    孩子的哭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眼前却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寂静。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酷地夺走她的孩子。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孩子的样子,成为了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痛。

    “顾公子,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再说过这件事。他们都说我的女儿是灾星,可是”

    皇后说不下去了,此时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楚玟允的心中也在隐隐作痛,他想起了青芸,想起了在大雨之中死去的弟弟,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娘娘切莫悲伤,草民回给您开一些方子,您让太医照方子煎药,可以缓解您的情绪。”

    说着,楚玟允拿起旁边的笔,便写了起来。

    写完后,她将方子递给了皇后,说道:

    “娘娘,草民猜,您现在一定很想您的女儿,这支凤钗,草民可以让工匠打造成您喜欢的样子。”

    “喜欢?”

    “正是。”

    十九年前,女儿刚刚生下来的时候,粉嘟嘟,肉乎乎的,她抱在怀里,爱怜的看着她,这么小的孩子,她的孩子,怎么会是灾星呢?

    安狄王急切的催促,让她心如刀割,她明白,这孩子她不能留在身边,她的手抚摸着女儿,在孩子的肩上,她看见了一朵荼蘼花胎记,她双眼微微一怔,荼蘼花

    常言道,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此花开后,人间再无芬芳

    “此花开尽更无花”皇后喃喃道,她的双眼盯着前方,好像女儿的小脸就在眼前。

    片刻,她挤出了一丝微笑:

    “顾公子,就在那支簪子上,雕上荼蘼花吧!”

    “荼蘼花?”

    楚玟允有些不解,接着问道:

    “娘娘可知,那荼蘼花乃世间冥花”

    “本宫怎会不知,但本宫女儿的肩头,便绽放着一朵荼蘼花。”

    皇后站起身,走向窗前,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她失去的孩子。她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灵已经沉浸在对孩子的深深思念之中。

    尽管孩子已经离开了她,但她的爱永远不会消逝。

    楚玟允和顾屿笙走出了偏殿,回到了所住的屋内。

    “顾公子,即使本宫的孩子真的是传闻中的灾星,即使她的肩上有一朵灭世之花,本宫也会依旧爱她”

    皇后的话萦绕在耳边,楚玟允叹了口气,暴虐成性的安狄王身边竟有如此善良的皇后。

    “大哥哥,什么是荼蘼花啊?”顾屿笙在偏殿听了楚玟允和皇后的对话,却依旧没有弄明白很多事情。

    “荼蘼花很美,非常美”

    楚玟允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儿,他已经将皇后娘娘所想要的凤钗如数的告知了安狄王,但安狄王并没有问,为何皇后会选择打造这样的凤簪,或许安狄王并不知道,他亲手杀死的女儿肩上,绽放着一朵绝美的荼蘼花

    街上

    “绾黎姐,那一批新进的珠宝成色很好,为什么还要再买别人家的啊?”沈清棠挽着江绾黎的胳膊,不解的问。

    “货比三家,清棠,虽说咱们店的珠宝每次都是进成色最好的那一批,但难免别的珠宝店也会进 ,我想去看看别的店里的珠宝和咱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江绾黎说着,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目光扫过一件件珠宝。

    这些稍比店里的珠宝略微逊色,价格倒是便宜的很。

    江绾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触摸,感受着宝石的质感和温度。

    突然,她停在一颗琉璃珠前,她拿起来,细细的看着,琉璃珠的里面,是一朵荼蘼花。

    荼蘼花,血泊,庙会

    “荼蘼花,荼蘼花”

    江绾黎想起了阿娘临死之前的模样,阿娘拼劲全力喊着:

    “绾儿,快,快跑”

    这朵荼蘼花,与当时所采的那一支像极了。

    “绾黎姐,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呢?”沈清棠见江绾黎对着一颗珠子自言自语,不禁好奇,便走过来问道。

    “啊,没,没什么”

    江绾黎回过神儿来,抬起头说道:

    “这颗琉璃珠,我要了。”

    付过钱,江绾黎把这颗珠子放进了腰间的绣包里。

    “绾黎姐,咱们那那么多珠宝,为什么你要买这颗琉璃珠啊?”

    江绾黎心中一阵阵的难过,十三年前,阿娘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甚至连凶手是谁,她都不知道,那个人的整张脸都被黑色纱布所蒙住,她只记住了那一双眼睛,至死,她都不会忘记

    “这一颗,很漂亮。”江绾黎答道。

    见江绾黎神情不对,沈清棠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说道:

    “确实挺好看的”

    回到府内,江绾黎坐在窗前,将琉璃珠从绣包里拿出来,望着上面的荼蘼花,江绾黎心中像堵了块石头一样沉重,她看了半晌,将它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深吸一口气,江绾黎苦涩的笑了笑,自己虽长在傅家,对傅家有着深厚的感情。

    但她与傅临渊的事,每每想起来,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那样疼。她用心爱着的男子,却在她将他救醒的那一刻,说的话竟是如此伤人。

    “我傅临渊此生,不会爱上你。”

    傅夫人的死,至今是江绾黎心中的结,他恨她也是应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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