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厌世——疑团
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大地上。它透过窗户，唤醒了沉睡的世界。这时候的阳光是柔和的，没有午后的热烈，也没有黄昏的深沉。
门前的雪地平整如镜，与屋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映照出飞舞的尘埃，让人感受到宁静与安详。
屋内的壁炉中，炉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或许是大病初愈，身体还尚未恢复，又或许是昨日受到了惊吓，江绾黎此刻还在沉沉的睡着。
“绾黎，绾黎。”陆梓栖在门外走进，见江绾黎伏在床边睡着，忍不住上前喊醒她。
江绾黎在梦中昏昏沉沉的醒来，见是陆梓栖，道了一句：“梓栖姐。”
她扭头看向还在昏睡的楚玟允，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昨天大夫临走前嘱咐道：“如若发烧，伤口就会发炎溃烂，到时候就麻烦了，还需小姐多多费心。”
江绾黎松下一口气，细细的将楚玟允的被子掖好，站起身，拉过陆梓栖的手，问道：
“怎么了，梓栖姐？”
陆梓栖拉着江绾黎的手，走出了房门，随后转身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绾黎，这是怎么回事？楚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你和清棠喝醉了，我将你们扶到了房中，然后我就出来走走，就碰上他了。”江绾黎回答道。
陆梓栖一脸的不相信，随即又问道：
“那他怎么伤成这样？”
“有一堆人追杀他，他腹部被伤了，我就带他回来了。”
“追杀？什么人杀他？”
江绾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着急救人，也没想这么多。”
江绾黎她微微皱起眉头，眉毛轻轻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纹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她的嘴唇也微微抿起，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玩弄着衣角，这细微的动作却流露出她的不安。
陆梓栖细细的盯着她，看的出来，江绾黎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半晌，她也没有过多的问，边说道：
“绾黎，这楚公子身份不明，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可，上次是他救了我，我”
“这次是你救了他，你也不欠他的。”
江绾黎没有说话，陆梓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在这之前，她也仔细想过，自从他们遇见的第一次起，每一次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楚玟允都恰好出现，还有上次在宫中，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也令她疑惑不解，为何那个女人会冲着自己喊青芸，那青芸又是谁？
若真像楚玟允所说，为何他又恰恰出现在那座宫殿，又为何正正好好的碰见他？
而绑架那次，他是怎么找到的她？
这一切都成了江绾黎心中的不可解的疑惑。或许，等楚玟允醒来，这些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见江绾黎没有说话，陆梓栖凑近了她，说道：
“绾黎，还记得那日，见楚公子第一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他吗？”
江绾黎点点头。
“所以绾黎，他的身份绝不简单，从你们认识开始，他都会时不时的出现，上次是救你，这次是恰巧被你救，那再有一次呢？又是谁救谁？还有傅临渊所中之毒，连大夫都无计可施，那他的解药又是从何而来，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陆梓栖顿了顿，接着说道：“绾黎，听我的，在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前，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一切小心为好。”
“知道了，梓栖姐，我会小心的。”
冬日寒风凛冽，冷气逼人。雪积在树枝上，压得树枝微微弯曲。偶尔传来的树枝折断声。窗户上结满了冰花，晶莹剔透，万籁俱寂。
江绾黎手里捧着暖茶，吹吹上面的热气。陆梓栖的话使她心思越发沉重，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从宫中那次偶遇，她就已经开始疑惑。她将碗里的茶喝掉，站起身，准备去看一下楚玟允，不管怎么说，他救过她，至少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险
三年前
青芸身着华美的戏服，身姿婀娜，如同盛开的花朵。目光流转，顾盼生辉，透着一种独特的神韵。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婉转悠扬，如同夜莺般动听，令人陶醉其中。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水袖的挥舞都恰到好处。戏台上，青芸的一颦一笑，裴夏都看在眼里。
一曲戏落，台下观众拍手叫好，青芸微微半蹲，向台下行礼。
“将军，皇上让您速速回朝。”
“知道了。”裴夏用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点头回应道。
他看向台上的青芸，不知她与旁人说着什么，皇上的御令必定是十万火急的，片刻不得有误。
裴夏来不及与青芸道别，便在桌上留下了一个簪子，便起身离去了。
待青芸回过头来，裴夏已然不见了踪影。青芸叹了口气，如此这般，并不少见，她明白，裴夏是护国将军，他有国家要护，他并不属于青芸一个人。
青芸缓缓向桌前走去，拿起那支簪子。记得裴夏对她说过，这是他娘给他的簪子，让他给自己的心上人，裴夏今天来，就是想要为青芸带上这支簪子。
青芸用手指轻轻摸着这支簪子，瞬间心里暖洋洋的。
她回到屋里，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收起来，她想着，等裴夏来了，她要让他亲手戴上。
北凛国
“陛下，您找我所为何事？”
北凛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面色苍白，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的重担，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的身影在巨大的宫殿中显得如此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裴夏啊，这战事何时才能结束啊？”
裴夏的心微微一颤，他双拳紧握，他又何尝不想早些结束战争。
“朕登基已二十七年有余，在这之前，朕的百姓安居乐业，朕的江山也都在掌握之中。可如今，朝中奸臣佞贼频频出现，安狄国挑起战争，试图吞并朕的江山。”北凛帝情绪激昂，他心里有恨！他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守护江山，恨自己不能守护百姓，二十七年来，他努力做一个好君王，好丈夫，好父亲，他已经疲倦。如今，北方战乱，若再不北伐，社稷恐危矣！
“陛下无需担心，臣定当竭尽所能，还陛下一个太平盛世！”
跪拜陛下后，裴夏忧心忡忡的走出殿外。
他紧锁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手中的剑柄已经被他握得发亮，上面布满了他的汗水和指纹。
裴夏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战争的痛恨，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风吹过他的发丝，他却浑然不觉。他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和平与安宁。他似乎看见他与青芸相守一生，白头到老的模样。然而，现实却将他紧紧地束缚在这片血腥的土地上，无法挣脱。
对于战争，裴夏比谁都痛恨他，战场上，他的兄弟，他守护的百姓一个一个死去，他只能向前冲着。如今的他，已心有牵挂，每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青芸的笑容，她还在等他，等着他回去成亲
在北伐之前，他领了圣旨，带兵与安狄国交战，他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等战胜了安狄国之后，便娶青芸为妻。
他走了，青芸站在他的身旁，仔细的为他整理铠甲。青芸默默的流着泪，裴夏抬手，为她戴上了那支簪子，又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
“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傅府
楚玟允站在河边，向河岸望去，见一青衣女子掩面落泪，那身影如此的熟悉。
“姑娘！”
楚玟允朝对面喊着，那姑娘没有回应。他的好奇心愈发重了：
“姑娘！你听的到吗？”
那姑娘依旧没有说话，楚玟允不禁有些着急，那女子牵动着他的心弦，冥冥中仿佛二人相识过。他朝旁边看去，一艘小舟停在岸边，他走向前，踏上小舟，撑起船桨向对岸划去。
终于到了岸边，楚玟允将舟停下，登上了岸，他快步走到青衣女子面前，听见女子在小声地哭泣，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着，他蹲下身，轻声询问着：
“姑娘，你怎么了？”
见那女子不说话，他又问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听后，停止了哭泣，她慢慢的抬起了头，转向楚玟允。
楚玟允被吓得瘫坐在地上，那青衣女子脸上一条长长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
“楚公子，楚公子！”江绾黎弯着身体，叫着楚玟允。方才，她见楚玟允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细汗，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听到有人呼唤，楚玟允渐渐睁开了眼睛，淡黄的墙面散发着温馨的光。
楚玟允向旁边看去，江绾黎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江姑娘，是你，救了我？”他的嗓音沙哑，轻声询问道。
“是我。”江绾黎将楚玟允扶起来，又端了一杯水递给楚玟允。
楚玟允一口气将水喝光，才发觉腹部的伤口还在疼着。
“谢谢你江姑娘，给你添麻烦了。”
江绾黎坐在床边，微笑着说：
“不用这么客气，上次还是你救得我呢。”
楚玟允面容憔悴，双眼微微睁着透露出身体的虚弱。
因为受伤，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消瘦，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在病痛的影响下，他的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捂了捂腹部的伤口，心中暗暗的想
这帮人下手还真狠，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哦对了，楚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江绾黎有些迷惑，接着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还记得那次在宫中吗，你问我为何也会在这里？”
江绾黎点点头：“记得。”
“那次宸妃娘娘寿宴，我受朋友之约来赴宴，但那次我并不在宴席之中。邀我之人是北凛五皇子。”
江绾黎有些震惊，她属实想不到，楚玟允竟然认识五皇子。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卖珠宝的小贩，之前有幸入宫奉送各宫娘娘所带的珠钗，因此结识成为好友。他找我来是为让我挑一些上等的宝石，他想要打造一个发钗和一对耳环当作给宸妃的生辰礼。我们选完之后，便在宫中闲逛，没一会儿，五皇子便被侍卫叫走，他让我在原地等他,咳咳咳咳”楚玟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忍不住咳嗽。
江绾黎忙为他递上一杯水。
喝罢，楚玟允继续说道：
“之后我嫌没趣，便自己在宫中闲逛，后来便遇到了你。”
”是这样啊，那上次我被绑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还记得上次与你说的我那可解百毒的朋友吗？他就是五皇子。我联系到他后，便要来了解药，想要想法送与你时，便在街上看到了你的兄长，他四处派人寻你，我就上前打听了一下。我没有与你的兄长说，便想着一个人去找你，晚上，在绿芜桥上，我想着买点鲜花饼吃，却看到两个蒙面人在说着什么，我躲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后来我跟着他们便到了绑架你的那个屋子，再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江绾黎点点头，心中不禁生出感激之意，她又接着问道：
“那你和五皇子”
“江姑娘，事关皇子，恕在下不便透露。”
“没事没事，那那些人为什么会追杀你啊？”
“说来话长江姑娘，我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太子，他们想要杀我灭口”
江绾黎眉头微皱，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像是迷失在迷雾中的小鹿般。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若隐若现，轻轻咬着下唇，思索着楚玟允说的这些话，试图找到答案，却又似乎毫无头绪。
楚玟允看出她的疑惑，便安慰的说：
“我在五皇子那里知道了关于太子的一些事情，我们谈论之时，被太子手下的暗卫听见了”
江绾黎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睛里原本的迷茫也被清澈所取代。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是。不过没事，这件事情五皇子会帮我处理的。“楚玟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听到楚玟允所说的，江绾黎之前脸上的紧张和疑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仿佛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在。
楚玟允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江绾黎的一举一动都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她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心中泛出别样的感觉。
“江姑娘，谢谢你，如果不是碰见你，我可能已经”
“不会的！”江绾黎打断道，“你不会死的。”
楚玟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一笑，扯得他伤口越来越疼了。
“咳咳，咳咳咳咳”
“你快别说话了，你的伤好没好。”江绾黎说着，给楚玟允端来了一杯水，待楚玟允喝完之后，便扶他躺下。
“楚公子，你好好休息，先把伤养好。”
“好，麻烦了江姑娘。”楚玟允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我就在旁边的屋子，有事喊完，晚些大夫还要给你换药。”
楚玟允望着江绾黎点点头。
江绾黎轻掩上房门。
楚玟允说的话她并不全信，也并不都怀疑，是真是假还需要时间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