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后与苏醒
神木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似乎是医院。
窗户被厚实窗帘遮挡，房间有些昏暗，但从窗帘缝隙处溢出的光亮推测，现在是白天。
一些乱七八糟的线连接在他身上，随着起身的动作，窸窸窣窣的掉落。
神木的头有点昏沉，他睡了多久呢？时间的流逝不太清晰，好在旁边的桌子上被贴心的摆了一个日历，而且他的通讯器也放在了那里。
大概是一个星期后的早上九点。
还好，不是很长——可能是由于他本身比较焦虑，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他打通了正木敬吾的电话，于是十分钟后，对方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你看起来很忙。”神木盯着正木敬吾眼帘下漆黑，后者将一个果篮丢在了一边儿。
礼仪方面是做足了。
“哼，一些本职内的事情罢了。”正木敬吾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来，给果子削皮。
他这些日子在处理宇宙开发局部分项目的同时又参与了guts新武器的研发，还要抽空管理公司事务，相当于一个人在打三份工，其中两份给泽井。
最近地球上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古怪事件本就让tpc的各高层焦头烂额，而这次立加德隆事件更是又添了一把火——新出现的未知敌人可以干扰人类的情绪，这点也从有过直接接触过的丽娜等人处得到证实。
人类本来就是个情感大于理性的动物，如果人类的情感可以被随意影响，不敢想象会造成多么大的后果。
很多人都开始患上了火力不足焦虑症。
而guts的新武器，一个是八尾博士的麦格斯动力系统，另一个就是正木敬吾提出的人造机械怪兽盖欧扎克，这个原本还在商议中项目终于也是得到了批准，泽井总监专门找了他一趟，加派了更多的人手投入进来。
想必他的小鲨鱼很快就能出生了。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的心情愉悦了很多——连打三份工所带来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
“你呢，你怎么样？”他开口问道。
“啊，什么？”
“我说，你，感觉怎么样——睡觉难道还会对听力产生影响吗？”正木敬吾的语调中沾染了些许的不满，神木后知后觉才明白这家伙在很别扭地表达关心，他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
“还可以，”他总结道，“恢复得不错，大概十分之一的程度吧。”
“你把十分之一叫恢复得不错？”正木敬吾理解不能，但神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他去。
细致的科学家连削苹果都保持着严谨的态度，将完整的果皮扔进垃圾桶，他举起削好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神木：……
合着是你自己吃。
对病人的关怀还是不到位。
“关于那个东西，你现在应该没有理由再瞒了吧？三千万年前，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正木敬吾看向了神木，“这些天tpc可是沸沸扬扬呢。”
好，来了。神木开始头疼。
正木敬吾会这么快的赶过来当然不是想展示他的人文关怀，他是过来质问他的。
神木斟酌了一下语言，实际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黑雾都已经出现了，通过他对正木敬吾的观察，这个人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可以信任的，虽然性格极端了点，但总而言之还算是回正轨上了。
他简单描述了一下三千万年前的经历——隐去了大部分内容，只是着重说了跟自己有关的地方。
“所以那个东西……是你的一部分？”正木敬吾诧异道。
“准确的说，是我沾染黑暗后堕落的那一部分，”神木揉了揉额角，“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是我的疏忽，我需要向你们道歉。”
“啊……这么说的话……”正木敬吾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东西也算是你的孩子了？”
“噗……等会儿……”神木立刻叫停，让这位天才跑偏的思路赶紧回来，“硬要算的话也是兄弟吧？！”
“呵，没什么差别。”正木敬吾冷笑道，他故意这么说，又不会真那么想。
“guts想给那东西起个代号，目前还没敲定，我问问你的意见。”
“……代号？”神木闻言仔细思索。
“作为被污染的光，它应该是受到了我的影响，因为被污染所以不属于光，而我由于及时将它切除，使它的堕落也不完全，故而同样不属于暗，既然如此……就叫它卡俄斯（chaos）吧。”
原初的秩序，混沌的开始。
……
神木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医院的vip病房。战后那会儿的他根本就是强撑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后立刻脑袋一歪当场倒地不起，把面前的人吓了一跳，索性只是睡着了。不过神木根本没意识到，对于正木敬吾而言，让他一个人将一位处于昏迷中的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搬走会是件多么的费劲的事情。
正木敬吾原本是想叫大古过来帮忙的，不过pdi接通后却是对方苦逼兮兮的脸，原因是tpc扣押了大古——在跟随维修部门一起修好胜利飞燕一号以前，他不被允许离开。
大古对正木敬吾与神木相识表达了意料之中的惊叹——诸如顾问居然认识前辈吗这样的废话，然后他的身后传出了不知道是哪位维修队员的大嗓门：“工作时间你居然还在偷懒！”，再之后pdi就被强制挂断了，看来是积怨已久。
好在多难的事情都难不住正木敬吾，为了能够绕开tpc，他利用总裁的身份叫来了自家员工，找了一家信得过的私人医院——院长跟他有点私交，才终于将神木安置妥当。
虽然神木自己说了人类的医疗手段对他没用，正木敬吾还是给他配备了全套的医疗器械。他研究了几天后，发现神木的人类外表就真的只是个空壳，单纯披了层皮，人类该有的结构通通都不存在，本质上依旧是光。
乌瑞亚之环期间一直闪烁着，如同有生命一般监视着正木敬吾的一举一动，防止后者的研究行为越界。
作为一名科学家，正木敬吾确实很难忍耐住对神木深入研究的心思，好在最近他忙了起来没时间且后者醒得足够快。
不过，他依旧在他沉眠的时候拿到了大部分的数据资料，包括自己和大古两位只是有血脉的人在内，目前地球所有已知光的信息都在他手中了。
大古的数据是以特训为由收集的，并且还在实时更新。
这让他的心思不得不活跃起来，从而设想一些大胆的……
这些他是不会跟神木提的。
毕竟，人类可以撒谎。
……
“你恢复能量难道只有睡眠一种方法么？效率太低了。”正木敬吾的手指在桌面上指指点点，神木和大古目前唯二的奥特曼老弱病残占了一半，让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进食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需要的分量会非常大。”神木耸耸肩。
“哦？你需要多少？如果是恢复到战前的水平——钱的话目前对于我还不算问题。”
“至少……二百吨以上吧，最好是高糖高脂高蛋白，人类的食物对我而言能够利用的部分不多。”神木粗略估算。
“……二百吨？”正木敬吾诡异地沉默了，“倘若我真的能一次性将二百吨的食物搬到这儿来，tpc一定会怀疑我在偷偷培育怪兽军团，准备将他们踏平了。”
总结：你还是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