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粘液掉出来的我
“叮咚！”
我听到了一声轻快而欢快的音效。
这声音像是某种游戏的音效，我的脑子迅速清醒过来。尽管头脑变得清醒了，但我仍然不想睁开眼睛，就像不想从床上起来再睡一觉时的感觉。
有人在戳我的脸颊，感觉到的是小而柔软的手指，像是小孩或女性的手指。
“是人类……吗？但这是掉落的东西……是人形的肉吧，让我来解剖一下。”
“等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坐了起来。眼前有一个小女孩，她惊讶地看着我。
一个小女孩蹲在我面前。她的身高大约130厘米，手脚纤细，体重可能轻到能被一只手抱起来。然而，她旁边放着一把大锤子，长度明显超过了我的身高，足有两米长。
虽然她的表情显得幼稚，但又有些成熟，这种不协调的组合很有魅力。
“真惊讶啊，真的是人类？”
“怎么看都是人类吧！”
“人类怎么会从史莱姆身上掉落？”
“哈？史莱姆？掉落？”
我一头雾水。眼前的小女孩说的都是游戏用语，而且她指的主语是我。
她说我从史莱姆身上掉落，像是游戏中的表达。难道她是那种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人吗？
虽然现实有时像个烂游戏，但终究还是现实。
“是的，你是从史莱姆掉落的。哦，不，应该是从稀有的史莱姆身上掉落的。”
“……你脑子没问题吧？”
“为什么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
“……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意思？”
她直直地看着我，犹豫地问道。什么意思？是我搞错了，是我才是那个可怜的人？
哈哈，怎么可能——
——不会吧？
“到底什么意思？”
“嗯……正好来了，你看看。”
小女孩轻轻举起了那把两米长的大锤子。
这时我才第一次确认自己所处的环境。周围是一片用砖砌成的昏暗空间，墙壁上时不时有些微弱的光。
乍一看像是某个地下道的感觉。
就在这个地下道的拐角处，一个圆形的物体出现了。大约有坐垫那么大，颜色是带点绿色的透明物体。
它改变着形状，慢慢移动。
“……史莱姆？”
圆形的，不定形的，半透明的像果冻一样的东西，自行移动，看起来像游戏里的史莱姆。
为什么会有史莱姆？这里是某个乐园的鬼屋吗？
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史莱姆突然跳起来，像超级球一样弹来弹去，撞向小女孩。
“危险！”
我忍不住叫道，但小女孩没有动。史莱姆从侧面撞向她，她踉跄了一下。旁人看上去那撞击力度相当大，就像把足球猛地踢向一个小学生。
小女孩虽然踉跄了一下，但稳住了脚步。
“那是武器吧！不反击吗？”
“没关系——”
史莱姆继续跳动，这次从正面撞向小女孩。
“——！”
就在这时，小女孩举起大锤子，猛地砸了下去。
“轰！”
锤子砸向地面，史莱姆被准确击中，地面都震动了。
锤子抬起，史莱姆被砸得像掉落的布丁一样散开。随后，史莱姆逐渐变淡，消失了。最后，地上出现了一把豆芽！
“怎么会是豆芽！”
“特鲁尔地下第一层的史莱姆掉落物就是豆芽，这很常识吧？”
“这种常识哪里有！”
这是怎么回事？地下道里击败史莱姆掉落了豆芽。我感到一片混乱。想在斗因上写：“这感觉真像在玩jojo。”
-“冷静下来了吗？”
“嗯，谢谢，这豆芽汤真好喝。”
她在现场生火，用掉落的豆芽做成了汤给我喝，我非常感激。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米丽·布朗。”
“我是温游楼，请多指教。”
“哈喽……游龙？”
“不是游龙，是游楼，温游楼！”
我慢慢地重新介绍自己。
“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字……”
“……这里不是华夏吗？”
“华夏？”
“这里是地球吧？”
“地球？”
……。
这不妙，脑海中的警报声大作。我们的对话完全不对劲，致命的不对劲。
史莱姆掉落豆芽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还出现这种情况。
“……这豆芽是从史莱姆掉落的？”
“是的。”
“豆芽是这样生成的吗？”
“豆芽是……所有东西都是这样生成的。”
“所有东西？”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在地下城里击败怪物后掉落的……”
艾米丽困惑地看着我，好像在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一切东西？”
“是的。”
“一切指什么？”
“一切就是一切……”
艾米丽的脸更加困惑了。这是那种常识性的基本问题被问得太多，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的反应。我在向什么都不懂的客户解释时常遇到这种情况。
我不能再让她困惑了，决定帮帮她。
“除了豆芽，蔬菜也是这样？”
“是的。”
“肉呢？牛肉、猪肉、羊肉？”
“是的。”
“金属和宝石呢？”
“特鲁尔最底层的稀有怪物偶尔会掉落珍珠。虽然这是个蔬菜地下城，但也有这种奇怪的掉落。”
“……不会连空气和水也是这样吧？”
“是的。”
艾米丽困惑地歪着头。
这时，又一个史莱姆出现了。艾米丽站起来，举起大锤子迎了上去。
她再次承受了一击，然后一锤子砸碎了史莱姆。
这次没有掉落豆芽。史莱姆的尸体发出“嘶嘶”的声音消失了。艾米丽做完后，回到了我身边。
“大概就是这样。”
“什么叫大概就是这样……”
“以前认为掉落有时是空的，但最近的研究发现，即使没有其他掉落，至少也会有空气和水。所以……嗯。”
艾米丽选择了词语，然后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在地下城里掉落的。”
-我跟在艾米丽后面走了一会儿。与此同时，我努力整理混乱的思绪。
我的名字是温游楼，本来今天开始是无业的。今天开始无业的原因是，我因为过劳昏倒，出院后第一次上班就被解雇了，但这现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完全不符合我的常识。
这个地方……或者说是这个世界？
根据从艾米丽那里得到的信息，这个世界到处都有地下城，一切物品都是击败地下城里的怪物后掉落的。
那么农业和渔业是什么？
“这就是农业。”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我。
也就是说，击败史莱姆掉落豆芽——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农业。
到底……这是什么情况？
想不明白，越想头越疼。
于是我决定不再去想它。忽然，我注意到一件事。
“艾米丽，你一直在打史莱姆，不打其他的吗？”
“特鲁尔的地下一层只有史莱姆。”
“既然有地下一层，应该还有地下二层。你不去那里吗？以你的锤子，应该能打败其他怪物吧。”
“我很弱。”
艾米丽平静地笑了。
“看不出来啊。”
“我很笨拙。遇到稍强的敌人，攻击就打不中，会被打败。”
“啊，力量有但速度不够。”
艾米丽点头。原来如此，是这种类型，真可惜。
“不过豆芽很好吃，也能填饱肚子。有时候掉落多了还能卖掉赚些钱。”
“不能变得更强吗？”
“再升两级或许能去地下二层。”
“还有等级，原来如此。”
“是的。哦，正好有个东西，你看看。”
艾米丽停下脚步，转向一旁。地下道的墙上有个类似公告板的东西。
“那是什么？”
“这是叫做‘纳乌板’的东西，这样……”
她把手放在上面，公告板上浮现出大量文字。
——1／2——
等级：3／40
hp b
mp f
力量 c
体力 e
智力 f
精神 f
速度 f
灵巧 f
幸运 e
——
“这是？”
“这是我的状态。”
“真像游戏……”
我一边嘀咕一边看着。这看起来像是典型的力量型角色。
“我们可以这样查看状态。特鲁尔是个重要的地下城，所以在地下城内部提供这种功能，随时可以查看。这很厉害吧？在城里查看一次要花100皮洛。”
“感觉像是免费的公共服务。”
我注意到状态最上面有“1／2”的字样。
“这是第一页的意思吗？还有第二页？”
“是的。”
艾米丽操作了一下公告板——她称之为纳乌板。页面切换了。
——2／2——
植物 e
动物 f
矿物 f
魔法 f
特质 f
——
“这是我的掉落状态。”
“掉落状态……这个高了会怎样？”
“高了就容易掉落，掉落量也会增加。我在植物上最高，所以一直在特鲁尔。”
“原来如此。”
艾米丽说她的植物高，但其实也不算高。
五项中，一项e，其他都是f。只是相对较高而已。
“要不你也试试？”
“叫我游楼就好，这样操作？”
“是的。”
艾米丽把手收回，我按照她的指示触摸了纳乌板。结果，同样出现了状态。
——1／2——
等级：1／1
hp f
mp f
力量 f
体力 f
智力 f
精神 f
速度 f
灵巧 f
幸运 f
——
……喂！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鬼！
“游楼，你的能力很低啊……”
“低到绝望的地步。而且等级……最大是1，无法提升？”
“是的。”
“天啊……”
这太过分了。
“最终还是这样，我真是自作多情。”
“掉落状态也很惨。”
我叹气时，艾米丽伸手操作了纳乌板。原来我的掉落状态也很低。……唉。
我没有任何优点。等级无法提升，能力低下，什么都不行。
“嗯……a、b、c、d、e、f……”
艾米丽掰着手指数，这么低？
“……q、r、s……，就在这里。非常低。”
“啊？”
我的脑子警铃大作，等等，哪里不对？
我抬起低垂的头，看向纳乌板。
——2／2——
植物 s
动物 s
矿物 s
魔法 s
特质 s
——
第二页的状态，完全颠覆了前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