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二、入云听闲话进山遭鸟欺
大圣来在压蛇山,就先围着转了一圈。大圣道:“怪不得这山叫压蛇山,原来这山是南北走向,光山脊长就有三百多里,正中是一座高峰,最北边又有二座小山峰。这两座小峰状如蛇头,山脊状如蛇身,中间的高峰,就如一座大山压在蛇身上一般。看那峰下有乌云笼罩,必有妖怪出没,等我变化了下去看看。”说着,便变了一只山雀,站在了山顶的松枝之上,亮了亮翅,就要下去,却看到了普贤菩萨和二郎神驾着云从西往东而去。大圣道:“好险,我若不变山雀,就会被他们看到。他两个必是从如来佛那而来,问题是他两个为何同行呢?二郎神怎么去了如来那?先不巡山,跟他们一段再说。”想到这,这山雀裹着一团祥云,便跟了上去,就与普贤的祥云混在一起。雀儿躺在祥云里,不费一点力气,就跟定了二位。菩萨和二郎神却不言语,只是慢慢的前行,大圣躺在软绵绵的云团里,似有困意,就合上了鸟眼,朦胧睡去。迷糊中,似听到二人在说话,大圣便精神了起来。普贤道:“这离大唐不远了罢?”二郎神道:“展眼就到。”普贤道:“真君,佛祖跟你说的这事,对你来说不费什么难,何不一口就应了呢?”二郎神道:“这灌口我有偌大的家业,我走了谁来管理?我手下有好多兄弟,也要我维持他们的生计;若我走了,他们还不散了架;将来我若有事,再想招他们,他们还能听我的?”菩萨道:“又不是叫你去打扙,只是叫你去替我佛扬一扬威。你知道的,他们的信徒都是些手无寸铁、老弱病伤之人,你若去了,还不万事大吉。”二郎神道:“你说这事很容易?”菩萨道:“容易。”二郎神道:“这么容易的事,为何找上我?那如来有千千万万信徒,何不派一部分去扬佛威?”菩萨道:“这你就是外行人了,有些事须要外人去办才能成事。”二郎神道:“这事叫你说来容易,我看未必,如来也派你去过罢?”菩萨道:“我去的是另一个地方。”二郎神道:“你没去,观音总去过?”菩萨道:“观音是去过。”二郎神道:“结果如何?你两个成效都不大罢。”普贤道:“我和观音都是天明忙到黑的人,去到那里根本安不下心来。”二郎神道:“我若去,更安不下心。”菩萨道:“这事没人逼你,各尽心意罢了。是佛祖看上了你,贫尼只是传话而已。佛祖说得明白的很,他只是想在那传扬更好的教旨,他不想从中取半分毫的好处。你若到那打开了局面,你就是佛的全权代表,佛祖只要个虚名,剩下的全归你真君,那可要比你灌口大几百、几千倍呢!”二郎神道:“这灌江口虽不算大,可是我一人说了算,连天庭都不问这片地方,我是绝对的灌江神。”菩萨道:“佛祖还给你设计了一套更辉煌的前程。暂时没给你说,却给贫尼提了提。”二郎神道:“我眼前就很满足,不须要如来给我设计什么前程。”菩萨道:“这前程绝对使你满意,想不想听听?”二郎神道:“听也行,不听也行。”菩萨道:“既然不愿听,我就懒得说,我本想帮帮紧邻,谁知紧邻不领我的情。”二郎神道:“我与菩萨作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若两思就要出错。比如六百年前,我那玉帝舅舅,下旨要我去剿灭孙忽悠,我就满口应了下来。本想打败孙忽悠,舅舅要升我去天宫。谁知猴子解往天庭,我还是困在灌江口。现在想想,当时就缺了一个心眼,没想到舅父要利用我这步棋。看看现在的孙猴子,从五行山出来,还是威风八面,天庭大小官职都得买他的账。”菩萨道:“你不要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那孙大圣被佛祖压了几百年,出来不照样替佛祖办事!”二郎神道:“我看猴子未必真心为如来办事,我与他打过交道,他并不是混而八叽的人,我总感觉如来有怯他三分的意思。”菩萨道:“那还有七分胜他的意思呢!”二郎神道:“当年与孙忽悠相战的哪吒,都成了他的朋友,我却成了他的敌人,不定什么时候要寻我的晦气,这都是我舅舅做的好事。”菩萨道:“这事也不要怨玉帝,下旨叫你去降大圣,是有人推荐的。”二郎神道:“是观音菩萨。”普贤菩萨道:“你知道是他?”二郎神道:“旋风神下旨时,就告诉我了。”普贤道:“那你还恨玉帝就没道理了。”二郎神道:“不说这些了,提起这事我就生气,现在做了一个里外不是的人。菩萨,你说说,如来给我设计的是什么前程?”普贤道:“你不是不愿听吗?”二郎神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说说我听。”普贤道:“前边就是峨眉山,不如到我敝庵中坐坐。”二郎神道:“你到家,我也到家。改日再去坐罢。”普贤道:“这两天想想佛祖的话,心里思量个结果。你到我这也行,我到你那去也可。总之,你要想这个事情。”说着,两位道了别,分了手,菩萨就按落云头,二郎神往北飘去,空留下一朵祥云裹着一个山雀。
大圣现了原形,停在峨眉山的云端里,想二位说的事:如来要二郎神去办事,到底要办什么事?如来还给二郎神设计好了前程,到底是什么前程?这光棍菩萨不愿说,我老孙还不愿听呢!白担搁这么长时间,扫兴!这二郎神也可笑,怕我寻他的仇。他还真有眼光,他能看出如来也怯我三分,唉!怯三分什么用?要怯五分、七分、九分才够意思。当初观音为何要荐二郎神来战我呢?这样说来,那杨柳玉瓶落下是帮二郎神的。唉!其实观音早就吿诉了我,我被压时,他曾多次去看我。到底如来叫二郎神去干什么?对!观音也去过那个地方,改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我真笨。这大圣在云端里胡思乱想多时,才调转云头,向西行去。到了压蛇山,粗粗的寻了一圈,也没见什么妖怪,就想起了八戒,急忙转身,飞向了平顶山。大圣看这山时,也声声称奇。这山只有一个大主峰,就如一个倒扣的高脚碗,峰顶平平整整,宽宽扩扩,南北三十里不得到边,东西二十里不得到沿。谁要在上边经营一座城市该多美。那大圣看了好一阵子景致后,便来寻找八戒。连转了两圈,也没见八戒的影子,寻思道:“难道这呆子先回了家?或是这呆子遇到了妖怪,战不过,被妖怪掳了去?”这大圣就急急忙忙地寻找妖怪的洞穴不题。
原来那呆子与大圣分了手,念了咒语,便弄了一团黑云雾,他站在中间,飘飘荡荡,真就巡起山来。在那半山坡里转了一圈,不见一个妖精,更不见妖洞,就有些困倦上来。他便瞅准一片不存雪的峭壁下,停了下来,用钯搂了一堆枯草,就要躺下。可心中又犯了嘀咕:“我若睡在明处,猴子看见还好,大不了挨两下,若是被妖怪看到,就不好玩了。不如找个背静地方,安安稳稳的睡。”那呆子瞅准峭壁斜角,两三棵矮树撑起的藤罗架,上边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外边又有几棵松树护着,真是一处好藤庵。呆子便把枯草抱了进去,推开成铺,轱辘的睡下,把腰伸了一伸,道声:“快活!就是那弼马温,也不得像我这般自在!”说罢,便呼呼大睡起来。
且说这平顶山中有一个莲花洞,洞里住着两个妖怪:一唤金角大王,一唤银角大王。金角正坐,对银角说:“兄弟,我们多少时不巡山了?”银角道:“有半个月了。”金角道:“兄弟,你今日与我去巡巡。”银角道:“今日巡山怎的?”金角道:“你不知,近闻得东土唐朝差个御弟唐僧往西方拜佛,一行四众,叫做孙行者、猪八戒、沙和尚,连马五口。不知到没到咱山?往后须天天巡山,要把他拿住。”银角道:“大哥,用不着这样费事罢。我们要吃人,哪里不捞几个?这和尚管他到得哪里,让他去罢。”金角道:“你不晓得。那唐僧乃西方燃灯古佛的二弟子临凡,十世修行的和尚,一点元气未泄,有人吃他肉,延寿长生哩!”银角道:“若是吃了他肉,就可以延寿长生,我们打什么坐,站什么功?只该吃他去了。等我巡山去,碰巧拿他来。”说罢,点了三十名小妖,便来山上巡逻。这群妖怪在雪地里走了几十里,便有些坚持不住了,都道:“大王,这大雪地,唐僧未必过。”银角道:“都不要惰懒,等抓了和尚,人人有份。都靠那没雪的地方走。”众小妖抖了抖精神,只得踏雪前行。不一会,便巡到八戒睡觉的地方。一小妖警觉道:“二大王,你听,有打鼾声。”众妖都屏了气,一小妖便蹑手蹑脚的循着鼾声走去,看到藤棚里四仰八叉的八戒,便给银角招手,银角就走了过去看。一看八戒的样,就心里乐开了:“好肥的和尚,够腌几缸。这大耳朵还真可爱,我不如先逗逗他,好长没乐过了。”思想着,便与小妖退了回去,小声道:“你们都到后边藏一藏,等我逗逗他。”众小妖都忙躲到几块大石一边,抻着头等着看乐子。这银角大王捻着诀,念着咒,摇身一变,变做个蟭蟟虫儿。其实变得轻巧,但见他:
翅薄舞风不用力,腰尖细小如针。穿蒲抹草过花阴,疾似流星还甚。
眼睛明映映,声气渺暗暗。昆虫之类惟他小,亭亭款款机深。几番闲日歇幽林,一身浑不见,千眼莫能寻。
嘤的一翅飞过去。钻进了八戒的长鼻孔里,伸小爪在肉皮上来回划拉不止。那八戒受不住,连打几个喷涕,小虫儿被喷了出来。这蟭蟟又飞到八戒的眼皮上,狠命的咬了几口,咬得八戒只闪眼皮,可就是不醒,只是呼呼的睡。蟭蟟虫飞到外面,还了原形道:“这大耳朵还真能睡,看我变个大的咬他。”又捻着诀,念着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啄木鸟儿。但见:
铁嘴尖尖红溜,翠翎艳艳光明。一双钢爪利如钉,腹馁何妨林静。最爱枯槎朽烂,偏嫌老树伶仃。圆眼尖尾性丟灵,辟剥之声堪听。
这虫蚁不大不小的,红角嘴,黑铁脚,刷剌的一翅飞进去,照八戒嘴唇上扢揸的一下,就又飞了出去。那呆子被啄醒,慌得爬将起来,出了藤棚,口里乱嚷道:“有妖怪!有妖怪!把我戳了一枪去了!嘴上好不疼呀!”伸手摸摸,泱出血来了。他道:“蹭蹬啊!我又没甚喜事,怎么嘴上挂了红耶?”他看着这血手,口里絮絮叨叨的两边乱看,却不见动静,道:“无甚妖怪,怎么戳我一枪么?”忽抬头往上看时,原来是个啄木鸟,在半空中飞哩。呆子咬牙骂道:“这个亡人!弼马温欺负我罢了,你也来欺负我。我晓得了,他一定不认我是个人,只把我嘴当一段黑朽枯烂的树,以为内中生了虫,寻虫儿吃的,将我啄了这一下也。等我把嘴揣在怀里睡罢。”那呆子又进了里边,轱辘的依然睡倒。那银角变的啄木鸟在空中乐的唧喳乱叫,小妖们在石后乐的前仰后合。银角乐罢,又飞将进去,着八戒耳根后又狠啄了一下,飞将出去。呆子慌得爬起,又跑出去,对着鸟道:“这个亡人,却打搅得我狠!想必这里是他的窠巢,生蛋布雏,怕我占了,故此这般打搅。罢!罢!罢!我不睡了!”说着进去拿了钯,出来又怔在那里,寻思道:“这亡鸟莫不是猴头变的,若是猴子变的,我就惨了。等我先试试他。”便对着松树上的啄木鸟道:“你猴头猴脑的,我早就认得你。你在给我玩哩,还不下来,变了你那原样。”银角大王在树上惊道:“原来这肥和尚早认出我了,说我在给他玩哩,还不下来再等何时。”说着飞了下来,还了原形,手握宝剑,上前就砍。八戒忙用钯架住,惊道:“你不是弼马温!原来真碰到妖怪了。”银角大王道:“谁是弼马温?说也捉弄过你。”八戒道:“我儿,你是个新雏,谁是弼马温你就不知。我告诉你,齐天大圣是弼马温,孙悟空是弼马温。”那怪道:“原来是偷吃老君仙丹的孙猴子,你也认识他?”说着抽刀又砍。八戒急相拦道:“我们是师兄弟,能不认识,你怕了罢。”银角道:“那你就是猪八戒了?”说着又抽刀向八戒的下三路砍去,八戒用钯抵住道:“我就是你猪爷爷。”银角道:“你不保唐僧西行,却为何来我山上睡觉?”八戒道:“我师父在山下念经,猴哥叫我来山上探路。猜的真准,还真巡到妖怪了。你们有几个,一起报上名来。”那怪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大哥叫金角大王,我叫银角大王,我们住在峰下莲花洞,洞中小妖三五百。”这时,石头后边的小妖听到大王报家名,便都跑了出来。八戒看了看小妖道:“就这几个小妖,还不够我一钯搂的。”那怪看了看八戒手中的钉钯,大笑道:“这和尚是半路出家的。”八戒道:“好儿子!有些灵性!你怎么就晓得老爷是半路出的家?”银角道:“你会使这钯,一定是在人家园圃中筑地,把他这钯偷将来也。”八戒道:“我的儿,你哪里认得老爷这钯。我不比那筑地之钯,这是:
巨齿铸来如龙爪,渗金妆就似虎形。
若逢对敌寒风洒,但遇相持火焰生。
能替唐僧消障碍,西天路上捉妖精。
轮动烟霞遮日月,使起昏云暗斗星。
筑倒泰山老虎怕,掀翻大海龙王惊。
饶你这妖有手段,一钯九个血窟窿。
那怪闻言,哪里肯让,使七星剑,丟开解数,与八戒一往一来,在山中赌斗,有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八戒发起狠来,猛招相迎。那怪见他摔耳朵,喷粘涎,舞钉钯,口里吆吆喝喝的,也尽有些悚惧。便要卖破绽给八戒,装就着手软脚酸,连失了两次手,抽刀便走,他要八戒去追他。可八戒得胜知足,猛撺了下去,抻钯就筑小妖。那小妖四散而逃,跑得慢的,被他筑倒了两个。气得银角怪只得唤拢小妖回洞。呆子扛了钯,也不巡什么山,驾朵云雾就下了山,回转卓望家不题。
那妖怪回到洞中,瘫坐在桌前,气得咬牙切齿。金角大王道:“贤弟何故生气?”银角道:“我正寻山,却碰到一个睡觉的胖和尚,我就变尖嘴鸟啄他大嘴戏耍。后被他大骂,我就现了原形与他大战。这和尚着实有力,整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败。是我使诈,装败而逃,他却不追,就地搂死了两个小妖。我再说回去,恐那和尚笑话,你说可气不可气?”金角道:“你没问他是谁?躺在那里做啥?”银角道:“问了,他叫猪八戒,是孙悟空叫他巡山的。”金角喜道:“真是唐僧到了。那唐僧呢?”银角道:“那猪八戒说是给人家念什么经哩。”金角道:“小的们,快把咱的洞门用枯枝藤草遮盖起来,上边再撒些白雪,一个也不准乱出。”几个传令小妖慌忙跑了出去。银角道:“大哥这是为何?”金角道:“都说孙悟空鬼的很,先别叫那猪八戒寻到咱的洞府。你败的正好。”银角道:“败了也好?”金角道:“他以为咱们战他不过,他们师徒明天就可大大方方的过咱这山了。乘他们不备,不就掳了唐僧!”银角道:“妙呀!我乍就没想到,大哥就是大哥。”金角道:“小的们,快摆宴席,给二大王庆功。”一时,小妖们摆上酒菜,二妖怪就喝了起来不题。
却说大圣寻找八戒时,八戒唱着凯歌已下山回了家。大圣寻了两圈,没寻到八戒的影子,却寻着两个死小妖躺在那里。看死状,就知是钉钯筑的,又看看四周,不远处,还有个雪棚子,进去看了看,便乐了。心想道:“必是八戒巡会山,困瘾上来,就在这棚下睡觉;睡得不耐烦,出来正碰到两个巡山的小妖,被他一钯筑死,回去报功去了。稀罕,怎没瞧到妖怪的洞府?许是两座山只一群妖怪,洞府在那座山也未可知。怕什么?就是有妖怪,我老孙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便驾云下山而去。这大圣回到卓旺家,天已经是后半晌,佛事想是刚结束,一村老少还没离去,都围着三藏、沙僧和八戒说话呢。见大圣进来,都让了路,婆婆笑道:“这神长老快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饿了罢,一会就吃饭。”那乡邻让坐的让坐,递茶的递茶。唐僧道:“悟空,这许久才回来,可是那压蛇山上也有妖怪?”悟空道:“我没巡到妖怪,或许妖怪怕我,都没敢跑出来。”八戒道:“这平顶山上有妖怪,一个叫金角大王,一个叫银角大王,身边有四五百个小妖,都住在莲花洞里。那巡山的银角大王已被我打败,小妖我还筑死两个呢!”沙僧道:“八戒回来,正好法事结束,就拽着师父给说过两遍了,不知真假。”大圣道:“是筑死了两个小妖,不过,我还看到了一个窝铺。”八戒道:“猴哥还真心细,我就睡一点会。”大圣怒道:“你这夯货,叫你巡山,你却在窝棚里睡大觉。倘或碰到利害的,把你掳到妖洞里,如何是好?晚上睡觉时,吃我两棒醒脑。”八戒道:“师父,我有了功,师兄还要打我。”大圣道:“我问你,这山既有妖怪,必有洞穴,你可巡到?”八戒道:“他已怕了我,还寻妖洞作啥?”大圣笑道:“妖怪怕你?”三藏道:“在众乡亲面前拌嘴,也不怕人笑话。”这大圣和八戒才住了口。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人道:“刚才听神僧讲打死妖怪,到底妖怪是什么长相?”八戒道:“你们没看到过妖怪?”众乡邻道:“没有。”八戒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害怕。我在山里打死的两个妖怪,一个是狐狸,一个是长角山羊。”众人哈哈笑了起来,都道:“谁没见过山羊、狐狸?我们连豹子、老虎还都见过哩。”八戒道:“豹子、老虎成了精,不就是妖怪。”众人又都笑了起来。大圣道:“人少了最好别入深山,天晚也别进山。”戴黑皮帽老人道:“这话长老说的对。前村张大财的二儿子,进山不就被老虎吃了。天晚大家万不要进里山。”正说话间,一壮汉进来道:“饭已经准备好了,就请长老们到厢房吃饭罢。”众乡邻就要走,婆婆道:“我家亲戚已经都回了家,这饭菜还剩的多,不如还都在这吃饭罢。”乡亲们也不谦让,都随着神僧来在西厢房。唐僧师徒坐了一桌,众乡邻坐了两桌,自家坐了两桌,说说笑笑,就吃了晚饭。又说了一会话,乡邻散去。
师徒几个别了婆婆,来在东院,看了看白马,都进了堂屋。两个壮汉抬来两桶热汤,师徒们都洗了。大圣道:“师父,早点睡罢,明天早起要上平顶山。”三藏道:“悟空,八戒已和妖怪交了手,知咱要过平顶山,如何防备?”大圣道:“怕什么?连八戒都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妖怪,防什么备,直走好了。”八戒道:“来头不小,不过不要怕。他敢出洞,有老猪再打他个跑的慌。”沙僧道:“三哥说出话来吓人,你手下败将,还来头不小呢,真是的!”八戒道:“这妖怪若遇上你,你未必给他能过十招?”沙僧道:“三哥看着,我非要和妖怪过二十招不可。”三藏道:“咱不要和妖怪们比几招,咱能顺利过去就好了。”师徒们躺在了床上,大圣吹灭了蜡烛,都合眼睡去。明天能不能通过平顶山,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