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瞎眼婆婆
她咧着那涂着大红嘴唇的嘴，笑得格外诡异，那笑容仿佛能直接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心里直发怵，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英俊小生，可有婚配呀？老婆子我给你说一个咋样？”
我极其尴尬地用力抽出被她紧紧握住的手，脑子则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措辞，该如何委婉地拒绝她的这番“好意”还没等我开口，程岳彪就已然手持着一根棒子快步走过来，一下子将我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你这死老婆子，从来就不做什么好事，净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来霍霍人。”
程岳彪愤怒的脸，瞎眼婆婆依旧诡异的笑容，周围的氛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隐隐约约间，似乎有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弥漫开来。
狗也是，一直对她狂吠，尾巴高高竖起，露出獠牙，好似随时会扑上去咬她。
瞎眼婆婆是人，这点我可以肯定，但她绝对不是正常人。因为程岳彪养的狗，一直很乖，无论何时都不会乱叫。以至于刚到的前两天，我都不知道他有养狗。要不是和它玩闹时听过它低声呜咽，我还以为它是哑的。
“老东西，你还是那么不讲理，小伙子都没说愿不愿意呢，你急什么？”瞎眼婆婆看起来比程岳彪还老。反应速度都不及他，可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在程岳彪挥出棒子的一瞬间接住了。
“呵，你就想欺负不懂事的年轻人。”
“罢了罢了。”瞎眼婆婆主动退让，程岳彪冷哼一声，把木棍扔在一边，“说正事。”
程岳彪说完“没空，另请高明。”直接关了门。
不是…让我开门迎客就是为了拒绝她？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她是王媒婆，但不是给活人牵线的，下次她再说刚刚的话，直接拒绝，不然小心她给你找个鬼媳妇。”
闻言，我一身冷汗，不禁开始后怕，如果刚刚答应了，我岂不是要跟个鬼过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模样在潜意识里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之后的几天，我都会梦到她。
她一动不动，站在十米开外，想靠近，走过去，她又退后，总之一直和我保持距离。
程岳彪彻底爆发了，“学会了就赶紧滚蛋，别折磨我了。”
我抱着装有衣服塑料袋子，再抬眼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我没学会啊！”
“赶紧滚，你再待几天，我一把老骨头都得散架。”大门打开，他又扔出去一个陈旧的黄皮本子：“这是我师傅传给我，不懂的，自己看。”
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他是要我当传承人。
他连这东西都给了我，他们是准备出发了吗？我内心有万分复杂情绪，最终也只是跪下磕头谢恩。
如果他们都做不到，我就更没可能了。能做的只有祈祷他们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我可还真是！自己都前路渺茫，还关心这几个老头的事！
我望着纸扎店门口新鲜的木头堆出神。这老头！还真是事事为我着想，都不知道我学没学会，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
“谢谢师傅。”许是头一次听我道谢，他老脸有些红，“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做几只木人给我过过眼。”
“好。”我用了三天时间，做出了一个木人。刘老头看了，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只说：“封纸。”我把纸糊好，用染料画出衣服和脸。做好这些，我就迫不及待去问他，该如何让它们活过来。
他说：“纸人怎么活过来的，它就怎么活过来。”
听罢，我立刻点睛，驱咒，一息时间，由我亲自做出来的木芯纸人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成了！我激动的抱住刘老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术语一样，但这些都不是该关心的。左右再也不用担心纸人会被一拳打破了。管它因为什么。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雕刻，屋子里已经有了十几只木芯纸人。只不过还没施咒，它们现在就是一堆破烂。
“哥，你再这样下去会闷出问题的，出来吸收吸收新鲜空气吧？”
“别要烦我，你找姐姐去。”时间不等人，每浪费一秒都是减少成功率。多做出一个纸人，就是多一分机会。我哪敢闲下来。
“哥…”堂妹哽咽地唤了一声。我这才发觉刚刚语气有点凶，为了安慰她，我不得不放下凿子和锤子。“哥不是那意思。”
“哥是觉得我烦吗？”
“不是。”唉！怎么安慰她才让她不委屈？我没做过啊！现在该怎么办？
从小一起长大，吵架是难免的，那时候以大家都有爸妈宠，谁也没想过去哄谁，等气消了又好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如果我再不哄我她，她该多难过啊。
我深吸一口气，放柔了语气，“燃燃，哥不是嫌你烦，哥只是入迷了，猛地被打扰，有点烦躁，所以语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堂妹眼中还含着泪花，听我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我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继续说道：“再哭就要丑了。”
堂妹吸了吸鼻子，说：“我就是心里有点慌，怕哥哥嫌我是累赘，怕你丢下我。”
怪我，我们只是堂兄妹，这半月又一直不在家，让她没了安全感。她只是十五岁的女生，不像堂姐已经成年，轻易猜出他人的心事。只怪我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再怎么说也你哥，怎么会不管你。”然后我拉着她在一旁坐下，给她讲起了我们小时候的趣事，试图让她的心情好起来。换来的是更加沉重的压抑。
“哥，你是不是要送我们走？”
“只是在为你们寻找一个安全的栖息地，等一切结束了就接你们回来。”
“堂姐说了的，她说你要寻仇，我们不能成为你的拖累，可你…”她欲言又止，眼底闪过某些无法理解的情绪，“你真的会接我们回来吗？”
“嗯，会。”等我手刃仇人，“我会接你们回来，到时候一起回叶家村生活。”
万鑫来了，还未进门，声音先传过来，“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了你很多次。”
“前几天出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