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利益互换
“刘九生。”
“寻无绪呢?”
“房间里呢。”微微安惊呼,“哎呀!”她表情透着惋惜,手臂也耷了下去,“差点就五杀了!都怪你。”她幽怨地瞪刘文。
“这也能怪我?我又没叫你开门。”
“哦,对了,外卖。”她与我擦肩而过,身上散发着宜人的清香。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手写纸贴了一整面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规矩。
别人拜神龛拜祖先,他们拜规矩!?
“你先看看这些要记的内容,我去腾房间。”
“好。”
住客谨记:
1:最晚不超过十一点到家,超过不许进门。
2:不准乱动室友东西。
3:不准进他人领域。
4:每周六必须一起吃饭。
5:吃夜宵必须分一半。
……
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收拾好了,床铺是现成的,不需要买,我出去一下,你累了就休息。”刘文临走前,不放心叮嘱:“记住不能进其他人的房间。”
“嗯。”
这里住的真不是疯子?隔壁时不时传来
“哈哈”大笑,还有拍床的声音,我真为隔壁的室友的精神担忧!
我正迷迷糊糊睡着呢,忽然感觉大腿内侧传来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大腿移到了肚子上。
我半眯着眼睛掀开被子一看,一只手臂粗的黑色大蟒正缠着我呢……
“我靠!”
我吓得跳起来,抓着大蟒就扔。
“怎么了?怎么了?”微微安赤着脚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想来他就是寻无绪了,“发生了什么?”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小黑啊!”
微微安的兴奋消失干净,只有失落,“没事别大喊大叫,小心告你扰民。”
什么叫没事?这冷不丁来一下,没吓死我都算我胆子大。
“小黑,过来。”大蟒吐着信子爬到寻无绪身边,他抱起大蟒,幽幽地瞥我一眼。
大蟒盘踞着两米长的身体,仰头盯着他,好似在诉苦,“什么个意思?你还敢怨我?如果你的宠物把我吓出好歹,信不信我讹你百八十万。”
“我会注意。”
他们离开后,我再没心情睡觉,总是担心房间还有什么异宠。
晚上,四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外卖,大蟒蛇盘在寻无绪的手臂上,朝我露出獠牙,“信不信我把你牙全拔了。”
它立刻闭嘴,绕着他的脖子转一圈,趴在另外一边。
我靠!真能听懂!这已经不是异宠了,这是精怪。
“你别吓它。”
“你应该让它别吓我,再对我呲牙咧嘴小心我拿它煲汤。”
“你试试。”
见我们针锋相对,刘文不明所以地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异口同声说完,刘文目光移到微微安身上,她耸肩,“我懒得说。”
“都是室友。”刘文长叹道:“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他摔我的小黑。”大蟒委屈点头。
“这破蛇爬床吓我。”
“什么破蛇?它有名字,它叫小黑。”
“破蛇。”
“小黑,咬他。”
“谁怕你啊?”眼见我们要大打出手,刘文一手按住一个,“够了,有事好好说。”
“你也是,跟小朋友计较什么?”
“??”小朋友?他说那条黑黢黢的蛇?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它差点没把我吓死。”
“它那是高兴,想出来欢迎你。”
“信不信下次我用毒蛇欢迎你。”
“够了,再吵都滚出去。”刘文说:“这事不能怪九生,换谁也会有那种反应。”
寻无绪不说话了,我以为他是站我这边的,可他话锋一转:“你也是,也不仔细想想,这是五楼,蛇怎么可能上的来。”
“我tm都快吓尿了,哪有时间思考这些细节。”
“总之,这事揭过,谁都不准再闹。”
“哦。”
我早早就起来了,等着给公司领导留个好印象,结果刘文说:“不用去公司。”
几天下来,我们没去过一次公司,寻无绪不是去锻炼就是到距离小区三公里的公园摆摊算命,我已经开始怀疑刘文是不是无业游民了,亦或者是…某种通缉犯?
值得一说的是,我和寻无绪的关系缓和不少,虽然不到勾肩搭背的地步但遇见了也能点头打招呼。
至于那条蛇,我想它心里跟我一样,想弄死对方,好几次它都盘踞在房间门口吓我,势有不吓死我不罢休的架势。
而这几天,刘文教了一些东西,并不是关于纸扎的,而是更为朴素的技能。可以说,普通人只要掌握技巧都能做到。
那便是飞镖,但他用的并不是平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而是一张扑克,甚至瓜子皮。
第一天,他向我展示时,用的是一个随手捡起来的甘蔗皮。他轻一挥,甘蔗皮就嵌入树干里,深达三十厘米左右。
我大概明白了刘老头的意思,他哪是让我跟着刘文做事,分明是送我过来学习。
这老头!明明是在培养我,偏偏就是不说!
我从石头练起。我用的是一颗如成年男子拇指般大的石子。刘文说只要我能用石子,一次性将两厘米厚的木板击破就可以换成小一些的。
我练了几天,指腹都破皮了,用作发力的中指和大拇指又酸痛不已,也没能将木板击破。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甘蔗皮贯穿树干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刘老头打电话过来了,叫我回去一趟。刘文开车送我回去。
纸扎店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士,西装革履的,好像非常有钱的样子。
“师…”我正准备叫师傅,突然想到刘老头第一天说的话,立刻改口:“爷爷。”
“过来。”
我走过去,刘老头就说:“这位就是即将资助你们的‘好人’。”
“您好。”我伸手过去,男人无视了我,转而对刘老头毕恭毕敬,“刘先生这么说你答应了?”
尴尬?愤懑?不满?那都不存在,弱者注定被无视,我只恨自己不够资格得到别人的重视。
男人的冷漠态度对我来说无关痛痒,可刘老头先不乐意了,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更加严肃,“可以,但条件你跟他谈。”
我知道刘老头这是在维护我的自尊心,他的话让男人不得不正视我,“你好,鄙人姓张。”
“我对你的姓氏没什么兴趣,我只对你能给我的东西感兴趣。”
男人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正了正衣领,把问题重新抛给我,“小兄弟想要什么?”
“张先生别客套了,先说说你求的。”
“移碑迁坟。”
移碑迁坟随便找个懂行的就行,怎么找上我们这些外门汉?
纸扎匠虽归属异人,可并不懂道派法事,里面肯定有问题。“里面什么门道?”
“活尸。”
葬活尸,八仙不接,只能由纸人抬棺,怪不得来找刘老头。
“死了多久?”
“三十年。”
死了三十年的活尸…
尸分,黑、红、白、三色。
黑为僵,无魄无魂,无灵,因残念而生,食人血。
红为尸,生前遭罪死后不甘,最后一口气下不去,多是为了报仇化尸。
白为怪,体无魂存魄,冤死而化。
不管是哪种,都有问题。“直接说,为什么化尸?”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化尸,只是…”男人面露为难,“他生前是地下党,被抓过…所以我担心。”
他这么说,我就懂了,心里生了敬畏,但该谈的条件不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