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首并非绣花枕头
自那日在碧春院大闹一场,京中无人不知我的威名——一个爱唱十八摸的军痞,不仅调戏碧春院头牌,还把京中纨绔周生生收入麾下。
走在路上,无人不对我点头哈腰,恭敬中又小心翼翼。
然而,我的日子过得并不顺遂。因为连着三日,我蹿稀,每日不是拉稀就是在拉稀的路上。我严重怀疑,被暗算了,经过小勇小军摸排打听,嫌疑人非上官旭日不可。
于是,我也给上官旭日下了痒痒粉,让他浑身奇痒无比,三天穿不了衣服,不能见人。
上官旭日又找了刺客,趁我外出,胖揍了我及一众随从。我们个个头肿如猪头,半个月见不了人。
眼看这梁子越结越深,我决定给他来个大的。
我找来了全城小叫花子,将我为上官旭日写的十八摸,唱遍整个街头小巷:
一摸摸到郎君头发边,一头青丝如墨染。
一摸摸到郎君眼睛边,亮亮的眼睛一汪清泉。
一摸摸到郎君小脚边,又白又嫩惹人怜。
一摸摸到郎君小脸边,俊俏小脸红扑扑。
一摸摸到郎君大腿边,粗壮有力真带劲儿。
一摸摸到郎君小手边,白皙软绵真舒服。
一摸摸到郎君胸脯边,八块腹肌真威武。
……
很快京城勾栏之地都流行这套十八摸,而上官旭日清雅之名一夜之间成为艳曲头牌。
本以为这一局,我已全胜,他将偃旗息鼓。没想到……他也给我来了个大的。
他本也不甚爱惜羽毛,竟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他将我这几次三番调戏的戏码编排成几出戏曲,天天在碧春院大门口上演。
什么《粗鄙军痞调戏可怜小郎君》《流氓军官大唱艳曲》《恶霸当街强撩小倌》,还把我的头像三五笔粗陋画出来,戴在一个又矮又丑的武生身上。
那武生每演一场,都有个必做的开场:45度抬着头,斜着眼睛,空踢两脚,左手编背后,右手一揭外袍,往前大跨一步,吼道:
「我乃军中恶霸校尉,俊俏小郎君哪里逃呀呀呀……」
呲嘴露出一口黄牙,真真恶心到外婆姥姥家了。
每当这时,戏台下的观众不管是年轻的小娘子,还是小郎君,纷纷吓得哇哇哇乱叫。
更有高潮部分,军痞武生强咚,欺压到俊俏花旦身上,双方做推-拉-推-拉磨磨姿态。
三次重复推拉后,花旦卯足劲大力掀翻丑陋军痞,军痞四仰八叉倒地,一阵“哎呀”悲鸣……
每当这时,观众都报以热烈掌声,欢呼弱势群体的胜利!
还有让人倒胃口的部分,恶霸军官当街拦住良善花旦,又是出手调戏又是强行摸手摸脚,嘴巴中还咿咿呀呀大唱特唱“十八摸”,那洋洋自得地在台上跳来跳去。
每当这时,观众都会忍不住集体嘘声一片,更有甚者,直接往台上丢烂菜叶。
呃,因为有了如此戏剧效果,碧春院生意好到爆,每天熙熙攘攘,恩客盈门。
看着碧春院以此卑劣行径,赚得盆满钵满,周俊生、小军小勇小强小虎等气得摔杯摔碗,大呼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