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二 章 难中也有人情味
不出十分钟张军被中队长带到禁闭室，但张军被中队长指令站到墙边上等他办完手续后，内管中队才会收下而把关禁闭的人送进小号子。可中队长是一时气愤，就连最起码的笔录都没有记下，那就更别提科室领导的签字。如按照正常情况下内管中队当班的干部是有权拒收，可奈何不了中队长平时跟当班干部私下两人要好的关系。但明确告诉今天我可以帮忙先收下，那明天你这个大中队长就必须去补齐手续送来。没手续是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等到明天此时还没把手续补好送来那就必须把人接走。
而站在阴森恐怖禁闭室过道上的张军又怎么知道这么一回事，大概五六分钟后内管当班干部叫来事务犯。两人一前一后把张军带往所关的号子门外，只见干部把门打开对张军道 : ″好小子，真有种，连你们中队长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可好了，你跟老子老老实实好好地待吧！如有什么违反规定的事，那肯定是有你好果子吃，进去吧！″
咣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关上，张军进入一间漆黑的小号子里面，只见在三米多高的墙上有一个小孔那里肯定是有一个小窗。可见从小窗射进微弱的光线，而在漆黑的铁门上也有一个小风窗，那肯定是接饭接水的小窗口。但几乎没有光线射进，毕竟过道内都阴森恐怖，哪还有阳光照射进过道。这里才是中队和大队人人口中相传的禁闭室，也正是所谓牢中之牢的鬼门关。
张军也曾没少听到过关于禁闭室整人治人的手段，哪怕稍微违反一点或者是看不惯的人，立马就会被干部反铐手吊在树上或暴打后再吊起来，等等残忍的酷刑。而像这样小命十有五六不是丢在这里，那就是伤筋动骨剥掉一层皮。也很有可能被惩罚的成为残疾或者成了废人，所以在中队和大队被人称之为鬼门关。
这时张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尿骚和屎臭的味道，但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从哪里散发出来。而心里一下子奇了怪了，这号子只有八十公分宽而长度绝对不会超过一米五。噢，莫不是在狭小的过道那头是好像有一个木制漆黑的马桶，而这股难闻的味道肯定就是那里散发出来。正在此时张军竟然感觉很想要解决小便，也只两步走到马桶边上，弯腰把不知什么做成的盖子打开。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尿骚和屎臭味弥漫开来，而又赶紧盖上，就连小便被这股味道给吓跑了。
张军又赶紧回站到门边小风窗口边上，虽然是没有光线射进，但相必较有清新的空气送进来。靠上厚重的铁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此时张军忽然想起曾在中队时，当看见从禁闭室放出的人时，在心里的确蛮钦佩那些人。毕竟怎么说那些人可不在乎什么禁闭室的残酷，跟共产党和大组长等人对着干，而今天被关进来才知道这里的可怕程度。突然张军感觉到相当的困乏，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毕竟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没有好好的躺一下。
才刚刚合衣躺上光秃秃的水泥床上，也许还不到三分钟，厚重的铁门被外面的事务犯踢的咚咚直响。
&34;嘿，你他妈的给我死起来，你那是在干什么，还想要睡觉。可别以为这里是疗养院或者是休养所，这里就是禁闭室就是鬼门关。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立马就可以叫干部过来，把你反铐吊在树上过夜，到时候你哭都没眼泪了。哦，你还是第一次进来，难怪一点这里的规矩都不懂。我告诉你早上六点一听到叫起床后，第一时间就要老老实实的站在马桶边上面壁。到八点半送饭人会挨个送饭过来可以走动一下，而我们当班的事务犯则会统一叫一二三后，都必须把饭碗不管吃没吃完伸出来有人收走。后又过去面壁到十点叫接开水，每人每天只有一杯水一点都没有多，听清楚没有。再接下来就是中午和晚上两餐饭也是一样叫一二三，吃完了继续面壁到晚上十一点准时叫睡觉。这中途如果你们不老实偷偷摸摸想躺一下的话，要是被我们当班的事务犯发现了，那一定有你好受的。而为什么大队中队人都称这里是鬼门关呢！这并不是空穴来风乱叫出来的。听清楚了没有，要大声点，再大声点告诉我。好，既然听清楚了那就可以，那你就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到马桶边上去面壁，快滚过去。&34;
张军这一下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既然人都到了这里哪还有什么面子可争，可也的确是很听话乖乖的站到马桶边上面壁。而心里是非常的清楚，如跟外面的事务犯一旦发生争吵起来，那吃大亏的人毫无疑问肯定是自己。可别为了逞一时之勇，被这里的干部反铐吊到大树上。如果这样一折腾下来等下个星期解教回家，那身体都被搞垮这就真的是不合算。
半个小时过后张军确实站的非常吃力与难受，这可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站这么长的时间。双脚都在打颤而整个身子也已经到了打抖的程度，如果每天这一站十几个小时下来，真不敢想象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突然，从小风窗口传来说话声音 : ″嘿嘿，好小子，你还行呀！过来吧！″
忽听此声音张军的确吓了一大跳，这不就是前面那个叫自己面壁的那个事务犯，这下他肯定是想找麻烦来的。如果一但真的被他找到，那就很有可能今天晚上会被吊在大树上过夜，等到那时简直要被蚊子给叮死在树上。
&34;喂喂，嘿，叫你过来就过来，别怕现在是我当班我说了算。嘿，你是叫张军，张军这个名字我好熟哟！但在中队时叫你这个大名的人几乎是没有几个。叫你花花公子哥的人倒是太多，不过我是从未有过和你接触，而根本也没有叫过你什么名字。″
忽知连他都知道自己的绰号，张军好奇地把头伸到风窗口边上，仔细打量门外的事务犯可真的不认识。而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听他口气好像也在中队待过一段时间，不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事务犯看出张军的心事在疑惑，而笑了笑道 : ″你不认识我是件很正常的事，想当初在中队时也只有你一个保管员。而我呢！只不过六七百号人中的一份子，你又怎么会认识我呢！&34;说完，从窗口递进一支已经点着火的香烟。
张军想也没有多想接过就往嘴里送，猛吸两口后感觉可真的是舒服真的是爽呀！赶紧讨好地道 : ″大，大哥，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也在我们中队待过。谢谢！烟。″
事务犯轻松地接道 : ″是呀！我一来分下去就同你在一个中队。那时我坐在流水线上，而你可是大队的红人当保管员，又怎么会认识我一个无名小卒。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那么多的人加上以前在外面又相互不认识，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那，那你调到这里来当班，也不会有好久吧！″
&34;唔，也有七个多月了。如果不叫大哥想办法找关系调过来，很有可能我这条小命都会丢在中队。在中队也的确是太苦了，每天大小组长逼任务，没说上两句就是拳打脚踢这还算好的。就怕他们随手抓到什么打时，那就更惨了，这打完一顿还不够。而接下来又是几个干部上前一顿暴打，如稍稍反抗一点或者顶他们一句，那就不用说往这禁闭室一扔。短的一两个月长的话一年半载正常不过，如还不行那就一扔进来关到解教的那一天，这样瞎搞好人全都关的废掉了。你说像这样的管理方式又能教育好人吗？真的是越教育越差越坏，难怪现在社会上的二进宫三进宫的人那么多，跟这里的管理方式与整人手段是脱不了干系。″
对事务犯所说的一切张军也的确承认这是真实存在，但有几次自己亲眼所见比他说的还要可怕。想想还是自己的命好，一分到中队老爸找的所里领导电话就已经打过来，没到流水线上干一天活。分下来的第二天就直接安排跟黄阿苟学徒，等半个多月全部都搞懂了黄阿苟就被炒了鱿鱼。但他还算好没直接上流水线上去，而是安排他和另外一个人搞卫生，毕竟花了那么多的钱加上又没有犯事。
张军好奇地再次追问道 : ″大哥，你在中队时没有被他们搞到吧！″
&34;嘿，我还没有，下去还不到十天，就被两头打(车间同办公室)了十天。到第十一天的时候，明明完成任务却还被几个组长拖到一边打。后来几个干部又冲上来打，当时也确实气不过就对干部解释说 : &34;完成了任务，他们还要打我…&34;就为这句话把我关到这里来了。而当时正好有一个内管中队的领导他就住在我家不远，求他带信给我大哥，不论花多少钱都要调出中队，调到内管中队来当班。当时我只在这里关了还不到十天的时间，调令就下来直接出号子出来当事务犯。嘿，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嘛！那不干脆通过我这层关系叫你老爸多花点，用不了三五天就可以出来也当事务犯。什，什么，只还剩下一个星期，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来来，再接一根，把烟头给我等一下我会带走。&34;
张军确实挺感动的，如果不是曾经的中队熟人在这里当班哪还想抽烟，连闻的资格都没有还要站在那里面壁。
事务犯见张军心情十分不安而又接道 : ″你知道我前面那样说你是为什么，是因为送你进来的中队长和我这里的中队长盯着，没办法才会那样做给他俩看。本来按他俩的意思是想叫我找你麻烦，然后就把你吊到大树上过夜，但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还听到一个消息，你目前只是积压在这里一个晚上，他想批手续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老爸找了所里几个大领导。我想他这是瞒着上面想搞你，他也不敢拿去批，如果他真傻拿去批的话，就很有可能他这个中队长的位置是坐不稳。放心明天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过来把你接回中队去，如果不接人走一旦上面知道了，他可是吃不了而兜着走。好了，我也要四处走走逛逛，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要交班回去休息。等下个班的事务犯来了可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们抓到你什么把柄。到那时就很有可能把你吊到大树上过夜，你现在赶紧过去睡一下，在我交班前会叫你起来。记得下个班一定要小心好好面壁，把抽完的烟头给我带出去丢掉。好，快休息吧！我走了。″话落，转身朝过道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