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纺织机与团练使
翌日清晨，杨林和时迁一并来向楚羽辞行。杨林拿了楚羽写给少华山诸好汉的书信，与时迁各带昨日录取的十名军情科学员，下山去了。
楚羽与诸位头领忙了三天，终于把学员入学，征兵事宜给办结。接着就是上课，训练。
山寨却连粉笔，黑板都没有，大家只好弄个沙箱，在上面写字识字。
楚羽忍无可忍，拖着凌振和几位山寨工匠，用石膏粉，石灰粉，粘土，少量的油脂。按不同的比例进行搅拌，加入水，倒入模具中晾干。花了几日终于寻得最合适的比例，做出适合使用的粉笔来。
又在聚义厅后的排屋里，找了几间大的空房。墙上钉上磨得极为光滑的木板，先刷几层油漆，再刷一层黑漆，待晾干，也把黑板弄出来了。
来到世界之后，楚羽发现前世很多穿越小说的搞钱利器“肥皂，香水，玻璃”三件套基本不靠谱，倒是棉布纺织有大用。于是着梁山商社去采购大量的棉花及种子，因棉花去籽，纺线和织布工艺的关系，此时大宋棉花种植并不普及，棉花只采购得几千斤，种子却采购了不少。
不得已花银钱到附近几个州府请人来湖心岛开荒种棉花，并请人专门管理。很多人来就不走了，在山寨定居下来，使得山寨人口大涨。周边地主乡豪对梁山愈加不满，经上次西溪村李保正被阮小五率水军打出后，却不敢再来闹事。
可能男人总会看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如前世的非洲奥德彪运香蕉，锻刀大赛，修牛蹄等视频。前世楚羽喜欢看一些复原古代技术的up主视频，如元代黄道婆织造技术，珍妮纺纱机，飞梭织布机等工业革命前技术的复原视频。当时也就图一乐，但想不到这世界却有大用。
发明粉笔之后，楚羽按脑中超强的记忆，又拖着凌振与众工匠，开始将棉花去籽需要的手摇扎花车，弹棉花需要的弹弓，纺线需要的纺陀手摇一锭纺车，珍妮纺纱机，织布需要的座式脚踏织布机，踞织机，高架式织布机等。
至于飞梭织布机，因还没有弹簧，暂时无法实施。
每种都试制几样出来，比较实验后，再选一种完善改进，定型生产。
期间朱贵从济州城里高价请来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夫，姓杨名介，给林娘子诊断。
这杨介今年五十八岁，本是泗州人（江苏盱眙），乃当世名医。当今皇上某年夏天，为驱除炎热饮冰解暑，得了个脾脏方面的疾病，宫中的御医用药多日，始终不见效果。皇上寝食难安，整个后宫为之心急如焚。
后闻泗州有个杨介，便派快马到泗州召杨介去东京为他诊疗。杨介到查明了病因后，使用理中丸，以冰煎服，立马痊愈。皇上聘之为御医，杨介却以守不住宫中规矩为由，推辞不就。
杨介有一徒弟在济州城开个医馆，某日遇一怪病无法医治，以急信请老师相助。杨介得信后即从楚州赶到济州，帮徒弟治好了那病人。
朱贵此时恰好到济州城请大夫，自是寻最有名的。知杨介在此，自是去温言相求，又许重金相酬，杨介方带三徒弟，上得山寨来。
那杨介脾气甚大，给林娘子诊断后，数落了陪同的土医刘明章一顿，说再晚来几天孩子就保不住了，刘明章知是杨介，又如何敢言。
杨介给林娘子开了几副药。叮嘱林娘子前三个月需静养，不宜太多走动。
楚羽本想高价请杨介留在山寨开医馆，杨大夫却死活不肯。不得已，想请杨介每个月来一次，诊药费好说。
杨介见楚羽出手阔绰，做事和气。就在众徒弟中寻一位愿意留下来的弟子，姓张名慈，在山下居民区里开了一个医馆，既为林娘子继续诊疗，又为山寨居民治病。
山寨病患从此摆脱了作为土医刘明章试药道具的命运。
关于学院里识字教材，楚羽干脆将脑子里的小学语文与拼音，做了适合时代的调整后，给整了出来。再结合宋代流传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等，总算把识字教材给弄了出来。
而数学教材，直接用阿拉伯数字。结合脑中的小学数学教材进行调整，也给整饬了出来。
小锦儿这段时间真是受了累。被楚羽抓去，给了一份战兵的待遇，替他抄写整理教材，小手都写麻了。
但经与楚羽多日相处，发现这寨主甚是不喜作态，只要不触及山寨的规矩，他对谁都和颜悦色，端的毫无架子，渐渐的也就去了惧怕的心思。
楚羽又花大价钱，着人将整理好的教材刻成雕版，印了出来。学院的识字和算术课终于做到人手一本教材了。只是其它的骑，步，水，军情，商社，军工的教材还在靠各位头领整理，进展缓慢，却也无法。
李逵已将母亲和兄长接到了山寨。山寨给李家分了地，他兄长李达在就山寨下居民区，用李逵给的银钱起了一个院子，和母亲一起住。李逵平素在大寨执勤，闲时也下山去找老娘说话。
济州酒店已装修好，朱富自去上任。行前楚羽让他关注一下济州城里两位叫萧让，金大坚的文人，如两人愿意，就请上山来坐一把交椅。
期间扈成送来了几次粮食，合计约四千石上下。最后一千石说收购过程遇到一点小意外，请山寨宽限几日。因山寨粮食存粮已够，且夏日麦收在即，楚羽也就同意了。
林娘子已渐渐显怀，杨介张大夫来过几次，又开了几副药，算是稳定下来了。
杨林和时迁还没回山，也无消息传回。
楚羽将大部分事情全甩给林冲处置调配。主要精力就是练兵，以及拖着凌振搞各种发明，还不忘抽空与林冲，鲁智深切磋武技。
这般忙忙碌碌的过了三个月，山寨诸事初步进入正轨。
时日已过小满。这一日山下送来一封信，说是一队从东京来的客商捎来。楚羽打开一看，只有五个字：“事成矣，速来。”落款只有一个字“文”。
楚羽大喜，将山寨交与林冲，又与众头领告别。带上焦挺，李逵两位头领，和陈绍先，孙铁两位骑军学员，匆匆向东京城奔去。
众人晓行夜宿，一路疾行，终于在端午节前赶到了东京城郊的安仁村闻家。
闻焕章正等在家里，看楚羽一行人，将众人迎进。众人与闻焕章、闻夫人见礼后，陈绍先与孙铁自去放马吃草饮水，李逵、焦挺在院子里的树下休息。
闻焕章将楚羽迎到书房，将这些时日的情状与楚羽分说。
那蔡太师得了楚羽献上的东坡居士的《啜茶帖》，很是珍爱。但他人老成精，知无法妥当拿捏经常出入各高官幕府的闻焕章。在自家欣赏两日后，但也不私藏，于正月初五进宫献给皇上。
闻焕章替楚羽写了份陈情书，书中极尽卑微谄媚之词。说自家本是霸州永清县人氏，幼时家中父母早殁，随一老道四处游荡。去年老道离世，楚羽葬了老道欲回霸州。到沧州在一场大雨中，不幸遭遇山洪，被冲到下游，昏迷中被柴进拉回柴府救治，不知为何却传出了神鬼之事。
楚羽心中惶恐，听闻梁山泊被贼人盘踞，存着报效皇上的决心，和自证清白的心思，与一个伴当冒死闯上梁山，把山寨头领剿灭。后约束泊中水匪，不再劫掠周边百姓，往来船只，使得一度堵塞的运河运输又通畅起来。
现楚羽正在组织流民，在水泊岛上开荒，并时刻盼望着朝廷官员去接收。
又从那死掉的寨主房中搜出字画，请一个济州城里的先生看了，方知是东坡居士的字帖。自家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且此种珍宝只有献给皇上这种书法大家，才能算物尽其用。
活脱脱一个忠君爱民又有点莽撞，有些勇力的民间志士形象。
闻焕章把楚羽给的一百两黄金，以楚羽的名义献给蔡太师。说山中艰难，无甚财货，以后自有孝敬，这点金子就当蔡太师新年赏给下人的零嘴钱。
蔡太师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数。一百两黄金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楚羽一个水泊山贼能有此心思，甚是难得。
皇上当时正在后宫御花园里饮酒作画，见到蔡太师带来的《啜茶帖》，甚是开心。待又看了闻焕章写的陈情书，更是高兴。醉意朦胧间，当场就赏了楚羽一个团练使的职衔。
待第二日酒醒，赵佶有些后悔，但也不好收回。着一个内官去霸州永清县，去查楚羽户籍。两月后内官回宫禀报，说霸州永清县衙黄册里确有楚羽此人，又至其村里去问，邻里都说楚羽自幼父母早殁，跟着一个道士学道去了，现已不知其人所踪。
赵佶于是放心，具体职事也不派遣，丢给枢密院处置后不再过问了。
掌管枢密院的童贯童太傅本看不入眼楚羽，但因皇上已许了团练使，故不好再将楚羽低配到军伍去。拖了几日，蔡太师却着人来问。
这厮竟然不顾规矩，胡乱给楚羽个郓州团练使，并无职事派遣。且无俸禄，不配兵卒不发兵仗。总之一句话，将楚羽这个奸佞妖人困死在梁山，待看那蔡京小人又能如何。
想那蔡京老儿，当年未得势时，对自家是毕恭毕敬，孝顺异常。自家也是瞎了眼，提携这厮。未想这厮一朝得势，便处处与自家作对，甚是可恶。
蔡京催促童贯，自不是在意楚羽的职事，不过是顺便恶心一下童贯而已。见童贯如此强硬，也不再纠缠。
便着人告知闻焕章，让楚羽尽快到枢密院就任，领取官袍印信鱼袋等物什后，也不再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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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宋代虽没有后世现代社会的肥皂，但却有类似的肥皂团，还有专门经营肥皂生意的商家，这种肥皂团由于在制作时加入了香料，带有香气，也被称为“香皂”。一直流行到清末国外的皂块流入我国。明朝时的小说《金瓶梅》就有写到西门庆洗脸时使用“茉莉花香皂”。
同理，香水也是有类似替代品花露和香球，
而玻璃，在宋代的农村几乎没有市场，只有城市的豪富阶层中的追求新奇的人才会去给家里装几扇窗。况且玻璃这东西在中国宋代也能造，只不过特意做成模糊的，去模仿玉器的琉璃。如主角造出干净透明的玻璃出来，其他有心者只要稍微改进工艺就能跟上。
况且大乱在即，香水玻璃这些根本不是生存必须品的东西卖给鬼去？除非不讲逻辑的全社会的开挂降智。
注2：团练使，全名团练守捉使，是唐代官制中的一个军事官职，主要负责统领一方或一州的自卫队（团练）。在唐代，团练使的地位低于节度使，但高于刺史。到了宋代，由于朝廷对武将的限制加强，团练使的职责被大大削弱，不再负责军事事务，而是成为了一种官阶，用来确定俸禄。各州的团练使为武臣之寄禄官，无定员，无职掌，不驻本州，其地位和职权远不如唐代。
但团练使是从五品，上面是节度使，再上面就是太尉。比从六品，正七品的提辖，正八品督监的大得多，至于那些知寨之类，连品级都没有。制使更是杜撰出来的官职。
作一个不太恰当的类比：本书主角被任命为团练使，却无职事派遣。类似现在被授予少将军衔，却没有任命职务。现代国家一般都是职衔对等，不太可能出现这种任命。但是宋代冗官甚多，职衔和派遣是分离的，这种任命是常态。
水浒原著中，施老爷子因没有现代如此多的资料来查询，对官职的描写又深受元明话本影响，比较混乱。例如提辖一般为州、路两级最高文官兼任，鲁智深最多九品小官，不可能有如此高位。本书采取正史数据。
此注不算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