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汉子

    楚、武二人别了柴进后，便骑着马，沿着官道迤逦投清河县去，行了半日，武松忍不住问道：“兄弟，在柴府哥哥不好相问，现在看来你却是决心离开柴府，我的事了后，你真想游历天下不成？”

    “二哥，你看我应该如何在这世道安生立命呢？”

    楚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从文我只是识字而已，如何能靠科举出仕？从武倒是可以，但是当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我一个来历存疑的人，膝盖又硬，对权贵跪不下去，又如何能出头？而从事其他营生一来我不会，二来又如何甘心将这一身武艺埋没了。”

    楚羽心里却想，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老君又给一身本事，是到这世上来是给赵佶，童贯，蔡京之流撅着屁股下跪的？

    他们也配？呸！

    武松听到楚羽如此说，想了半晌，也是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来，吃惊的问：“兄弟，莫非你想去落草不成？”

    “哈哈，以后二哥就知道了。”楚羽没有正面回答。

    “以兄弟的身手，落草倒是快活，只是可惜了这清白之身，也不是长久之计。”武松叹气到。

    楚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两人又行了七八里，看日头已是中午，天气又热，两人就寻得路边一酒肆，准备就食，喂马。

    酒肆里有三五桌客人，都在吃酒用饭，看装束都是行商旅人。两人将行李从马背取下，让店伙计把马牵去马厩喂食，寻得一无人的空桌，点上饭食菜肴，因为要赶路，就只打两角酒润喉。

    两人正吃间，忽听到酒肆厅堂内一顿吵闹，就看一店伙计，扯住了一个魁梧汉子，在那吵吵嚷嚷。

    楚羽唤过来一个伙计，一问才知道，原来那汉子吃过酒食，却是没钱付，就被店伙计扯住不让走，那汉不走也不还嘴，只是呆呆的站那任那伙计骂。

    楚羽笑了笑，从包裹里，取出二两银子，替那汉子付了饭资，并让伙计再给那汉子添点酒肉，多余的就赏给伙计了。

    伙计得了好处，自是不再纠缠，笑咪咪的给那汉子添加酒食去了。

    那汉子听了伙计说了以后，往楚、武二人望了望，也不言语，只是又坐下，大口吃喝起来。

    就这样，楚武二人吃喝约半个时辰，又点了一壶茶，慢慢喝将起来，待到马匹喂食完毕，日头已偏，天气也不那么热了。才让店伙计将马匹牵来，继续赶路。

    两人刚走出酒肆不足百步，却见后面跟上来一位大汉，却是刚才店里没有饭资的那汉子，原来他就等在店外的树荫下，看二人出来，就跟了上来，却也不说话。

    两人停下马来，瞧着那汉子。只见那汉子身材甚是魁梧，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只是一张胖脸，却是无眉无须，甚是怪异。

    “那汉子，你跟我们干甚？”楚羽问道。

    “我吃了你的一顿酒食，须得帮你一个忙再离去。”那汉子嗡里嗡气的回答到。

    “汉子，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一顿酒食而已，你不必在意了。”武松眼中不忍，出言相劝到。

    那汉子却不回答，只是默默的跟在两人马后，并不离去。

    又行了二三里，那汉子还是默默的跟在两人马后。

    楚羽叹了口气，停下马来，态度和蔼对着那汉子说道：“汉子，你是何方人氏，叫个什么姓名？”

    “我原是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独门单传三十六路擒龙手，父子相传，不教徒弟。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著，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那汉子闷闷的说到。

    “汉子，你如果无处可去，我就雇你做个长随，保证你每日酒足饭饱，每月还有二十两月俸，如何？”楚羽继续和蔼的说到。

    那汉子看了楚羽一眼，继续闷闷说道：“我不要你银子，但你需得让我每日酒肉管够。”

    “自然管够。”

    “我可是肚肠肥大，吃得不少，你可别中途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哈哈。”

    焦挺既加入同行，楚武二人也不好继续骑马，让焦挺步行，只好牵马步行。

    好在又行了十来里，碰到一个集市，楚羽想要去给焦挺买匹马代步，只是这大宋朝因为失去了大唐传统的养马地，马匹军中使用尚且不足，少有马流落到这村边集市。

    好在马虽然没有，但是驴还是甚多，楚羽花了六十贯钱，买了头大公驴子，又拿了二十两银子，给焦挺做月俸钱，焦挺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却依旧是闷闷的，无多余言语。

    三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样行了二十几日，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清河县地界。

    沿途楚武二人不停寻人打探，又查看多家沿途酒肆旁官府贴的通缉榜，发现武松并没有被通缉。

    一日武松遇到一出城探亲的旧识，打听方知原来被他打倒的人并没有死，他亲兄武大郎给苦主上门道歉，又是赔付银子，苦主也不告官。武松心中块垒自此放下，对大哥心生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