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与救赎
“别误会！”唐凰看着一脸阴鸷的余楚楚，笑着道：“我不是在讽刺你！我是真心觉得你讲的很不错！不过我这人不太善于表达，说出来的话总让人误解！”
你这欠揍的表情，估计谁看了都以为你是在讽刺吧。
唐凰道：“你说的太对了！这操蛋的世界实在太不公平。凭什么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就因为出生成分不好，一生下来只能被人唾弃，找一些别人看不上的下脚料的工作，甚至得了病也没人治。”
一边说着，唐凰转过头用手指鄙视的指了指后面的众人，然后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不思进取，贪生怕死，哪怕有了成为灵能者的机会，却依旧畏首畏尾。而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竟然活的比你滋润。在这一点上我严重同意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毫不犹豫的，用最残忍的办法把这帮家伙全留在这里。”
余楚楚依旧死死的望着唐凰，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疑惑。
唐凰继续道：“我并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不对！危急关头这样的选择太正常了，这不怪你。你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出生卑微，但已经比在场大多数的人活的好，活的像个人！不过……”
说到这里，唐凰却是话锋一转：“硬要说你有什么错的话，那就是做的不够好呀。你明明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撺掇那人开门，就为了早一点获得灵能？”
“我……哼！”余楚楚冷哼道：“你没有得过星云病，根本不知道它有多痛苦，就好像每时每刻都有针在扎你一样。它们说灵能可以缓解星云病的痛苦。”
“但既然如此……”唐凰略带嘲讽的笑道：“你为什么不在出去搜索的一开始，就把吴潇和罗宇给杀了呢。在黑暗里，你一定有这个本事的。杀了他们获得一部分灵能后，再去偷袭其他的小队。这对你来说才是最优解啊。”
余楚楚一时语塞。
“让我猜猜看，你不会是下不了手吧！”唐凰玩味的道。
“你！！你不要胡说。”
简凡这时候想起，在余楚楚感到害怕时，是吴潇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要保护她。而那时余楚楚向他投去的那份感激显然不是伪装。
“对于一个缺爱的墙外民，尤其是一个女人……这可能是你第一次收到来自同类的善意吧。”唐凰笑道：“你下不去手，才会换了一种方法，心思倒挺快……可惜了。”
余楚楚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钢筋，却是再也没有言语。显然也是默认了这一点。
“你看看你，不愿意安于现状。又没法舍掉感情彻头彻尾的当一个坏人。”唐凰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那失败也是注定的事情。就算你这次成功了，下次一样会死的很惨。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么？可惜的应该是你们吧。”余楚楚道：“唐凰先生，就算你把我找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已经死了足够多的人，早就超过了医生们给我的任务。但你们……你们现在还能找到自己的病床么？医生们马上就要来了？我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你们，出不去了。”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话音刚落，唐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拳头对着余楚楚的头颅就挥了过去。
余楚楚哪能想到唐凰竟然会无耻的偷袭，仓促之下立即举起了手中的钢筋。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唐凰的目标就是余楚楚手中的钢筋。他抓住钢筋，一个背身就将余楚楚摔在了地上。
余楚楚这才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触手，但唐凰一个横扫，便将触手打折了，与此同时赵空骓立刻扣动了扳机，余楚楚的身上不断的炸开伤口。
趁着这个间隙，唐凰高高跃起，钢筋对着余楚楚的头颅狠狠的劈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余楚楚的头颅如同西瓜一样被打的稀烂，鲜血混着脑浆向四周炸裂开来，将唐凰的半个身体都染红，不过他却毫不在意，挥舞着钢筋，再次朝着地上没有头颅的尸体砸去。
可这时，余楚楚身后的触手却是拖拽着这具身体，猛地朝着昏暗的过道窜了出去，让唐凰的攻击扑了个空。
余楚楚还活着！！
赵空骓见状，连忙瞄准了余楚楚，但前两枪都打空了，后面一枪虽然打中，但也没有将其毙命。
“好了赵空骓大人。你的灵能已经不多了，还是省着点用吧。”唐凰拄着钢筋道。
赵空骓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听了唐凰的话，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看着一地的狼藉，吴潇担忧的道：“她……她没有死？？那她会回来报复我们吗？”
“应该不会了。”唐凰看着余楚楚逃跑时所留下来的一地鲜血：“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回来就是送死。既然已经完成任务了，又何必来冒这个险。”
其他人噤若寒蝉，神色复杂的低着头，没有人搭腔。
“所以说啊，诸位墙内的市民要好好的珍惜第一次梦境之旅才是。”唐凰摊了摊手道：“你看这位叫余楚楚的小姑娘，一出生就在墙外的村庄，白天要担心强盗劫掠，晚上要担心星兽来袭。惶惶一年就为了收割点农作物来城内出售，还要被你们奚落为狗都不如的外墙民。对她这样的狗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入梦境，成为一个灵能者。而你们，却是如此的挥霍着她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这不可能吧……”罗宇小声的道。
“怎么不可能。”唐凰道：“外墙民没有通行证，根本不敢去正规地方打工，只能去黑店接受盘剥。男人只能当苦力，混黑帮。那女人怎么办呢？城内体面又适合女人的工作，基本都被内墙民的大小姐世袭着，哪里还有体面的地方。”
“我……至少她可以来守望者寻求帮……”赵空骓小声的道。
“得了吧。”唐凰道：“守望者连自己都快养不活，还去救济别人？正义是要钱的！所以我说赵空骓大人，你这么不遗余力的保护梦境中无辜的人，有没有想过他们需不需要这么被保护,应不应该这么被保护？”
赵空骓的眼神扭曲了几下，但终究是没有反驳唐凰的话，他转向了一旁的简凡，然后道：“你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么？”
“我？没有没有。”简凡没想到赵空骓会突然提起他，连忙否认道：“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我觉得，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再愧疚也无济于事啊，不如想办法出去吧。出去以后如果再愧疚的话，还可以捐捐款，念念佛之类的，也算是对自我的精神安慰了。”
听了这话，赵空骓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在你们刚才进行道德批判的时候，我一直在看我们的病历卡，似乎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听到道德批判四个字，赵空骓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冲动了几下，但还是道：“有什么发现？”
简凡继续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余楚楚是故意诱导我们来的这里，诱导的方法就是用这份有我们编号的病历。”
说到这里，简凡甩了甩自己那张明显有撕痕的纸，然后道：“但这病历本身应该是真的，余楚楚用的方法显然是撕掉了我们病历卡上的第一位数字，从而误导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只要还原出那一位，就能知道我们真实的位置了。”
“你怎么知道她只撕了一位？”赵空骓问道。
“一般情况下，病房的编号都是由区域、楼、单元、层、房间、具体病床组成。”简凡道：“在搜查线索的那晚我看了一眼地图，这个医院的面积并不算大，还不需要用区域来划分具体位置，而每一栋楼的内部的房间编号其实并没有雷同，不需要单元来区分。所以想要表明一个病房在医院的具体位置，8位就够了。如果说他撕掉的数字有两位或者更多，那必然会有冗余的数字。”
“现在我们的第一位是1，如果再加一个数字那就是11，21或者31……可这能代表楼号么？”罗宇自言自语道：“而且这个医院不是一共只有十幢楼。”
“为什么不能是0呢？”简凡道：“01号楼。”
“01？如果这样的话，后面两位代表的是层号。可我们的层号是00。”赵空骓一愣，随即如梦初醒：“第零层！地下！”
“那后面的1304又是怎么解释。”一个男人问道：“我们之前也看到了，房间只有两位数。”
简凡道：“那是房间号以及病床号。想要躺在正确的床上，除了需要房间以外，必然需要床号。我们都是从病房里苏醒过来的，你们的病房是单间么？”
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的房间里可都有好几张床。
“房间号加上床号？”赵空骓一脸思索的表情，然后道：“你能肯定么？”
“当然不能。”简凡摊了摊手，然后道：“但眼下想要百分之百确定，就只能去寻找余楚楚撕下来的纸条，或者去寻找新的线索。就是不知道上面的那些怪物还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简凡的话，就在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天地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无数的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