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哨
酒馆内灯火葳蕤，光芒映照在朱关那满是笑意的脸上，显出他几分阴狠的模样。
“侦察兵？”朱关一愣，好像是没有理解这个称呼。
“你不是买的侦察兵那个仪式配方的？”李幕也是一愣，难道那天还有别的人在卡文那里买过仪式配方？那眼前这个人是什么配方？
闻言，朱关瞬间明白过来，嘴角微翘：
“卡文那家伙只是一个卖假货的，他说的话你也相信吗？”
果真是卖假货的！李幕心中一震，又是问道：
“你怎么知道？”
“嗯？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成为超凡者的？”朱关脸上笑意消失，转而是一脸的惊讶，眼里满是困惑。
“卡文那里买的仪式配方啊……”李幕回道。
“卡文那里买的？等……等会！”朱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古怪的瞧了两眼李幕，见他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心中明了，于是试探问道，“你用假的仪式配方成为了超凡者？”
你不也是买的假货吗？你搞这么惊讶做……李幕暗暗吐槽间，忽的皱起眉头，这个朱关不是用的卡文的配方成为超凡者的！
朱关不是幸运，而是早有预谋，他装作是从卡文那里买来的配方，误打误撞成为超凡者，实则他早已有了某一超凡途径的仪式配方，只是为不引人怀疑，而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来混淆视听！
虽说心中有了猜测，但李幕仍旧装出无知的样子，反问道：
“你不也是吗？”
“我？”朱关竖起食指指向自己，茫然间不由失笑：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虽然说我确实找卡文购买过超凡配方，但那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
“你不会以为找他购买配方的都是些傻子吧？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傻子……找卡文购买配方的其实大部分和我一样是个幌子，混淆视听罢了。”
“我们这些人其实手中已经有了真正的仪式配方，但是这些配方的来历……不是那么的正规合法，所以需要一个跳板来让自己成为超凡者变得合理。”
“而这个合理点就是卡文，他一直在兜售假的仪式配方，这些假货中误打误撞出现两三真的，也并非不现实。”
“于是许多拥有真正配方的人去找卡文购买一个假的配方以作掩饰，然后使用真正的配方举行仪式成为超凡者。”
“这样即使是有心人查到他的身上，他也可以把卡文当做挡箭牌相告。”
“不过卡文是真的聪明，会想到这么一个赚钱的路子。话说这个卡文在超凡圈也有些名气的，虽然他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朱关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一个卖假货的人在真正的超凡者圈子出名了，这真的有意思。”
默默听完，李幕开口问道：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你把卡文杀了。”朱关收起笑容，冷声说道。
“所以呢？”
“你破坏了很多人的利益。”
“我觉得并不会，那些有真正配方的人只是重新找一个由头罢了，卡文的死对他们影响并不大。”李幕说道。
这个朱关说了这么多，最后像是要威胁自己，可卡文的死能触犯到谁的利益？是那些假货的货源？
如果是这样，卡文就不会死，他会在被杀的时候搬出自己的背后势力，但卡文没有。这就说明他的卖的配方都是自己捏造的，这样一个人和谁都谈不上‘利益’关系。
“好吧……看来你没有那么容易唬到。”朱关失望耸肩，随后端起酒杯润起喉咙，“其实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李幕一愣，自己是什么时候做了好事？
“对，谢谢你杀了卡文。”朱关认真点头，“我已经在那里盯着卡文好几天了，一直在烦恼着要如何无声无息的杀掉他，可惜我所在的超凡序列没有强大的进攻手段，或是用以杀人的技能。”
李幕听着点点头，反问道：
“但是有自保的手段，对吗？”
这话让朱关一顿，旋即又是大笑：
“你想多了，我的序列叫做『夜哨』，这个序列能够增强我的视力，增大视野范围，以及极大幅度提高观察力。同时提高了我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但提升有限，也就比一般人强上一些。”
“所以你想说你没有我强，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只能等死对吗？”
“是的。”朱关点头。
李幕犹豫片刻后，轻笑一声，“有点心动，毕竟我的序列叫做『杀手』，不杀人岂不是白叫这名了？”
“杀手？”朱关眉头皱起，他在脑海里翻到没有相关的知识与记忆，“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个序列……”
“没听过有什么奇怪的吗？”
“嗯……”朱关沉吟一声，随后喝了一口酒水，感叹一声：“你真是一个幸运儿！”
“我也认为我很走运。”李幕附和道。
他前世被渡劫修士轰得身死道消，在神魂俱灭的时刻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接着又走上了这个世界的超凡之路。
在李幕认为自己这已经不能算是幸运了，自己这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闻言，朱关眼神古怪盯着李幕，忽的失笑一声：
“幸运儿的是指有一些走点小运的人，在这群人走运的背后有着更大的不幸。你在超凡领域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对于超凡知识是一无所知。你知道我没听过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这代表着我以及我认识的超凡朋友们都没有听过『杀手』这个序列。”朱关说道，“你在成为『杀手』的那一瞬间，应该就知晓了超凡一途中还存在晋升，『杀手』不过是那条途径，那一体系的初始序列之一。”
听到这里，李幕瞳孔陡然一缩，心中顿时明悟，在这一片区，或是说在江南市里没有『杀手』这条途径的晋升方法！
“看你的样子，你也明白过来了。”朱关喝下最后一口『鸾声止』，放下酒杯，脸色有了两分的红润，他敲了敲吧台，又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放弃，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杀手』，但不代表之后也同样没有消息，而且咱们刚刚步入超凡世界，近期想要晋升也无疑是痴人说梦。”
“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超凡者每到一个序列，需要有一个冷静期来适应当前序列，这个冷静期因人而异，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但绝不可能是一天两天。所以咱们还是不要着急，而且我比你惨，听那群老超凡说『夜哨』可能是一个新的起始序列，对应着那一条体系途径都不知道。”
“唉……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也不打听清楚再做决定，如今搞得自己怕是要前路断绝！”
说完，朱关将空酒杯推到李幕面前，满脸愁容道：“满上！”
“『鸾声止』很贵的。”李幕提醒一句。
“我有钱！”
见朱关如此硬气，李幕也不多说什么，再次调上一杯『鸾声止』递给他。
朱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嘭’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他满脸笑意向李幕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这个超凡圈子？”
“我考虑一下。”李幕没有立刻应答，他心中还在提防着朱关，这家伙来酒馆和自己聊了这么多，到现在才暴露出目的，还不确定是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34;考虑？咱们可都是无依无靠、自生自灭的野生超凡者啊！要是不团结一点，互相照应，以后万一遇到点麻烦，恐怕到时候连个来帮你收拾残局的人都找不到要不，你倒是说说看，你有啥门路能让自己加入那些有背景、有实力的超凡组织吗？&34;朱关皱着眉头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担忧和焦虑，似乎对未来充满了不安与迷茫。
李幕随意摆手，面无表情回道：
“呵呵……我这才成为超凡者，哪里知道什么组织？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把我骗进去杀而已。”
“我们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你？我来这里只是真心的来感谢你罢了，毕竟卡文现在是越做越大，迟早会引起官方的注意，到那时我们这些人可就是一个都跑不了，而你现在把他杀了，就是在做好事。”
“就算如此，我也需要时间考虑。”李幕回道。
“行吧……下一次的聚会是在三日后，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来月季街7号找我。”朱关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这酒多少钱？”
“四十月币。”
“……”朱关掏钱的动作僵了一瞬，而后从裤兜里拿出四十月币放在桌上，他眼神幽幽的盯着李幕好半晌，最后憋出一句，“真你妈的贵！”
这才转身离去。
收过四张纸制月币，李幕莞尔一笑，转身摆放起调酒时使用的酒瓶，随后收捡起洛芩与朱关用过的酒杯清洗起来。
做完这些后，酒馆又归于平静，甚至是显得冷清。
趴在吧台的李幕眼皮低沉，打起瞌睡来。
“老板，来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