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番外
墨如血撞见小倩出轨失踪后隔了大半年，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我俩找了一个地方吃了个家乡菜。吃饭时，他没有多少话语，有点沉默寡言。我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到世界各处转了一圈。至于具体去了哪里，他三缄其口，顾左右而言他。我很想问他有没有再见小倩，但怕刺激他，只是含糊地提了一下他与小倩以前租住的地方，问他有没有去“梦麟巷”。这应该是他在天南这熟的地方，但他听我说了名字后，似乎很迷惘，又问了一下名字，然后摇摇头，好像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一样。我不便再深入，就问他有没有工作，他说正在慢慢找，不急。我看他人虽然清减了一些，但穿着考究，一身行当都是名牌，跟以前相比，倒显得更精神了。当时我在我们公司人事部，知道公司正在招聘策划方面的人，而他有在大型广告公司担任策划主管的经验，就建议他去我们公司，他反应不是很热烈，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后来，老板有点以貌取人，面试过后，居然让他主管策划部，跟我一个级别。
上班期间，他工作上一丝不苟，虽然对下属有点苛刻，言语上不留情面，但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加之业务能力强，所以他主持的策划部打理得还可以。但工作之外，他从来不聊天，不聚餐，不开玩笑，不一起出去玩，连同事熟人的红白喜事他都不参加，也不随礼。大家相处大半年，几乎没人见他笑过，见面了，也是不轻不淡地点点头。当时大家都说他是个怪人，还向我打听他的背景与为人。我很少在背后议论别人，何况他还是我同学，又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然不会多说。再说，即使我，他也没多少来往，我家里他同学聚餐他自然是不去的。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上班，下班也没与他一起待过，。
这段时间，生活中他是不是真的与那么多女的有这么复杂的关系？说实话，如果是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发疯以前，他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人，私生活也挺检点。在我印象中，与小倩在一起，他是很认真的，在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就奔长期发展去了。毕业后他放弃考研来到天南，似乎与小倩也有一定关系，
不过，关于他所说的那些二奶，如果单看他的日记，我甚至有种庄周梦蝶的恍惚感：小倩到底是别人的二奶还是他女朋友？他是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而是跟别人的二奶在一起？作为一介草民，面对的环境有很多不确定性，你的不一定是你的。小倩成为别人的二奶后他俩还在一起，他是不是怀疑：唉呀！我怎么可以与别人的二奶在一起啊？那个姘夫地位那么高，我与他的二奶在一起，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这种想法，是不是会使他对与小倩在一起的正当性产生怀疑？在疯子的颠倒的世界里，他是不是因为与别人的女人（虽然是二奶）在一起而产生负罪感？因为这种负罪感，他内心扭曲，夸大了这种负罪感，从而有了这么多二奶与他有关系？从而入魔？
我都怀疑他所说的55，是不是就是小倩呢？
他的移动硬盘里有一些女人的视频，但不多，远没有他日记里所说的有几十上百个，这更增加了我的怀疑。或许，他的这段生活大部分是他臆想出来的。虽然他衣着光鲜，长相英俊，但他终归只是个穷小子，又有什么能力吸引那么多眼里只有金银珠宝名品豪车而且见多识广的女人？
日记里他说他走火入魔跳崖了，我当然不能确定。但又一次失踪倒是确凿的。在我们公司工作不到半年，他突然又失踪了，这一次跟上一次失踪一样很突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消失不见。他这一失踪，害得老板很是怪罪于我，只是他又没有侵吞公款，甚至还有将近一个月工资没领。所以，他的失踪只是成为老板修理我的借口，公司倒没有太在意。
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何况是墨如血这种屌丝青年。
这几章里提到的二奶，现在一般很少有人提及。在墨如血失踪来失踪去的那些年，在天南还真有二奶村二奶楼二奶小区，据说这些地方住的大多是二奶。但这些二奶大多是生意人与经济发达地区的长期货运司机包养的，没听说公家人在里面置业养二奶。当然也不能排除个别公家人有二奶在里面住，但公家人跟生意人或者外地的司机不同，生意人或司机包养二奶，除了瞒着老婆，在其他只要能公开的场合甚至小舅子跟前都是公开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自己享齐天之福的象征，怎么会藏着掖着呢？他们有的甚至恨不得拿一个喇叭对着全世界喊。公家人终究身份敏感，除了极小范围知道，他们大多是闷头享艳福。
当年天南大力发展经济，很多人都来天南找机会，有钱的没钱的，年轻的年长的，汇聚了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各色人等，大家都奔着发财而来。有赚了钱的，自然会找乐子。而有些家境不好的女孩来到这里，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有的迷失了自己，有的被物质所俘虏，有的好吃懒做爱慕虚荣，也有的为生活所迫一步错步步错，她们依附上这些男的。在一个离三妻四妾并不遥远的社会，这些有点钱的男人们就买房置业，把这些女的安置在里面，长期包养下来，二奶就产生了。
后来，天南的房价像抽筋一样一天一个价，那些二奶可能已经与这些男人没太多关系了，但男人买的房子倒翻了几番，这些男人既享了男人那齐天之福，又因此小赚一笔。所以，他们真的是时代的宠儿，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赢家。难怪人家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可以唾沫四溅。
当然，这也算是二奶们对房地产做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