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魔(二)
四
53打电话来,说蔓莉家里的下水道坏了,我能不能帮忙去修一下。
我说你怎么啦你把我变成下水道疏通工了啊?
53说你在姐面前装什么蒜啊,给你一个机会给你那么大一个美女你不想啊。
我说谢谢啦我现在对其她女人没兴趣了,我现在只想你,一辈子都只想你一个。蔓莉那副纯情的样子我怀疑她趴在我身上尖声叫我叔叔,乱伦的事我不做。
别说得那么好听啦谁不知道你这个骚叫驴,我身边的姐妹都被你糟蹋完了还一辈子只想我一个,以为你姐姐我是刚从学校出来的?蔓莉的下水道归你了,如果你有兴趣,你自己去帮她疏通,如果你没兴趣,你打电话叫管道工去给她疏通。这种好事姐姐第一个想着你你别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好心。
这个53!
但十八层地狱
而且,想起熊公正,我浑身就有点不舒服。
但,还是去吧,毕竟与53相识一场。
而且,曼莉与熊公正?会是什么情形呢?
在她家装上直播的法宝,当熊公正到她家的时候,给她来个全方位的现场直播?
一想起现场直播熊公正那老头猴急猴急地趴在蔓莉身上三下二下就完的样子,突然觉得恶心变成了搞笑,刺激得很。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吧。
蔓莉并没有住在55以前那套房里,她住在一个大型经济适用房小区。
这个小区虽然号称经济适用房,其实也蛮不错的,不论是园林景观还是小区配套市政配套,在我们这个城市都算上乘。只是建筑得早,总体规划与建筑风格有点落伍,外墙墙皮有剥落,斑驳陆离,显得有点陈旧。
走进蔓莉住的房子后,更感觉这个经济适用房实在有点太好了。
一进门,迎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屏风,绕过屏风,豁然是一个大客厅,面积足足有七八十个平方,可以随时安排一场小型舞会。房子从装修到家具,一色明式风格,红木家具、紫檀几案,墙上到处都有梅兰松竹琴棋书画的影子。客厅里挂着一些名家字画,书房里摆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筝、一架很有点年头的钢琴,大卧室墙上挂着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一张雕龙刻凤的明式大床在房间里异常醒目,罗幔轻纱、锦裘薄被,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起唐宋艳诗、秦淮风月。
我很奇怪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经济适用房怎么会有这么大排场,这么大面积,绕了两圈才知道是相邻四套打通的,八九十平方一套的房子,四套加在一起三百多平方,也就隔成个四居室,装修时空间利用上自然不需要再经济。
蔓莉对我的到来非常高兴,一口一声墨哥地,先带我参观了一番,然后让到客厅,忙着倒茶削水果。
她似乎刚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蓬蓬松松,虽然素面朝天,但肌肤水灵灵的,吹弹得破。她穿着一件绛紫色的睡衣,一看就知道没穿内衣,能看到里面不大却挺结实的胸部轮廓,有点撩人。心里想着这年代的女孩子真胆大,才见个一次面就敢这样穿着见人。心里有种奇异的想法,但脑子里时不时冒出十八层地狱,就强迫自己想55与熊公正,就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
堵的是蔓莉卧室卫生间的下水道,我一看就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堵在里面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手纸之类的东西,用铁丝一捅就好了。难的当然也有,比如卫生巾之类,但蔓莉自己也说可能是手纸之类的东西,那就应该简单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把她支开,我需要单独一个人安排那些直播法宝。
我故意围着马桶看了又看,接了一大桶水灌进去。
马桶当然没通,我转过头对蔓莉说这事有点难办,你家里有没有长铁丝。
她这种没有男主人的二奶家里当然没有什么铁丝。
我说蔓莉妹妹,我在这里再另外想点办法,麻烦你下去跑一趟,就在你家小区外面有个五金店,你帮我去买几米铁丝来。
蔓莉一出去,我拿出买来的三个法宝,在我事先瞄好的地方,客厅一个,卧室两个,小心翼翼地装上。
等了一会,蔓莉买了一根长长的铁丝回来。我拿过铁丝,小心地把铁丝插入马桶,蔓莉跟在我身后,嘴巴不停地问,像一个好奇的小孩。
我突然想起53说的“蔓莉的下水道归你了,你有兴趣你自己去捅”这句话,心里突然特别龌龊地有点亢奋。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下流地想她的下水道是不是也堵了呢?
一个好习惯要长期努力才能培养出来,这种坏心思却想来就来,不知道什么原罪。已经到了十八层地狱的门口了,我怎么还这么龌龊啊?
但在看她与熊公正演出前,还是得显出点我捅下水道的本事来。
我小心地把铁丝插入马桶,不断地深入。
但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铁丝进去二米深了,却一直没见有什么阻碍。
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呢?
是在什么地方堵住了呢?
难道堵的不止她家的下水道?
我又试着把铁丝插进去更深一点。
突然,有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透过铁丝传过来,一种非常熟悉的橡胶的弹性透过铁丝传到我手中。
我知道这是小雨衣,这个近一年来我最亲密的兄弟、伙伴与战友。
一定是熊公正与蔓莉嘿咻后,随手把小雨衣扔进马桶。刚好这个小雨衣跟下水道也有缘,套口挂在下水道某个粗糙突出的地方,上面的水从套口灌进去,越灌越多,小雨衣越涨越大,最后像一个大足球一样堵在下水道里面。
小雨衣是能经得起人类原始力量高度冲击的,那点水自然涨不破它,就像一个大瘤子一样在下水道里生根了。
蔓莉在旁边,仍在不断地问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我想起熊公正恶心地趴在她身上的场景,没好气地说是避孕套。
蔓莉的脸刷地红了。
看到蔓莉那么尴尬,我有点不好意思。
实话说,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基本上不惹女人生气,也不会让女人难为情。只是蔓莉的声音语气天真的象小学生,看上去压根就不该有那档子事,可小雨衣铁证如山,而且还是与熊公正,止不住恶心,才让我不顾及蔓莉的感受。
我装作见怪不怪的样子说,也不知楼上谁家干的好事,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疏通好。
但我知道这是件麻烦事,小雨衣韧性好耐摩擦,而且湿漉漉滑溜溜,在水里面隔着三四米根本不着力。
我把铁丝抽出来,跑到阳台上磨了一半天,一直磨得铁丝一端像针一样锋利。然后,拿回卫生间小心插入马桶,像寻找那个什么点一样耐心地找到小雨衣。我打起精神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在小雨衣上摸索钻研不停抽插,我仔细地感受着小雨衣在我摸索钻研不停抽插时的反应,不停地变化方位角度速度力量。
突然,“轰”地一声,下水道猛地一哆嗦,马桶中的水骤然消退,发出了期盼已久的欢快的声音。
马桶顿时一片空白。
我慢慢直起腰来,感觉到从来未有过的辛苦,又有着一种成功后的满足。
我知道,只有我,才能用一根这么简单的铁丝疏通这个下水道。
五
我躺在床上,一生以来从来没有的劳累,就像在车辙中间挣扎了一半天的那条相濡以沫的鱼。我就是那条死鱼,即使眼睛还睁着,也只是装个活着的样子。
我是在一间宾馆的套房里,外面的女人们正在玩麻将,一片欢声笑语。
不用去看,我就知道这时外面一片珠光宝气,艳气逼人。
35的温婉,69的柔情,70的冷艳,89的热烈,97的俏丽,99的美艳,任谁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我相信她们这几个女人,曾经都是她们男同学暗恋的对象。
特别是70,艳丽逼人,却冷若冰霜,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以想象,她身边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把她视为天仙一样的人物,在她面前话不敢多说一句,走路都有点别扭,如果哪天70对他多看一眼,他可能会在梦里都浮想联翩,一次次设计着故事的开头与结尾,如果70对他笑了一下,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谁能想到,她们早就已经被物化,沉浸在物质与感官的刺激中。她们一方面生活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用各种故事与概念刻意装饰的物质中,一方面沉溺于自己原始欲望的享受中。
虽然她们都是一身名牌,珠光宝气。但终究都只是人,脱光了,都是由那些器官构成的,死了烂了,都只是一堆死肉一具白骨。她们虽然一身贵气,其实都只是一个二奶,心灵空虚,身心寂寞。
有人说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诚如斯言。如果再引申一下,挎lv的不一定是贵妇,也可能是一只鸡。
只是我在干什么呢?
我就这样荒唐下去?
想想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就厮混在这堆女人中间,等着有一天下油锅地狱炮烙地狱?
再这样下去,哪一天可能会死在她们身上,很快就下油锅。
虽然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就这样死了,就为了这种天下最古老最简单的游戏死了,值吗?
性是什么?
性只是一种简单的不需要多少技巧、不需要任何人教的,天生就有的技能,是一个古老的自从有了这个世界就有的游戏。
这个游戏比疏通蔓莉家的下水道简单多了。
它甚至比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更古老,更简单。现在连小孩都不屑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了,他们都跑去看电视玩电脑上网玩网络游戏了。而某些大人却还在对这个远没有老鹰抓小鸡复杂的游戏乐此不疲。
难道我就为了这个游戏荒废一生?为了这个游戏死吗?
哪一天我死在某个二奶的肚皮上,那些好事之徒会怎么编排呢?
墨如血先生的一生,是光辉战斗的一生。他把他短暂的生命与全部的青春都献给了安抚二奶事业。特别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聚精会神废寝忘食,精研业务努力提高业务水平。。墨如血先生虽然去了,但他的精神永在!
难道我的讣告是这个样子?
我是一个有头脑的、经过国家精心培养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学就了十八般武艺,最后却死在这个古老而简单的游戏上面?
哲人曾说,人要为了活着而吃饭,不要为了吃饭而活着。
我现在当然不愁没有饭吃,我现在甚至为每天不得不吃饭而苦恼。但“食色,性也”,食色平级,我的需求也高级不到哪里去。这样一天到晚胡闹,是为了胡闹而生活?是为了生活而胡闹? 还是为了胡闹而胡闹?
昏昏沉沉地,外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我又迷糊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突然听到一声冷笑。
这声音似乎不是人间的声音,而是地狱传来的一条信息。我惊讶地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但一恍神,却有一个浑身黑色的东西站在面前,仔细一看,又不见了,一不留神,又出现在眼前,而且还从它身上传来一股浓浓的尸体的腐臭味,但仔细闻,又闻不到。
我既恐惧又恶心,胃突然收缩起来,我趴在床沿上狠狠地吐了起来。
吐完后,我闭上眼,无奈地问道:“你是谁?”
我听到我的声音像一块扔进万古洪荒中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的石头发出的声音,在空寂的荒漠中空荡荡地无力挣扎两下就没了声息。
“我不是谁,我是来收你的命的。”
一个尖锐古怪的声音传过来,就像一条来自地狱的短信。
“为什么?”我无力地问道,对于人家收我的命,因为无力感,我都没有力量支恐惧。
“你一生只能与女人合欢一千零九次,你已经完成了一千零八次了。”
“不是听说人的一生多的可以做一二万次,一般的人也都有几千次吗?”
“你就只有一千零九次。”
“是吗?”
我一说完,就好像灵魂突然被人抽走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