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影响
令人难熬的夜，终会过去。
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早上，沈渊还没睡醒，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平常这种地方，除了他们项目的人，连个小动物也难见到。
虽然有些奇怪，但沈渊还是迅速爬起了床，打开了房门。
喧哗声来自房屋的北边，沈渊一愣，那是昨天警方围起来的地方。
刚来到屋后，沈渊就被眼前的一幕唬住了。
远处，昨天警方用警戒带，围起来的大坑周围矗立着，昨晚被警方暂扣的钻机。
不远处还停留着一大堆私家车辆，除了一辆警车和留守的警员，还站满了一群身着光鲜、手拿各种摄像设备的人。
喧闹声，正是来自那里。
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这些媒体人一大早就涌到这边来。
不过，在这种自媒体日益发展的时代，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你好！警察叔叔！我们是拜彭新闻的！请问昨天夜里，是在这个地方挖出一具尸体吗？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啊？情杀还是仇杀？”
一位记者模样打扮的女人，手拿着麦克风，激动地问着面前站岗的警员，女记者的身边，还有一个男性举着摄像机，拍向警员和周围环境。
“老铁们！家人们！快来看看，凶杀现场啊！麻烦大家动动小手，给小华子点点关注点点赞！小华子带家人们一探究竟啦！”
“感谢大哥刷的大飞机！来，老铁们！给我们的榜一，点点关注！”
一个奇装异服、网红打扮的男子，拿着手机支架，面对着镜头，激动的大喊大叫。
面对这一幕幕，值班的警员们也是满脸无语。
他们人手本来就不足，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没法驱赶。
只能是拉好警戒带，呵斥想要闯进去的人群。
但对着满场的镜头，又不能太过分，能做的就是缄口莫言，站好岗位。
远处的沈渊也是惊掉了下巴。
不愧是流量时代，要流量都要疯了。
这些网红、媒体人，还真是闻着味就赶来了。
大早上的，这敬业程度，能让人竖起大拇指了！
就在沈渊惊奇时，项目上留守的老吴等人，也睡眼朦胧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远处。
“哎！那里有人！”
警戒带周围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声。
顿时，场上叽叽喳喳的众人安静下来，看向了远处的房屋，站着的沈渊等人。
“糟！”
看着那群人拿着设备冲过来，饥渴难耐、如狼似虎的模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沈渊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闻着新鲜的肉味了。
沈渊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进了房间，关紧房门，插上插销，一气呵成！
老吴等人还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奇怪沈渊怎么突然走了。
还没等老吴他们反应过来，就被那群人团团围住了。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又吼又叫的声音，看着他们脸上发光的眼睛，还有不断闪烁的镜头，老吴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渊在屋子里，听到老吴他们有些哀嚎的应答声，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我跑得快！
“砰砰砰！”
“帅哥在吗？开开门啊！我看见你跑进去了，伦家就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开开门啦！”
屋外，传来一个软糯、好听的女孩子声音。
但从敲门的力度来看，沈渊觉得有点不妙。
果然，窗户边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人影。
然后，一张浓妆艳抹的大饼脸映入眼帘！
沈渊脸都绿了。
······
警戒带处。
站岗的警员看着众人跑开，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向老吴等人抛去怜悯的眼神。
“呼！我已经跟队长说了，他们马上派增援队伍过来，我们再坚守一下！”一名警察通过对讲机，跟周围站岗的警员通知了一声。
他们也没办法，守了一夜，然后就出现这种情况，本来该换岗休息的警员，也都放弃了休息，一起维护现场秩序。
“我听说，所长已经把案件报告到市里去了。最多明天，市里的刑警支队就会有人来。”
“啊？闹到市里面了吗？”
“你以为，这搞不好就是凶杀案，我们这小小的派出所解决不了的。”
旁边，两个警员正在小声交谈。
“别说话了，认真点！”
拿着对讲机的警察应该是个副队长，他话一出，两名警员连忙闭上嘴巴，站直了身躯。
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警察的增援队伍赶到了。
这时的人群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围着老吴他们采访；一拨还不死心地拿着摄像机，对着大坑、还有那座钻机变着花样拍。
两辆警车来到后，下来一个身着警服、国字形脸、肩扛一毛三的中年警察，看到现场站着一堆拿着摄像机、手机拍摄的人群，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
“李所···”
留守在现场，拿着对讲机的那位副队长看到来人后，也是小跑到跟前敬礼，想跟他说清状况。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李所长手一抬，阻止了副队长的说话，然后吩咐道：“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记住，不要和媒体乱搭话！”
收到命令的副队长，连忙敬礼应是，随后组织留守的警员，与来支援的警员换岗，撤出了现场。
早在现场四处“打野”的媒体人，看到来了一个，明显是主事人身份的警察，就又兴奋起来，一窝蜂往这边冲。
看着冲来的人群，李所长心中一叹，该来的，始终会来，这是躲不掉的。
原本的小县城，平安无事好几年了。
再过几年，自己就能把警衔升到三级、二级警督。
说不定，行政级别还能往上冲冲，调到市里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事一出，要是处理不好，那就别想着往上的事了。
迅速处理了一下心情，李所长迎上了那群媒体人。
······
看着众人都跑开，围住了新来的警察。
躲在屋子里的沈渊，也是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和老吴他们站在一起。
“小沈跑得还挺快！”项目上留守的兄弟们，看着探出来的沈渊，打趣道。
对此，沈渊也是双手一摊：“没办法，这些人太恐怖了。”
刚被摧残过的兄弟们深以为然。
不过，现在的这群媒体人注定是问不出什么来。
他们最多，只知道这处地方挖出了尸体。
再多的细节，警方还没公布，王晓晓父母还没透露，他们暂时就还不知道其中的事。
沈渊看向人群中，那个被围起来的警察，正在跟那群媒体人，进行着官方的问答。
这种对新闻、流量的渴望，是他们作为自媒体人的天性。
伴随而来的舆论，是把双刃剑。
好的地方，在于能提高曝光度，让公众的监督效果更好的呈现，能够促使警方快速破案；坏的地方，就是会扰乱警方的办案进程，影响太大，甚至于弄得人心惶惶。
沈渊知道，目前来说，还是好的，暂时的现状还能让人接受。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该让公众知道的，也会慢慢知道；案件的进程，也会随着舆论的发酵，一步一步地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