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们都不是姜衍之
顾见溪就是这个时候进病房的,他一开完庭,回公寓里换了套干净衣物,就又来了医院。
陈妈来医院之前跟他打过电话,他并不感到意外。
让他意外地是,陈妈看姜衍之的眼神,冒着亮光,毫不掩饰。
顾见溪自然知道陈妈的心思,他乐见其成。
陈妈觉得姜衍之瘦是瘦点儿,冷是冷点儿,但是该有的礼貌涵养一点儿也不缺,说话也落落大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
唯一担心地就是,她能不能真正地关心爱护自家少爷。
陈妈她们待了一会儿,顾见溪就开始赶人,“好了,探视时间结束,衍之需要好好休息了。”
陈妈暗暗笑了一下,忙叮嘱道:“我带了鸡汤和乌龟猪骨汤,你记得给姜小姐多喝点。见溪少爷,你也喝点。”
顾见溪,“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
陈妈,“姜小姐要有什么想吃的,见溪少爷一定要告诉我。”
顾见溪,“好了,陈姨,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你呢,你已经够忙的了。”
“我这个老太婆身体好着呢!别小瞧我!”陈妈不服气。
姜衍之笑了,“陈姨,谢谢您照顾我妈,我这里有见溪,就不麻烦您了!”
陈妈朝着顾见溪使眼色,“叫的这么亲热,等出院了就直接接回桃花源吧,我一个人太冷清了。”
顾见溪赶紧把人推出病房,担心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人一走,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
姜衍之看向顾见溪,眼神里多了丝温情,“陈姨带着我妈来看我,我很开心。”
顾见溪一脸温和,“你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只需要放松心情,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有我,无须担心。”
姜衍之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这次受伤住院,顾见溪除了开庭和必要的外出,基本都在病房陪着她。
没有言语和行为上的任何过分,有的只是对她的关爱和疼惜。
姜衍之看向顾见溪,眼神温柔,“见溪,我们谈谈。”
顾见溪垂眸看着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应声“好。”
“见溪,我其实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恰巧,我也是。”顾见溪唇角勾起。
“我先说。”姜衍之似撒娇一般,急急地道。
“好。”顾见溪淡笑,语气充满了宠溺。
整个病房里,落针可闻。
姜衍之悠悠开口,“我们一直没有好好地告别,尽管我们中间有那一纸合约。合约一到期,你便很冷淡地让我搬出桃花源,避我如蛇蝎,我很伤心。”
“我承认,第一次见面时,我是刻意地接近你,我有自己的目的。”
顾见溪,“我知道,你是想我帮你救你母亲。”
姜衍之诧异地看了顾见溪一眼,点了点头。
“可我奇怪的是,你从来没跟我提过。”顾见溪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我不敢,你每次到桃花源,都都是像完成任务一样,而且从不留宿。你对我若即若离,我摸不透你,不敢乱提我妈的事,我怕你不但不帮我,反而弄巧成拙,不再继续我们之间的合约。”
顾见溪愣了一下,便想明白了,“你需要钱。”
姜衍之垂眸,“嗯,我得给她一个安稳的小窝,只属于我们俩的。”
“我原本想攒够了钱买一套小公寓,然后再把她接过来。可是,钱还没攒够”
顾见溪的心揪得一阵一阵的,“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现在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你能早点说出来,
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到,
或许今天会完全不一样。
姜衍之目光清亮坦荡,“见溪,有一句话,我说再多也不为过。”
顾见溪,“什么?”
姜衍之,“谢谢,谢谢你的那份合约,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去了小镇,谢谢你带走我妈,没有你,我妈不会那么顺利地离开那里,谢谢你这次救了我,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所有的所有,谢谢。”
姜衍之哽咽了。
顾见溪坐到了她身旁,伸出手臂轻拥着她。
姜衍之的头缓缓地靠在了他宽大的肩膀上。
“衍之,无需言谢,我甘之如饴。其实,那次在飞机上,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姜衍之,“我知道,那年你不到十岁,在那个高高的台子上发完言,那些镇上的人对你毕恭毕敬。我觉得你比一镇之长还厉害,也只有你才能救我妈。从那天起,你的样子就深深地刻进我心里。”
顾见溪:原来,你记得。
姜衍之,“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特别地留意你,我记住了你的名字,顾见溪。小时候,我从报纸上常常能看到关于你的报道,后来长大了,也一直在网上留意你的各种消息。我来凛川,也是为了找你。”
顾见溪呼吸一滞,原来背后竟还有这么多故事,原来两个人之间早就有了那么深的牵绊。
顾见溪的大手抚上那只小巧苍白的手,包裹住,“我在飞机上一眼就认出了你。”
一年半以前,顾见溪新接手了上京的一个刑事案件,案情紧急,连夜赶往上京。
当时团队里的一个小透明,在某音平台上,发了一个动态,“凛川市刑辩天团出发上京!为了正义,出发!”不仅了顾见溪,还配了一张顾见溪不苟言笑的正面照和飞机票。
发者无心,看者有意。
姜衍之当时正苦于无法接近顾见溪,偶然刷到这个消息后,当即订了一张机票,那机票钱足抵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幸好,顾见溪嫌小透明聒噪,拿了团队里唯一的一张经济舱。
而第一次坐飞机的姜衍之则一直在找自己的座位号。
顾见溪好意提醒,座位可任意坐。
姜衍之这才尴尬地坐在了他身后的一个空位上。
姜衍之的刻意搭讪,顾见溪的丝滑配合。
两个人留了电话号码,后来就有了那样的合约。
姜衍之,“你为什么会和我签那样的合约?”
顾见溪,“因为想要个孩子。”
姜衍之,“可你身边不会缺女孩子。”
顾见溪,“她们都不是姜衍之。”
姜衍之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是说”
顾见溪,“衍之,不要怀疑,我的心里有你,从第一眼见你时。”
母亲早逝,父亲偏心,他的心一片灰暗。
年少的一瞥刻进心里,那份明媚常常照进他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