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听说我们分手过
季燃的妹妹百天,他们又回了一次云里。
季燃又是不太情愿,季明泽必然会趁这个机会再劝他要个孩子,他不同意,季明泽就会去劝傅之行,傅之行就会回过头来劝他……
但这次他不得不回去看看,因为听说,他爸立了遗嘱,大部分财产都归他。
宴席快结束,季燃陪季明泽到餐厅外面抽烟,他主动提及:“您硬朗着呢,立什么遗嘱啊。”
季明泽说:“想立就立了。”
“那也不用都给我啊,”季燃说,“我这……”
“你有人养我知道。”季明泽说,“但这是爸爸给你的。”
季燃一时说不出来话,面对季明泽,他很少有这么感动的时候。
外面下了小雨,稀稀落落的。
季燃一个电话接得有点久,傅之行拿着椅背上的外套出来找人,撞见父子俩少有的和谐画面,想悄无声息地回去,却被叫住了。
“不叫人啊?”季明泽说。
傅之行给季燃披上外套,叫了声:“季叔叔。”
季明泽的烟抽完,拍了拍傅之行:“叔叔很喜欢你。”
傅之行摸不着头脑:“季叔叔我……”
“下次改口叫爸吧。”
季明泽丢下一句话,进了门。
留傅之行和季燃两个人在惬意的雨天面面相觑。
“你爸最近怎么了?”傅之行问。
“不知道。”季燃也有点多愁善感,“你说我要不要也立个遗嘱啊,这么多钱我睡觉都不踏实。”
傅之行笑他:“立遗嘱,你有孩子吗?”
季燃:“我有你啊。”
傅之行瞪着他。
季燃凑上去亲了一口,讨好道:“哥哥,我就随口一说。”
此时餐厅里出来一个人,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傅之行转头看,很眼熟的面孔,是戚白,他曾经的下属。
“傅总。”戚白恭敬地跟傅之行打了声招呼,而后转向季燃,状态放松了许多,“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季燃说,“一会儿有事吗?找个地方坐会儿?”
……
傅之行纳闷,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熟络了。
后来回到晴安,某次欢愉过后,傅之行在沙发上剪指甲,由于没开灯,一个眼神没看准就剪出了血。
季燃连忙把那根手指含进嘴里,轻轻舔舐伤口,然后用力一吸,咽了咽说:“珍贵的熊猫血,要是我喝你一口血,能换血型就好了。”
“哎脏。”傅之行要阻止已来不及,“所以跟戚白走那么近?你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熟的?”
“我们一直这么熟啊。”季燃说。
戚白长得细皮嫩肉的,傅之行很难不多想:“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
“我搞个鬼啊。”季燃叹了口气,“我要是能跟他换血就好了。”
傅之行似乎明白了:“怕我出事?”
“我怕死了。”季燃怕傅之行再剪歪,开了灯,拿起指甲钳亲自上阵,“最好永远都用不上他。”
“傻乎乎的。”傅之行说,“熊猫血又不只有他一个。”
“我愿意。”季燃别的弄不好,指甲还是很会剪的,尤其傅之行手脚漂亮,他就剪得格外用心,还上了瘾。
傅之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你还挺会剪啊?”
“比你会。”季燃说着看了眼傅之行的脚,然后拍了拍自己大腿,“我一并给你弄了吧。”
傅之行:“……不用。”
他说不用季燃就偏要:“怎么不用啊?你看看你自己弄的,多败美感,赶紧给我。”
……
日子在打打闹闹、吵架拌嘴、浓情蜜意中过得飞快,转眼季燃的工作室快正式营业了。
但他最近总是突然一下就情绪低沉。
有时候跟傅之行聊着聊着就突然没了声音,亲着亲着也突然没了兴致。
问怎么了也不说,过一会儿就好,跟暂停了又继续播放似的。
傅之行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哪里惹到他啊。
这天季燃非抢着做饭洗碗,傅之行刚迈进厨房就被他推出去:“这点事我还做不好吗?”
听语气是又闹情绪了。
傅之行扒着门边问:“不开心啊?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就说。”
“我没有。”季燃说,“你对我这么好,没有不满意我我就很知足了,哪还能不开心。”
傅之行:“……”
他脑子里的问号都能排个无人机队列了。
要不是清楚地看过、体验过季燃的生理构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傅之行简直怀疑他长了什么不该长的影响激素分泌的器官。
被季燃怼走,傅之行去下载了一个岛国激情动作片。
准备好投影气氛,傅之行脱了背心,只穿一条内裤避体,抽着烟在沙发上等人。
季燃洗了手出来,傅之行刚好一颗烟抽完。朝季燃伸了伸手,下一秒,就把人拽到了怀里。
有几次季燃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都是因为他工作太忙,忽略了对方想要做的信号。
傅之行掐指一算,也有四五天没痛快做一场了。
所以这次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傅之行按下播放,模仿视频里的动作,也喝了口红酒,嘴对嘴地喂过去。
并主动承认错误:“是我不好。”
“没喂饱你。”
“是哥哥的错。”
“今天好好补偿你。”
一边喂还一边说话,季燃接得不熟练又有些分心,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有律动地流下来,滴滴划过滚动的喉结……
那里殷红一片。
像极了美丽的咽喉被刀片割破,血流出来的样子。
傅之行怀疑季燃是故意的,诱惑成这个样子,他还在细致地亲吻走前戏,真是温柔体贴到家了。
“燃燃,”傅之行把他喉咙处的液体舔掉,“想要几次?”
“一百次。”季燃从沙发缝里摸出两个塑料袋子交给傅之行。
傅之行捏着袋子停了下来。
还是不对劲。
季燃一向是把那玩意扔一边,执意要求不用的那一个。
他要的是真正的契合。
可这次……
“聊聊吧。”傅之行拿纸给季燃的脖子擦干净,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面对面盘腿坐着。
“聊什么?”季燃问。
“你是想要我求婚吗?”傅之行跳过中间的弯弯绕绕,直奔核心问题。
季燃摇头。
“想度蜜月?”
季燃还是摇头。
“工资卡交给你?”
“我不要。”
傅之行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他绞尽脑汁地搜刮答案,搜刮到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也真的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是,想上我吧?”
季燃:“啊?”
“那也……”傅之行稍作思考,“不是不行。”
季燃惊呆了:“这也行?”
“祖宗。”傅之行掰着季燃的肩膀,“只要你好好笑一下,真没什么是不行的。”
“不用。”季燃还是摇头,“我对你后面,没那个兴趣。
傅之行:“……”
“真的,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傅之行从没这么急躁过,“咱不这样行吗?”
他们确定关系有半年了,还以为彼此足够默契,以为足够懂对方。
可这次傅之行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他发誓,等搞明白他燃宝生气的奇怪原因,一定拿个小本本记上,绝不再犯。
“我爱你。”季燃突然说。
“我知道,”傅之行越发着急,“然后呢?”
语气这么不耐烦,季燃几乎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又说了句:“我爱你。”
“爱爱爱,”傅之行低声问,“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
季燃委屈吧啦地:“你爱我吗?”
傅之行:“那不是废话吗?”
“那你怎么从不说,你数数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为这三个字闹情绪,季燃觉得很丢人。
尤其是,在傅之行坦言喜欢了他十多年的情况下。
他从没想过或者说奢想过傅之行会喜欢他,所以傅之行每次表达爱意,他都会心悸。
但喜欢和爱带给人的震撼是不同的。
傅之行记忆力很好,季燃说过多少次?
双人蹦极的时候说过,他重感冒那次说过,在季爸爸面前说过……
还有其他很多时候,他都是挂在嘴边上的。
但自己真的没说过吗?
傅之行模糊了,他模棱两可地问:“我没说过吗?”
季燃要被气死,他站起来把傅之行的右手放到自己命脉上,转身就走:“你自己解决吧。”
电影里迷乱的声音在继续,傅之行箭在弦上,放人走是不可能的。
但季燃比他动作灵敏,嗖一下就蹿到了卫生间门口,眼看要锁门,傅之行极有穿透力地隔空喊了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果然是带着魔力的,说完傅之行觉得自己都更难耐了几分。
但季燃没回来找他,接着浴室里传来些水声。
傅之行了然,为这个原因,季燃是不会不管他的。
果然,他行步艰难地走到卫生间,看到季燃在弯腰放水。
正对着他视线的是季燃灰底红心的桃心内裤。
傅之行仿佛长了透视眼,内裤另一面的旖旎全都淋漓尽致地放大在了眼前,他迫不及待地贴上去问:“想在水里做?”
季燃只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这一声却犹如点燃了引线,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完全失控了。
……
两个人平心静气地在床上相拥已接近天亮,因为傅之行说了太多次“我爱你”,要把欠的债全还上。
而且专挑季燃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候说,他低沉的嗓音在季燃耳边一说,季燃就泄洪。
带着连绵不绝的余韵,抖得像个刺猬。
“还要听吗?”傅之行问。
季燃嗓子都叫哑了:“说了一百次的。”
“好。”
一百次是不可能。
但水真是个好东西,清澈丝滑,做起来容易,清理起来也方便。
“浴缸,换个大点的吧?”傅之行说。
季燃窝在傅之行怀里:“听你的。”
“你那个房间就不住了吧?”傅之行无心睡眠,琢磨起了家里的格局改造,“给我做书房好不好?”
爽了太多次,已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季燃:“听你的。”
“我想把阳台上的玻璃换成单向可视的。”傅之行说,“再把客厅铺满地毯。”
“听你的。”
“最近我想休几天假,”傅之行问,“想去哪里玩?”
季燃始终:“听你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爱人在怀里睡着,匀称的呼吸在耳边环绕,像是最好的催眠曲,傅之行慢慢阖上眼睛。
余生的每一天,都会是如此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