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只是离了个婚
电话里林染跟陈耀说了很多。
路上有美女乘务员跟他搭讪，问他要微信，他说手机没电了。
到了酒店办入住，房卡上竟然写着419！
领了志愿者的衣服，丑爆了！胸前还要挂个牌儿，跟售楼中介似的。
……
以及，那里疼，疼得不要不要的，想要陈耀过来给他上药……
很多很多，所见所闻所想，他总是喜欢跟陈耀分享。
偏偏真正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说。
陈耀怎么能不生气。
但林染额头出了些汗，打湿几抹刘海，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不忍心发火。
只好变相地惩罚：“不许自己吃，我喂你。”
说着喝了一口杨枝甘露，俯身下来的一瞬间，林染好像失去了闭眼功能，睁着大眼睛不敢眨一下。
陈耀竟然打算，嘴对嘴地喂！
这特么也太犯规了吧！
这也是陈耀能说出来的话，干出来的事？
林染觉得自己人没了。
然而当陈耀的脸放大在眼前，林染本能地张开了嘴，接受来自陈耀的一切“惩罚”。
事实证明，陈耀玩得并不是很熟练，一碰到林染温热的口腔，他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全然被对方带乱了节奏。
以至于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滑过起伏的脖颈，又滴在锁骨上，引来阵阵瘙痒。
“我还想吃烤牛肉。”林染躺在床上指挥，“你咬下来……喂我。”
陈耀咬了一口下来，打算一边亲吻一边过给他，却听到林染不满意地低语：“嚼碎一点。”
……
这他妈！
陈耀鼓动的腮帮突然不动了，他升起了一种，想要把这个人嚼碎了的冲动。
“愣着干什么，”林染看着陈耀刀削一般完美的下颌线，焦急地催促，“喂啊。”
定力不足的时候，陈耀确实是很听话，林染怎么说他怎么做。
他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还真就那么做了。
但是林染把食物咽下去后说了什么？
“继续啊，我没吃晚饭，饿着呢。”
“你又骗人，宝宝。”陈耀说，“我看到垃圾桶里的餐盒了。”
“行行行。”林染改口，“我吃过晚饭了，那你喂我吃退烧药吧。”
“吃太多药对身体不好。”陈耀说。
“我中午按最低量吃的，”林染抓起陈耀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不再吃一点，我明天没法起来工作。”
陈耀最终还是妥协了。
糖衣药片，他是一片一片喂的。
喂一片药片，喂一口水。
口服液，也是一口一口喂的。
……
陈耀的时间并不多，第二天四点多就要出发，但他由着林染闹到了一点多。
后背实在太疼，林染心疼他，还给揉了揉。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林染在他怀里睡着前，陈耀问：“宝宝，你可不可以再嫁给我一次？”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我考虑一下吧。”
……
第二天一早，林染的烧就退了。
陈耀用体温计测了一遍，又拿自己额头蹭了蹭，确定不烧了才放心走。
走之前他嘱咐：“以后不舒服要说。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
语气极其不善，几乎可以说是命令了。
林染点头应他：“知道了。”
“不管你接待的是谁，男的还是女的，”陈耀说，“保持距离。”
“会的。”林染答应他。
“还有。”陈耀借着余威继续，“你昨晚说会考虑一下。”
林染是真想不起来：“考虑什么？”
陈耀顿了顿，本想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可为了讨媳妇开心，好让媳妇松口，他机灵地换了个说法：
“娶我。”
开车回去的路上，陈耀笑出了声。
刚才说“娶你”时，林染的反应太可爱了。
小粉拳上来疯狂一顿乱锤：“你说什么呢？有没有良心！我都疼成这样了，还想让我跪地上跟你求婚？门儿都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陈耀把林染的手攥在手心里，“也就是说，你想要我来求婚，只要我求，你就会答应。”
“答应你个大头鬼，”林染已经语无伦次，“不是说好做炮友，只谈恋爱不复婚吗？”
陈耀心里有数了。
既然林染想让他求婚，那他就去准备。
戒指总要去买副新的吧。
这几个月林染瘦了很多，原来的戒指都有点戴不住。
于是陈耀趁林染不在的这几天把戒指搞定了。
接下来就等他生日。
他拿求婚当生日愿望，林染怎么都不会不答应的。
为了仪式感强一点，陈耀去找了陈扬，他有一个朋友是做无人机编队表演的。
沈若雨自然也在，见到陈耀好像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接着就开始跟陈扬使眼色。
两个小兔崽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干嘛呢，你俩，”陈耀实在看不下去，“再这样眉来眼去的我走了。”
“那个，嗯……是这样的，”沈若雨除了不怕陈扬，两个哥哥他都怕，只好老实交代，“我哥，前两天让我和陈扬去给你揉后背，但我俩转头就给忘了。”
陈耀：“……什么玩意儿？再说一遍。”
陈扬受不了陈耀的嘚瑟劲，不就又抱得美人归了嘛。
但要他狠怼也是不敢的，只能拍他哥的屁：“你媳妇，担心你后背疼，哦不，你前夫，让我，还有我媳妇，去给你揉后背，听懂了？”
“那来吧。”陈耀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利落地趴在了客厅里他那张快散架的单人床上，“这两天疼得厉害，确实需要人帮忙按一下。”
陈扬不可能让沈若雨做这个苦差事，他让若雨回卧室玩，自己去做按摩工。
不然林染快回来了，他交不了差。
见陈扬揉得还挺有耐心，陈耀问他：“我发现，你很听你嫂子的话啊。”
“拿人手短么。”陈扬说。
陈耀：“你拿他什么了？”
“我导游的工作就是嫂子介绍的。”陈扬说，“之前，我还问他借了五万块钱，不过已经还了三万了，剩下两万马上就能还上。”
陈耀转头看陈扬：“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不能问我借？”
“帮朋友借的。”陈扬说。
“什么朋友？”陈耀问，“小心若雨查你。”
陈扬：“……这就是我不问你借的原因。”
“什么时候的事儿？”陈耀问。
“大概三个月前吧，”陈扬故意说得不经意，“就你们刚离婚那会儿。”
陈耀不说话了。
陈扬接着补刀：“那时候我请他吃了个饭，他还问我……”
陈耀：“问你什么？”
“问我，你怎么样，有没有再找的打算。”陈扬说，“还让我劝你少抽点烟，雨天给你揉后背什么，反正一眼就看得出来放不下你。”
陈耀的心又被揪了下：“那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扬苦笑：“当时有人敢在你面前提吗？不是谁提谁死。”
……
陈耀又不说话了。
“真服了你们。”陈扬把自己说得入戏，摸到一根不太通畅的筋络就反复揉搓，嘴上手上都不留情，“挺大个人了还玩离婚，离了婚你倒是别复婚啊，丢人。一会儿这床我就给你收起来，再也别过来捣乱了，这几个月我办个事还得偷偷摸摸的，我容易吗我……”
陈耀没跟陈扬顶嘴，彻底没了声音，因为，他被陈扬的絮叨给催眠睡着了……
“对了，无人机编队你想弄什么？”陈扬转入正题，“我一会儿就跟他说一下，离你生日也没几天了。”
陈耀迷迷糊糊地答：“娶我。”
陈扬：“……”
-
林染回来给陈耀带了个礼物。
一身西装，说是陈耀生日那天他全天的课，晚上还有个沙龙，礼物就提前给了。
陈耀把衣服收下，呆呆地定在原地。
这是生日就不过了的意思吗？
这几年每次他生日林染都大张旗鼓的，按理说今年也不会潦草。
但如果林染想换种方式也无妨，他可以把无人机表演安排在学校附近。
小别胜新婚。
陈耀做了四菜一汤，吃饭的时候林染一张嘴说个不停：“你一会儿把门锁的指纹录了吧。”
“已经录过了，”陈耀说，“密码太麻烦。”
林染：“挺自觉啊。”
陈耀：“呵。”
林染：“……”
过了一会儿。
见陈耀兴致不太高，完全没有小别后再见面的喜悦，林染给陈耀续了碗汤，问：“妈昨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饭。”
陈耀：“你怎么说的？”
“随时。”林染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回去。”
陈耀：“嗯。”
林染：“……”
陈耀喝了口汤，有点食不知味。
林染说起这些琐碎的生活事如此自然，让他突然有一种，把日子过成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林染又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例如有外国友人问他是大几的学生，会议结束后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陈耀都没太听得进去。
直到，林染接了个电话。
“刚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提前跟你说一声，下周五晚上的沙龙我就不去了，辛苦，嗯……有很重要的事。”
听到林染在电话里这么说，陈耀瞬间明白是自己小气了，无地自容地起身去开了瓶红酒。
刚倒好，林染的电话又响了，陈耀看到来电显示“tim”，心都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
然而林染直接在电话里发了火：“他妈说了不去！问别人！你就是店要倒闭我也不会去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耀：“我不去，没有你批准我是不会去的。”
他可不想离复婚只差临门一脚，他们两个再因为这个破事吵起来。
架，已经吵得够够的。
陈耀独自喝了口红酒，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果然他对此事还是敏感。
林染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
陈耀皱着眉说：“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批准了。”
林染：“……”
至此，他终于深刻体会了陈耀的霸道。
“不许去。”陈耀的声音骤然冰冷，“永远都不要去。”
“好好。”林染自觉清白无辜，哪至于陈耀动怒，但他强行压下了火气，去哄这个不讲理的男人，一遍遍地保证，“我不去，我不去，永远不去。”
他本来就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可这个男人还是不放心，抓起林染的手抵在自己额头，来遮掩越发猩红的眼眶，哽咽着说：“老子爱你，你行行好，酒吧里那些人看你的眼神，我真受不了。”
“每次陪你去那个地方我都不敢进去，我怕我进去了，会忍不住冲上去操你。”
“你就当让着我，别折磨我了。”
……
林染也渐渐红了眼眶。
陈耀很少这么失态，他怎么会不懂。
他的爱人不是霸道，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