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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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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精神状态恢复了七分的尹宛云,又回到了原来的痴傻状态,整日里赤着脚坐在长廊下呆望着小院门口,等着江晚照来带她走。贺溪禹偶尔会来看她,听她一直念着江晚照的名字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又叫了别的男人来磋磨她几回。

    每次听到尹宛云的惨叫他的心里总会升起病态的满足感,快乐的恨不得拉着小厮当场释放一回,到底是读书人的脸面阻了他的疯狂。

    这日贺府里迎来了位不速之客,当门口的下人来禀告的时候贺溪禹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谁?尹泰恒?他来做什么?”下人自是回答不出来的,贺溪禹也不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出个答案来,只是自言自语。

    “请进来吧。”想不出来拒他的理由贺溪禹只得应了,让人带他进来。

    只是还在暗暗揣摩,这十里香来他府里做什么?自从尹宛云的名声一片狼藉之后,除了贺家家主贺伦和尹家家主尹巽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之外,他们两家几乎断了联系。贺溪禹上一次见尹泰恒,还是在他和尹宛云的回门宴上。

    这尹泰恒是尹家嫡子,按理来说他和尹宛映才是亲亲的一母同胞的兄妹,对尹宛云的感情应该谈不上亲厚,怎得今日来他贺府了?

    着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贺溪禹也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尹泰恒是个胸无点墨的武夫,靠着尹家的钱砸出来个兵马司左巡使的差事,没少在这徐州城里耀武扬威,拿着手中的一点权力横行霸道。贺溪禹向来看不上他这副模样,比他这个断袖还要扭捏作态,偏偏他还是个取向正常的。

    转念之间尹泰恒的香味已经传了进来,贺溪禹皱了皱眉头,真不愧是“十里香”,脚步声尚未听到,这身上的脂粉香就已经霸道的冲了过来。他强力遏制着自己捏鼻子的冲动,起身从屋里迎了出去。

    “正则兄真是多日不见,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只见尹泰恒一身锦缎华服,身上的配饰伶仃作响,扭着腰朝他走了过来。贺溪禹一时有些心理不适,还是强撑着迎上前去同他见礼。

    “清熙不必多礼,见外了。”说着翘起兰花指拍了拍贺溪禹的肩,令贺溪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半步。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是绕不到正题上去,贺溪禹没了耐心直接问,“不知正则兄大驾光临,是为何事?”尹泰恒用手理了理自己光滑的鬓边,捏着嗓子道“我是奉了我母亲的命令来的,虽说宛云不是母亲所出,但从小也是教养在她身边,出了这等流言蜚语母亲一听就急得病倒了,将养了好长时间,一有起色就赶忙吩咐我来看望妹妹,顺便联络一下贺尹两家的情谊。”

    贺溪禹心中一阵疑惑,尹宛云这事儿出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才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些,尹泰恒看他不言语,接着说,“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把宛云接回家去住上两天,还望清熙能够成全我母亲的一片爱女之心,也让宛云能在母亲身边侍疾尽孝。”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贺溪禹没法再拒绝,只是颇有些为难。

    “正则兄,按理说我是不应当拒绝你的,只是宛云她,她现下神智有些不大清醒,我怕她这样子冲撞了尹夫人,恐怕她暂时不能跟你回去。”

    尹泰恒一听这话登时变了脸色,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又细又尖锐:“什么?宛云她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神智不清了?”

    贺溪禹听他这讲话的音调,不禁脑子里一阵蜂鸣声,揉了揉耳朵才接着把这戏演了下去,面上瞬时挂上几分无奈和苦涩:“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自从街上出了她的流言之后,宛云就整日里浑浑噩噩的,请了大夫来看也说是无甚大碍,只是需要静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把她安排在僻静院落里将养。”

    尹泰恒其实并不关心尹宛云的处境如何,他只是奉着姜姒的命令来将尹宛云带回去。近日来许氏越发的疯癫了,尹巽近日来在外边新得了个美姬,宠的骄纵的不行,姜姒还没作出什么反应来许氏先忍受不了了,闹得整个尹府鸡飞狗跳的。其实姜姒也乐得看她们狗咬狗,但一个个的都舞到她面前来告状,她真的烦不胜烦。后宅的事儿尹巽向来不管,姜姒也是别无他法,想着将尹宛云弄回来几日,好分散些许氏的精力。

    尹泰恒现下也没法子,只得说,“宛云在静养,那我方便去看望一下她吗清熙?”不能把人给母亲带回去,总得要有个交待。贺溪禹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只得暗暗给小厮使眼色,让他先去安排一番。

    看这样子尹泰恒也装作没看见,喝着茶悠哉悠哉地等着,打量着贺府古朴又不失典雅的装饰,想着回去给自己的院落也修饰的更精致点。

    等了有半刻钟,贺溪禹才引着尹泰恒去了西北角的偏僻小院,看着这荒芜的杂草尹泰恒心里“啧”了一声,看来这庶妹嫁人后的光景真的过的不怎么样。原本在尹家的时候母亲从不会苛待这些庶子庶女,也不会短了他们的吃穿,甚至还会对他们更宽容几分。他小时候还很是羡慕这些庶子庶女们,就算是犯了错也不会受到母亲严厉的惩罚,而他犯一点小错就会被罚跪祠堂或者罚抄书。他甚至还有怨恨过自己为什么是嫡子,想到这儿他不禁捂嘴轻笑一声,当时真是幼稚极了。

    贺溪禹在前边听到他诡异的笑声,颇有点心里发慌,这十里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赶紧发打发走了事儿。

    进了院落里边更是破败,贺溪禹偷偷看了一眼尹泰恒,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他自己找补道,“宛云自从精神状态不好后,就想搬到僻静地方清静清静,我也不好拦着,环境虽是差了点,但胜在清幽无人叨扰。”尹泰恒不走心的附和着,“是是是。”

    屋内的摆设更是寒酸的不像样,只见尹宛云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尹泰恒便拿着疑惑的眼神看贺溪禹,“宛云她刚刚服了药睡下了。”尹泰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形容十分枯槁的尹宛云,唏嘘一声摇了摇头,幸好这门亲事没落到宛映头上,这贺溪禹真不是什么好鸟。

    “清熙,我这回去也不好给母亲交代,你说宛云这情况,我要怎么给母亲回复?”尹泰恒摸着下巴,眼角上挑着斜看着贺溪禹,人带不回去他总能在贺溪禹这儿讨要点好处吧。

    贺溪禹看他这模样,心底有股无名火在压着,到底不好和尹家直接撕破脸面,他父亲在官场上少不得银钱的运作,这其中尹家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想着便挂上了笑脸,“正则兄替我给母亲告个罪,我备一些赔礼劳烦正则兄给母亲带回去,没让宛云尽孝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望正则兄海涵。”

    “我看你那多宝阁上摆着一尊红珊瑚甚是晶莹剔透,母亲看了也定会欢心,不知清熙能否割爱?”贺溪禹咬了咬牙,“自是可以,回头我就命人将红珊瑚给正则兄送过去,望母亲能早日康健,改日我必带着宛云回尹府给母亲告罪,也全了宛云和我的一番孝心。”

    尹泰恒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一趟贺府也算是没白来,他夫人最近正吵闹着想要一尊红珊瑚送给他岳丈大人,他却遍寻无果,这可不就碰巧了吗?这下可算能讨得夫人的欢心,允他去床上睡了,他已经在书房凑合了好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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