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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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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宛云绝望地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闭上了眼睛任由男人施为。她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恶,要让贺溪禹这么对她。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好像割裂开来了,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贺溪禹对女人有种恐惧心理,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小母亲对他的控制。由于生他的时候贺母伤了根本,再也没能有所出,便对他给予了极大的厚望,对他的学业生活掌控到了极致。而贺伦忙于官场上的应酬对他的教导也疏懒了几分,加之看到夫人对他要求十分严苛,便深觉放心。

    小孩子总是贪玩的,看到别的小儿春天放风筝,夏天摘莲蓬,小小的贺溪禹内心艳羡极了,可是母亲总以各种理由来限制他的自由,他的日常作息时间都被母亲安排的满满当当。小时候他总想着当一只鸟儿就好了,可是他连养一只鸟的请求都不被允许。

    他身边的小厮是八岁时他母亲在街上买回来的,长他三岁。据说原本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因为父亲患了重疾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为奴来供养母亲。从此之后小厮一直陪着他,好像弥补了他心中缺失的父爱。

    不知何时起他对小厮的心就变了,那小厮也时常对他做一些越界的事,可贺溪禹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对小厮的依恋越发的加深。直至有一日那小厮把他推倒在床上他也并未反抗,反倒是迎合了上去,他有点病态的享受这种被支配的感觉。

    逐渐年长的贺溪禹表现的很优秀,才识过人、俊秀儒雅,贺母一直觉得自己功不可没,没少和其他一些交好的夫人分享自己的育儿经。她却不知道,贺溪禹的内里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样,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儿子必定前途无量。

    当她有一日撞见贺溪禹和小厮嬉戏于床榻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叫嚣着要把小厮给打杀了。一向听话的贺溪禹坚定地挡在小厮面前,拿着一把剑抵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平静地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他死了我也不会活,母亲你看着办吧!”

    贺母想过很多的办法想要把贺溪禹给掰过来,可都没什么用处。她也不敢闹得太大,怕被贺伦知晓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贺母终于屈服了,她不再执着于矫正贺溪禹,只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成婚生子,给贺家留后。

    恰巧这个时候尹家攀亲,贺夫人虽然瞧不起他们是富商之流,但又想着这样的人家嫁过来的女儿更好拿捏,便撺掇着贺伦同意了这门亲事。

    至于尹宛映换成了尹宛云,贺溪禹并不在意,一个放在后宅充当门面的女人罢了,是谁都不重要。

    尹宛映知道贺溪禹的断袖之癖也实属偶然,父母亲议亲的时候被她偷听到了,她就央着自己的哥哥尹泰恒带她出门偷偷去看看那个可能成为她未来夫君的人。尹泰恒公务繁忙,带着她找到人就先行离开了,她自己偷摸看到贺溪禹和小厮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状态,甚至小厮看四下无人还掐了一把贺溪禹的下身。

    当时就给尹宛映恶心坏了,她原本在春日踏青的时候就和乐二公子乐允绪之间有过暧昧,这下更坚定了她投向乐二公子怀抱的决心,死也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姜姒别无他法同尹巽商量对策,只好把尹宛云替换了过去。

    这件事情尹宛映从未朝别人提起过。她自小和尹宛云这个庶女看不对眼,看着母亲对她颇为纵容就十分生气,明明自己才是母亲的亲女儿,是尹家的嫡女,怎么偏她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明里暗里和尹宛云较劲许久了。尹宛云的容貌比她还要略胜上一筹,让她看这个庶妹更加的厌烦。

    摊上贺家这门好婚事,就让她偷着乐去吧。

    所以当尹宛云这样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撞到贺溪禹手里的时候,他心里的邪恶像火山喷发一样抑制不住。他厌恶和女子接触,却又迫于母亲的要求不得不和她状若亲密无间。

    他如果不成婚孕育子嗣的话,贺母就会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贺伦,到这时候他身边小厮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就很难说了。他只能和尹宛云演起了伉俪情深的戏,顺带着也对她憎恶了起来。

    贺溪禹是故意让尹宛云看到他和小厮行房事的,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就兴奋得无以复加。然后又转过头来假惺惺的演戏,把看似精明实则愚钝的尹宛云逗弄得团团转,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却从未想过,尹宛云又何其无辜。

    呵,母亲不是想要孩子吗?给她一个就是了。

    算来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一场了,贺溪禹筹划着举办一场诗会,邀请徐州城里的众学子去他家里赏荷作诗。很快彭城书院的学子们纷纷收到了邀请,子中间有几个和贺溪禹的交情还不错,都是官家子弟,家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交情,“贺公子也真是宽怀大度,妻子的名节有辱他也未休弃,真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就是就是,令人钦佩!”

    陈思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读书人一点也不清高自傲,就知道捧别人的臭脚,真是有辱斯文,“晴空,你去吗?”“要去的,你也一起。”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也要去?”晴空是最不爱凑这种热闹的,他向来不爱出风头。“见见世面。”江晚照淡淡回应。

    陈思安转念一想就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思,“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晴空,尹宛云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咱虽然看不惯贺溪禹那做派,但也没必要和他交恶不是?”“我心里有数。”

    陈安之苦口婆心地围着江晴空劝说,但观他神色坚定,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只得作罢,出了什么篓子替他担待着点罢。

    那日的男子接连来了四五次,小院的门就再也没开过了。尹宛云蜷缩在床榻间,身上只裹着层薄纱,比青楼的窑姐儿还要楚楚可怜上几分。她不是没想过寻死,只是不管是上吊还是割腕抑或是溺水,在前一瞬她都放弃了,她原本就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寻死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她做不到。她还有一点奢望,她总觉得江晚照会来救她,带她离开这四方的灰暗小院,和她和和美美地过完这一生。

    就靠着这一点奢望,不管那男的怎么对她,尹宛云也咬着牙挺了过来。她也想明白了贺溪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自己对着女人提不起兴趣,而他母亲却逼迫着他为贺家留后,他便借着别的男人的种当成是自己的,好全了贺母的念想。

    离经叛道的贺溪禹就是要这么报复他的父母,尹宛云想着,这孩子生了,贺溪禹也合该能放她走吧。她会离这徐州城远远的,让江晚照带着她去往天南海北,再也不要回这腌臜之地。

    这个时候的尹宛云,已经有点疯颠了。这点念想在她心里成了真,支撑着她活下去,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傍晚的时候,她都会痴痴地坐着望向小院的门口等着江晚照的出现,嘴角挂着笑意,好像下一刻江晚照就会打开那扇门带她走。

    “江郎~~~”从前艳若桃李的富家小姐,此时披散着头发,面庞苍白无血色,光着脚坐在连廊里,一声一声低低念着“江郎,江郎”,斜靠在房顶坐着的陶之凉都要感叹一句,“真真的是太可怜了。”

    可是这世间万般的无奈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精魅能左右的,上回一次好心帮了尹宛云一把,他就被天道小小的惩罚了一下。这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天上真的是有神仙的!但是这话他也不能告诉江晚照,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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