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征兵
东石城。
擒山拳院。
一墙之隔，大声吆喝、击打木人桩发出的清脆响声传出院外。
听这声音，路人大多选择退避三舍，路过时匆匆往里瞅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
角落里，沈乾击打着木人桩，不断的重复后，一招一式的动作由生涩逐渐变得丝滑。
“放饭了！”
听到这一声吆喝，学员们停止练习，三五成群朝食堂走去。
沈乾置若罔闻，直到日上三竿，温度炎热，继续练习可能中暑，方才停下。
微微喘息几下，他很快就调整了呼吸。
这是长春功带来的好处。
这套功法远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长期习练下来，不仅呼吸更加悠长，耐力也得到小幅度提升。
在学习武技功法，思考问题时，更加专注，悟性也有所提升。
走出练功场，沈乾没有前往食堂，向后院走去。
这里有一间面积更小的食堂。
沈乾简单要了几道小炒，然后要了一只空碗。
“一勺干到底，顺边慢慢起，心里不要慌，一慌全是汤……”
很快，碗中便盛了不少干货，沈乾老怀大慰。
端到一边，开始大快朵颐。
小食堂里吃饭的人比外面少很多，菜肴也更加多样、美味，甚至每天都会有一道特殊的滋补品供学员自取。
当然，能在这里吃饭的人，需要缴纳比外面的人多五倍的束脩。
普通学员每半年需缴纳二十两，而这些人则是一百两。
另外，负责教授武技功法的老师，两种学员也是不同的。
吃过饭，沈乾没有继续回练功场。
宣平坊位于东石府的西南角，擒山拳院就坐落于此，坊内百分之九十的区域都是一栋栋小型四合院。
这里是东石府的‘平民区’，虽然比起彻底沦为贫民窟的南城繁华不少，但这里的百姓生活水平也只是一般，鲜少见到高门大院存在。
回到四人在此置办的四合院里，沈乾叫来沈氏其他三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望着那张不起眼的黄纸，三人眼中皆是有着一抹兴奋。
“试试吧。”沈乾沉声道。
半年时间，他花费大量钱财购买药材和血食，加上日夜不停地刻苦锻炼，终于在昨天达到突破一阶武师的门槛。
与此同时，确认了他的实力后，沈乾获得了第一门武技——《擒山七式》。
这是一套配合气血使用的擒拿技巧，据传功师傅讲述，练到精深便可越阶制敌。
对此，沈乾表示毫不掩饰的怀疑。
不过他也没得选。
黄纸上记载的正是这一套武技的习练方法，行气路线和一段十几个字的口诀。
一个时辰后。
沈浪三人围成一圈，盘膝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愁苦模样。
“你们看懂了吗？”
“……”
“公子，这套武技的发力方式和行气路线是按照人类的身体设计的，我们用不出来啊。”
沈雪敲了敲眉心，道出原因。
沈乾闻言心中有些失望，不出所料，人类的武技不能原封不动的给点化生物使用。
难道点化生物就一直不能学习武技吗？
那岂不是永远都是半桶水，弱于同阶人类武师。
虽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沈乾心中隐隐觉得武技并非不可以给他们用，只是需要加以修改。
但是如何修改是一个难题。
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
这几天，他托一位家中经营医馆的师兄购买了几包虎骨粉末，大约有五份的量。
约莫月底就能凑够老黑进化所需的数量。
届时，沈乾麾下将同时拥有两位三阶点化生物，正式拥有与人类三阶武师抗衡的实力。
下午，日头稍过中天，沈乾返回了拳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道耀武扬威的吆喝从院子里传出。
“三场比试，失败的武馆出二十人入伍，胜利者则只需出十人即可。
逃跑者被抓住直接送进死囚营。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西军六千兵马此刻正在东石城外扎营。
府尊大人已率府城官员前去拜谒赵将军，诸位好自为之。”
说罢，拳院大门被狠狠踢开，撞在墙上，震落屋檐上的灰尘。
八字胡的青袍官员大步而出，身后是一队顶盔掼甲的士兵。
仔细辨认，可以发现士兵的面相与本地人有着些许差异。
待他们走远，沈乾从角落中走出，快步进了院子。
他急需得知此次征兵的一些细节。
穿过尘土飞扬的前院，一片风格雅致，假山流水的庭院映入眼帘。
平日里，缴纳第二档束脩的拳院弟子常常聚集于此。
沈乾找上一位熟人，正是前几天替他收购虎骨粉的曹师兄。
此刻，曹子轩站在池塘连廊中，一只腿踩在台阶上，望着水面，脸色有些阴沉不定。
“曹师兄。”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师弟。”
望着来人，曹子轩揉了揉脸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这位沈师弟入院不足半年，便即将破入一阶，这份天资才情在整个拳院中都属于上游水准，值得他用心结交。
沈乾主动开口问道：“师兄可是在为征兵一事发愁？”
曹子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强行征兵固然恶心，但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这些人被选上的概率其实很小。”
沈乾点点头，他知晓曹子轩这话的潜台词。
曹子轩出身的曹家以经营医馆起家。
坊间传闻，几十年前曹家先祖曾为大月朝太上皇诊治过恶疾，因此蒙受了皇恩。
经过祖孙三代发展，如今的曹氏医馆遍布东石府各个主要县城，辉煌时一度将医馆开到了青州城内。
虽然曹家的财、权在府城中都不算顶尖，但因其医者的身份，各大家族都会给几分薄面。
曹子轩作为曹家三代中的老三，在家族中也是颇为受宠。
征兵这种事，几乎与他绝缘。
而沈乾虽无背景，凭借卓越的天赋，拳院也不会舍得将他送出去。
“真正令我担心的，反而是这件事背后的东西。”
曹子轩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西军属雍州管辖，如今却被调动至青州驻防，甚至拥有了就地募兵的权利。
须知，武官最忌讳的便是擅自募兵，一个不好便会被朝中言官以谋反之名弹劾。”
沈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问道：“那青州军……”
“恐怕已是冢中枯骨，覆巢之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