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味道中仿佛不止有疲惫，还有忧愁
李烁笑得更开了一些，“萧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早有准备，但被直接拒绝，心里还是会失落。”
他从外套内侧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萧阳，“我是医生，在京西有名的私立医院，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萧阳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信息，浅浅一笑。
李烁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瞧我说的这话！我挺想再见到你的，但一定不想你因为生病来找我。”
“明白，谢谢李医生。”
“送你回家？”
萧阳摇头，“李医生快回吧。”
“相信我们会再见的，下次见面时，如果你还单身，希望你考虑考虑我。”
“伞留给你，”李烁把伞塞到萧阳手中，转身跑进雨里，“走了啊，萧小姐。”
李烁倒是个率真的人，萧阳瞬间松了口气。
望着已经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萧阳撑开伞，走出办公楼。
这场雨下了很久，整个京西都是湿漉漉的。两天后的中午，天才渐渐放晴，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一下班，萧阳就往医院赶。昨晚接到穆春雨电话，说穆笑之好多了，可以探视。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萧阳下车，看一眼医院的大楼，又转身去附近的商店提了一个水果篮。
这是京西最好的医院，人很多，但穆笑之病房所在的那层楼却出奇的安静，过道两边分别有几个壮汉来回走动。
穆春雨引萧阳进入病房，病房的布局像是一间公寓，有客厅、餐厅、厨房，还有两个隔间。
客厅一边的厨房里，佣人在准备晚餐，穆春雨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低声道：“在里面。”
萧阳走向那间房，穆笑之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姜晓敏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萧阳，招呼她进来。
“阿姨。”萧阳轻声喊人，小心地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姜晓敏勾起嘴角，拉着萧阳的手，“快坐。”
“笑之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错，刚睡着。”姜晓敏看向床上虚弱的小姑娘，满眼都是担忧和惊慌，“前几天发病，真的快吓死了。”
萧阳也望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穆笑之，喃喃道：“上次见她还好好的……”
“造化弄人。”姜晓明叹息，顿了几秒，继续说，“笑之刚出生没多久就查出来先心病，从3岁动第一次手术开始，就是无休止的治疗、吃药，前年那次手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指标都是正常的。她想去上学，家里拗不过，就同意了。”
“年初学校组织看科教片，不知道是她自己太激动还是怎么了，难受好一阵子。”姜晓敏压低声音，“如今，这心脏供体又难等……”
说话间，姜晓敏眼角已泛起泪光，“你可能不知道，笑之的爸妈是家族联姻走到一起的，夫妻俩没感情，这孩子出生没多久他们就和离了，之后她妈再也没有回来。笑之小时候基本住我们家，又乖，又招人喜欢，跟小风、小雨像亲兄妹一样。”姜晓敏拧着眉，声音有些颤抖，“她现在这样，真让人揪心。”
听到穆笑之的经历，萧阳惊讶又心疼，这个妹妹远比她想象的坚强。萧阳知道没有妈妈是什么滋味，穆笑之能每天都这样开心，实属难得。她不由得为穆笑之的处境感到惋惜。
萧阳垂眸，睫毛轻轻颤动着，静静地听姜晓敏说话，没注意姜晓敏已经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萧阳。”姜晓敏柔声喊她，“你遇到困难或者有不开心的事，要跟阿姨说，别自己扛。”
萧阳看向有些憔悴但仍然矜贵的穆夫人，嘴巴像灌了铅，重的张不开，只能不停地点头。
“哥，你回来啦！”伴着客厅外的开门和关门声，穆春雨说道。
“嗯。”男人应声，接着问，“笑之怎么样？”
“挺好的。箫秘书……”在里面。
没等穆春雨说完，他哥已经站在了门口。
萧阳立在床边，面前的穆春风眼底略显倦意，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她没有刻意去看他，瞟了一眼便知他心情不佳。萧阳低眉，恭恭敬敬的朝他喊：“穆总。”
穆春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我来看看穆笑之。”萧阳轻轻抿唇，“她还在睡觉，我就不打扰了。”
“萧阳，多坐会儿，陪阿姨说说话。”姜晓敏拉起她的手，又坐回椅子上。
萧阳浅浅一笑，又看了一眼床上安静的小姑娘，低声道：“笑之还在休息。过几天我再来，陪您好好说话。”
姜晓敏松开萧阳的手，“那我可等着你。”
“一定来。”萧阳拎起包，“阿姨，我先走了。”
姜晓敏冲门口的穆春风使眼色，“小风，送送人家。”
穆春风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阳经过他身侧时，脚步一顿，小声开口，“穆总，请留步。”仅仅是那短暂的停留，她也闻到了男人身上浓烈的烟草味。这味道中仿佛不止有疲惫，还有忧愁。
可此时，不容萧阳多想，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听见客厅的门已经关上，姜晓敏揉着自己的肩膀，问穆春风，“这几天去哪了？”
穆春风卸了力，无精打采地靠在门边，“出去办件事。”
姜晓敏点头，“看来是件重要的事儿，我猜……跟萧阳有关？”
穆春风沉默片刻，回道：“是。”
刚才感觉到穆春风看萧阳的表情有些别扭，果然被她猜中了。姜晓敏侧头，看着疲惫的儿子，关切地说：“跟小雨回去休息吧，你二叔等会就来。”
“别愣着了，回吧。”姜晓敏冲他摆手。
兄弟俩一起来到停车场，穆春雨很自觉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穆春风则坐了进副驾驶。
车子发动，穆春雨看了看身旁的哥哥，周身压抑的气息，已经让穆春雨感受到他心情很糟糕。
“没事儿吧？”穆春雨小心翼翼地问。
穆春风放低座椅靠背，身体结结实实的躺在上面，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开口道：“我去了趟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