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偶
晚上7点45分，任明琮如约与孙颢天互换了灵魂。
这一次，朝霞路写字大楼的电梯内，自动亮起的楼层按钮是，第18层。
任明琮走进第18层楼里，发现自己居然站在警察局的门口。
“你好，你是……”离门口最近的一名男警注意到了任明琮，主动上前来与他打了招呼，“隔壁分局派来的小孙吧？”
小孙？自己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是孙颢天的，小孙应该是在叫自己没错。任明琮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是。”
同时，任明琮从这名男警的工作牌上看到，他叫杜康为。
“过来吧。”杜康为把任明琮带进会议室里，里面已经聚集了好些警察。
任明琮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安静地听起了这次会议的内容。
乡政府准备在村内开发一个景区，但是有一块地始终拿不下。拥有这块地的那个村民，叫林石生。
林石生倒不是说反对乡政府征收这块地，不过他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他只是告诉征地的工作人员，这块地里埋着他的亡妻。
林石生还说，亡妻曾给他托过一个梦。在梦里，亡妻明确表示很喜欢这块地，不希望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她。
乡政府一开始只觉得是林石生的借口，根本是无稽之谈。可是后来在开发景区的进程中，只要一准备在这块地上动土，就会遇见各种怪事。
譬如动土的工人们会突然开始呕吐腹泻，又譬如推土机会突然出现各种故障等等……而绕开这块地往四周开发，这些怪事又都会完全消失。
这可愁坏了负责开发景区项目的工作人员。领导不信邪，觉得是目前项目的负责人不够硬气，于是调来了一位手段强硬的新负责人，蔡坤。
没想到，蔡坤还没开始指挥，就在进村居住的那晚，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毒蛇给咬伤了。
蔡坤再一次验证了，谁敢动那块土地，谁就要倒霉。这仿佛是一个诅咒。
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还是有一位新的负责人出现了，他的名字叫，吴有谋。
吴有谋一刻也没有耽搁。他在进村的第一天，就大刀阔斧让挖土机开始工作。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谁敢动这块土地，谁就要倒霉的诅咒，再一次发生了。
并且这一次发生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好像埋在这块地里的亡灵，被彻底激怒了。
结果就是，挖土机的司机黄金水和吴有谋，都被炸死了。炸死他们的，是一个被埋在土里的炸弹。
这已经发展成了一起刑事案件。第一嫌疑人自然是这块土地的拥有者，林石生。
可是，警方始终找不到林石生作案的证据。
“我就不相信他有这么神通广大！”缪局把这起案件的资料，狠狠地砸在了会议室的办公桌上。
“所以我们的新策略是，安排一个卧底去接近林石生。”杜康为拿出同事们最新打探到的消息，“我们了解到，林石生是一个醉心制作人偶的匠人，他一直在招学徒。”
“卧底的人选已经有了吗？”缪局默许了这个新策略。
“是的。”杜康为望向任明琮说道，“隔壁分局派来的小孙，就是我们的卧底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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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琮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个时空让他觉得越来越离奇了。卧底？他好像只在电影里了解过。
幸亏，只是派他去当一个接近普通人的卧底。如果是派他去当一个接近大毒枭的卧底，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巴车已经开到了明月村的村口。任明琮下了车，然后按照杜康为给他的地址，找到了林石生的住处。
林石生的家是木砖结构的老房子。门口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绿植。植物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任明琮稳了稳心绪，然后敲响了林石生家的门。
“你有什么事？”听见门外有动静，林石生便走了出来。
“我听说您这儿招制作人偶的学徒。”任明琮用了敬语，“所以我特意登门拜访。”
“进来吧。”
谦和有礼这招对林石生似乎很管用。
任明琮跟着林石生进了屋，他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看来，林石生还喜欢用香。
屋内的摆设很简约。在一张很大的方形木桌上，任明琮看见了上面摆着的各种各样的小人偶。
“他们看起来太精致了，就像真的人一样。”任明琮忍不住发出感叹。
“不做得真，他们怎么会有灵魂呢？”林石生边说，边奇怪地笑了起来。
“有灵魂？”任明琮有些愣怔地问。
“你为什么想学制作人偶？”林石生岔开了话题。
杜康为给任明琮的标准答案是，想要把这种非遗手工传承下去。但见到林石生本人后，任明琮决定擅自改掉这个答案。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喜欢，想要学。”
林石生盯着任明琮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可以留下来。”
“谢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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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生的人偶做得极好，他做的大多数都是些能够立在手掌心里的小人偶。
有纸人、木人、泥人、瓷人、锦缎人、蜡像人等等……真的是琳琅满目。
不仅如此，任明琮还发现，林石生似乎还喜欢给他做的小人偶制造世界。譬如这个长发飘飘，肤白貌美的女人偶，林石生就不会让她只是呆呆地站立在那儿。
林石生会让这个美女人偶手捧一束鲜花，然后坐在秋千上，出神地望着远方。就好像，她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似的。
以至于，那个夜晚，村里因为强对流暴雨停电。任明琮在烛光中望着那一大桌子的人偶，忽然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不做得真，他们怎么会有灵魂呢？”
林石生曾说过的那句话，倏地闪现在任明琮的耳边。
难不成，林石生还能让这些小人偶有灵魂，然后操纵它们去做些什么？任明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接下来几天，任明琮就亲眼见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