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端倪
岳山海站在任明琮家的大落地窗前，等待着日落。
今晚是岳山海自己主动提出，要来任明琮家过夜的。他觉得有任明琮守护着他的身体，他会比较安心。
对此，任明琮也欣然答应。
“你在想什么？”任明琮走到岳山海的身边问。
“在想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下一瞬，岳山海就感觉到了浓重的困意，向他袭来。任明琮顺势，把岳山海稳妥地安置在了床上。
岳山海再醒过来时，眼前果然出现了任明琮说的，墨绿色的781路公交车。
戴着墨镜的司机看了一眼岳山海，冷哼着说道：“又换了一个人来。怎么，当咱们这儿是旅游景点吗？”
没等岳山海反应，司机便一脚油门驶离了。他忙得很，没空去管别人的闲事。最多，也就是嘴瓢一下而已。
岳山海按照任明琮的指示，沿着右手边的方向一直朝前走。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见到那间破旧的小电影院。
岳山海刚想走进去，一个老伯就先从里面出来了。
岳山海心想，这就是陈老伯吧。
“你是来看电影的？”
“不是，我是来替小任顶班的。”
“你进来吧。”
陈老伯把岳山海领进电影院的小房间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陈老伯提醒岳山海：“晚上想来我这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可不少，你可要仔细甄别才好。”
天黑之后，不久就有人来敲电影院的门。岳山海都会问她们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但没有人，能对出他在等待的下一句。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我俩来到烤鸭店。”
“口水流下三千尺。”
“男友口袋没带钱。”
他们俩第一次约会时，岳山海就粗心地把手机遗落在了车上，最后是李碧之结的账。这首打油诗，也由此而生。
岳山海有些激动地打开电影院的大门。李碧之正站在门外，她的一双眼，含着笑，似乎又带着泪。
“女士，我们电影院天黑之后不营业。”岳山海故意这么调侃地说，他不想两人的相见太显哀伤。
“我知道。”李碧之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岳山海，“所以我只是来看看电影院，不看电影。”
“那你可以进来。”
“谢谢。”
李碧之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下一瞬，她就被岳山海拥入了怀中。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李碧之女士，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岳山海掏出一枚自己做的戒指，单膝跪地。在来电影院的路上，他看见了长在路边的嫣紫色的小花，心念一动，便连茎摘下，做成了这枚戒指。
“我愿意。”
李碧之喜极而泣地说。但是，她却没有伸出手，去接受岳山海的戒指。
“山海，我们已经是阴阳相隔了。”
“碧之，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李碧之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掌心，摊开给岳山海看。
“山海，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岳山海不解地看着李碧之的掌心里，那个若隐若现的数字“5”。
“意思就是，我能从人间把灵魂吸引进这里的次数，只剩下5次了。”
“然后呢？”岳山海心急如焚地追问，“你会怎么样？”
李碧之抬起眼，眷恋地望着眼前人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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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任明琮给醒过来的岳山海递去一杯水。
“怎么样？昨晚还顺利吗？”
“嗯，我见到碧之了。”岳山海喝下一口水，轻叹了口气，“你所说的一切果然都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是谁杀了她，你们讨论出什么头绪了吗？”
“没有。碧之的生活圈非常简单，她平常接触的人基本就是医院里的同事，在她的职业生涯里，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医闹事故。所以，我们真的想不出谁会杀害她。”
“难道李碧之是被误杀的？”事已至此，任明琮不得不转换思考方向，“会不会凶手原本想杀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弄错了人？”
“就算是误杀，这个害死了碧之的人，也一定是认识她的人。否则，凶手怎么会知道她的家在哪，并且还进到她的家里，制造出她是自己出走的假象？”
任明琮点点头，同意道：“我也一直认为，杀死她的人，一定是熟悉她的人。”
“还是得从她周围的人开始查起。”岳山海决定了今后行动的方向，“今天我就去医院故意散布一些，关于碧之可能已经遇害了的消息，看看有谁会上套。”
“我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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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海做完手术，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爱心便当。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份便当了。送便当给他的人，是同一科室的护士刘芳娜。
岳山海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在李碧之还没有失踪之前，这个刘芳娜一直都没有表示过对他的好感。而在李碧之失踪之后，她却开始频繁地向他示好。
这是不是表示，对于李碧之的“失踪”，刘芳娜是知道些什么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岳山海决定好好地会一会刘芳娜。
“小刘，谢谢你的便当。”岳山海把洗好的饭盒还给刘芳娜，并且说道，“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给我送便当了。”
“怎么了？我做的不好吃吗？”
“不是。”岳山海不打算拐弯抹角，他直言道，“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你这样做，对你和我的名声都不好。”
“岳医生，李医生并不珍惜你，不然她不会让你求那么多次婚，都还不答应嫁给你。”刘芳娜主动握住岳山海的手，“她不要你，我要你。”
岳山海一把拨开刘芳娜的手，严肃地说：“我会等到她愿意的那天。”
“她不会回来了！”刘芳娜忽然情绪激动地喊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刘芳娜，5号床的病人需要换药，值班时间你在干什么！”同科室的黄德林医生，突然出现，粗暴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抱歉，黄医生，我马上去。”
岳山海望着刘芳娜匆匆离去的背影，又回想着黄德林刚刚露出的凶狠的眼神，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