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麻雀的视野
周宇航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今天似乎也是毫无收获的一天，沉闷的空气让他感到窒息，天空中密布乌云，暴雨快要来临了……
叮叮——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周宇航心中一紧，急忙伸手将手机掏了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来消息很可能与案件有关，说不定就是什么重要线索或者关键信息，绝对不能错过。
当他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发件人时，不禁感到一丝疑惑和诧异：白乐？为什么是他？刚刚自己的确拜托过他留意消息，但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特别亲密，只是在比赛中有过一面之缘。白乐为什么会主动联系自己呢？难道他真的有线索？
带着满心的疑问，周宇航点开了这条短信。短信的内容让他有些惊讶——白乐说虽然自己还没有确切的线索，但他的人脉资源还挺广的，愿意主动协助周宇航调查那起离奇的失踪案！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周宇航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对白乐并不是很了解，不确定是否应该接受他的帮助。然而，眼下案件毫无头绪，如果有更多的力量参与进来，或许真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周宇航紧紧握着手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立刻回复了白乐的短信，感谢他的热心相助。他们约定好今晚就在周宇航他家见面，详谈关于失踪案的细节。
当晚。
当白乐带着森林女孩到达周宇航他家时，周宇航已经在等候多时，周宇航显然有些意外白乐为什么要带上又一个陌生人，白乐当然不会说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把自己弄死，而是说她天生聪慧，可能对案件有独到的见解。
三人面对面坐着，白乐神情专注地听周宇航讲述着每一个细节。白乐展现出了专业的一面，他分析着案情，提出了一些独特的见解。
“我认为这个失踪案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我们需要深入调查，找到关键线索。”白乐的眼神坚定。
周宇航点点头，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有人能陪着他一起解决问题，这让他缓解了不少压力。“谢谢你，白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而且这个案子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答案的。”白乐微笑着安慰道。
“咕！”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好像是在附和白乐的说辞。
“宇航，你现在手里有着案发附近的监控吗？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是我从派出所那里复制的，”周宇航拿出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这些监控我都看了不下一百遍了，但实在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他们上一秒还好端端走在大街上，下一秒便像水蒸气一般蒸发掉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白乐皱着眉头，点开了推测的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画面。
他以最慢的速度播放着意外发生时的录像，三个脑袋凑在电脑屏幕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画面中两个老人各拎着一口袋食物在靠墙的街边慢慢走着，由于当时已经天黑，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
“路上就他们两个人？”白乐若有所思。
周宇航点点头，“因为我父母住的郊区比较偏，人少是很正常的，要是有目击者的话，调查应该就不会如此困难了。”
两位老人像往常一样慢慢走过监控范围，却没有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下一个监控里，仿佛监控的尽头有一扇看不见的异世界传送门。
白乐眉头紧皱，他不信邪般把老人消失前的画面放大反复观看，希望能找到什么违和的地方，但他们真如周宇航所说的那样，像水蒸气一般消失了。
“咕……咕。”女孩扯着白乐的袖子，她用手指着屏幕想要表达些什么。
周宇航有些讶异地问道：“你这位朋友……不会说话？”
白乐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会，只是她不喜欢。”
难道她还真看出来点什么了？
白乐把画面暂停在两个老人消失前的最后一帧，然后向那女孩投去询问的眼神，“画面里有什么吗？”
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咕！”
她用食指触摸着屏幕，认真地在上面勾勒着什么……
周宇航眼前一亮，难道她看到什么了？他从一旁的笔筒里取出一只红色的油性笔递给女孩：“你可以用这个在屏幕上把你想说的画出来……”
女孩听懂了周宇航的话，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一只红色油性笔，开始在屏幕上面勾勒起来。
她用笔在屏幕上面轻轻勾画，她的动作很慢，似乎那平平无奇的监控画面上真有什么似的，白乐和周宇航在一旁安静地观看着。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手上描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画的画面从一开始的有迹可循变得越发杂乱无章，就像是小孩无意义的涂鸦。
周宇航看着屏幕上越发光怪陆离的涂鸦，他纠结地看向白乐，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这东西的含义。
“别急，她还在发力，再等等。”白乐双手交叉作沉思状，实际上他也对这女孩的描出的画面一窍不通。
滴答……
就在女孩奋笔疾书之时，她的身躯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一滴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在桌面。
白乐大惊，他赶忙拿走了女孩手上的油性笔阻止了女孩的行为，虽然不清楚她为何开始突然流鼻血，但从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来看肯定和现在做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悠着点悠着点，你可别死了……”
白乐一手捏住她的鼻翼，另一只手用纸巾轻轻擦拭着那汩汩涌出的鼻血。
周宇航见状赶忙倒了一杯热水递来，他看向白乐：“你这朋友是怎么回事。”
白乐看向那电脑屏幕上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涂鸦，“和这段视频有关系，她耗费了太多精力。”
“抱歉，”周宇航微微低头，“那……她的这幅作品的含义是什么呢？”
半分钟过后，女孩总算是止住了鼻血，白乐给她找了一张毯子搭在她身上，让她去一边休息。
至于怎么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和周宇航解释，那就交给他了。
白乐死死地盯着女孩的鲜红色涂鸦，试图从中窥探出什么……
等等……
白乐似乎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就在离镜头不远的地方，在没有被那红色浸染的一处，那里有一只麻雀……
白乐两眼放光，他把镜头放大，由于镜头离它不远，所以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只麻雀的侧颜，它露出了异常吃惊的表情，但是在周宇航和这个女孩的视角里，他们只能看见这有一只麻雀，并不能知道它在想什么，高兴还是悲伤。
“有什么线索吗？”看见白乐这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周宇航难掩激动地问道。
“啊，嗯，看出来了一点，但还不是很明显。”
白乐现在还不能告诉周宇航自己可以读懂鸟的表情这件事，现在对他说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多半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神棍，从而不再信任自己。
是了，白乐极速开动大脑，得出一个可能性极高的推测，那麻雀看见了人类没法看见的东西。
这也就代表着白乐的推测基本正确，案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洛伊特尔。
人类视觉能感受到的只是色光的三原色，也就是红、绿、蓝，我们所认知到的各种颜色无非是这几种颜色的各种搭配，可鸟儿不同，鸟儿除了能感知三原色外，还能感知人类不可视的紫外线。
洛伊特尔只需要在身体上覆盖紫外线，在人类的视角内，便是透明的，这可以解释失踪者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
逻辑上讲得通，但还需要继续查证，这一步更简单了，只要去问一问案发现场附近的鸟儿就可以了。
但是这些推测还没办法给周宇航说出口，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白乐瞥了一眼一旁的女孩，她画的这一堆杂乱的线条是什么？难道她可以看见？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这姑娘有秘密也很正常，毕竟她以尸体状态在森林里待上五六天却依然没有腐烂，真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你看出来什么了？”周宇航继续追问道。
白乐拿出手机把这幅杂乱的涂鸦给拍了下来，随即拿起纸巾给这些痕迹全部擦掉，他随口胡说道：“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违和感，我不好说，先继续看看你姐姐失踪时的画面吧，说不定可以联系起来……”
周宇航目光凝重地点点头：“好。”
周宇航熟练地打开另一份文件，里面是她姐姐消失前的监控画面。
“我姐姐失踪的地方离我爸妈失踪的地方有一公里远，而她们消失的时间却相差不过二十秒，失踪的方式却是一模一样的，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在这曲折的巷道间移动这么远的？”
周宇航说出来困扰在他心中已久的疑惑。
白乐心里一沉，人？当然没有哪一个人能做到这种事，但洛伊特尔肯定可以……
和刚才一样，白乐用最慢的倍速把视频完整看了一遍，在没有发现异常后继续钻研她消失前的瞬间。
在有心看无心的状态下，尽管在画面尽头消失前的周宇航姐姐已经是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但他却真的看到了一些有用的细节。
白乐继续把画面放大，把电脑屏幕转向周宇航，“你来看看，你能看到什么异常不？”
周宇航死死盯着屏幕，尽管他已经看了很多次了，难道真还有自己没发现的细节？
画面中的女子一边走路一边看着手机，似乎和大多数常见的低头族没有什么区别，周宇航提醒过很多次让她不要那样做，但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过来。
她就那样走着，然后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来问题。”周宇航皱眉说道。
“你注意看你姐姐她的头，特别是消失前的那短短一帧画面。”
白乐再次向他反复播放起这段让周宇航有些窒息的影像。
经由白乐的提醒，周宇航带着目的去复盘时果然看到不寻常的迹象。
“在走出监控消失前，我姐姐她好像抬了一下头？”
白乐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让周宇航看到的。
周宇航依旧眉头紧锁，他追问道：“你觉得这个抬头有深意吗？”
白乐沉默片刻，解释道：“你觉得人为什么会抬头？”
周宇航低着头思考起这个问题，“抬头，可能是因为感知到了什么东西，比如听到了汽车鸣笛，或者有人叫她，不过也可能是她看手机看久了脖子有点酸想要活动活动。”
“正解。”
白乐肯定了周宇航的说法，继续说道：“但一般来说，想要活动身体的时候我们一般会先让身体各个部位先放松下来，可是你看，你姐姐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手臂依然处于一个弯曲拿持手机的状态，所以说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有，但很小。”
周宇航握拳抵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那应该是第一种可能，她感知到什么了。”
于是两人观看周宇航姐姐消失时附近的监控，希望能看到有什么能吸引到她抬头的线索。
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周遭除了她姐姐一个人外便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车辆经过。
“我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画面都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父母那边也好，姐姐那边也好，都是孤零零的人，白乐，你觉得吸引我姐姐注意力的是什么？”
“唉……”白乐缓缓叹气，“我其实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你可能不愿意听。”
听到这话，周宇航心中一阵悲凉，尽管如此，他还是苦笑着说道：“你说吧，虽然不情愿，但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