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不由己
山腰的石阶上，火焰燃起，远远地望去如同一朵火烧云。
李浔手持火剑，火焰向四周扩散，众人纷纷散退。
“竟然如此恐怖……”
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秦焰即便已经心中早有提防，但在火焰燃起的那一瞬间心中还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火焰传来的温度，周围原本茂盛的草木此刻也被热浪烘烤出水分。
“要速战速决。”
李浔在心中嘀咕一声，向左向右分别出了两剑。
“偏了？”
一旁观战的秦涛看出些许不对，他眉头微皱，低声思考道：“不……不对！”
看了眼自己等人所在位置，秦涛恍然大悟：“他是想瓮中捉鳖！”
自己等人本就在山腰位置，继续向前便是向上走的山路，先向左则是秦家众弟子居住与修炼的地方。
右侧有一片空地，自己等人为了不受攻击牵连便是来到右侧的空地处。
李浔两剑一左一右，便是封住了左右两片空旷的地方，只给秦焰留下上下山的台阶。
果不其然，在李浔的猛烈进攻之下，秦焰只能先向山上躲去。
“得提醒一下秦焰……”
秦涛在心中暗自盘算，“秦焰如果这么快就败下阵来，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示威的作用没起到不说，还被广仁来了一个下马威。”
打定主意之后，秦涛微微上前一步，刚想开口，一人便挡在身前。
秦涛望向面前少女，不悦道：“如梦大侄女这是想怎样？”
“谁是你大侄女？”
武如梦蹙起眉头，对老者的称呼心中有些建议，道：“你别想干扰切磋。”
被拆穿了心思，秦涛老脸显得有些挂不住，他怒道：“身为晚辈，对待长辈要懂得谦逊有礼。至于干扰切磋，更是无稽之谈！”
“反正你别想过去。”
武如梦态度强硬。
“小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涛一只手伸出，打心里对武如梦不满，自己一路也算是礼数有加，于是呵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替你家中长辈教导……”
秦涛五指化掌，重重向前推出。
“教导……”
秦涛有些结巴起来，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手掌推出，推到一半便被武如梦单手接下。
而武如梦的手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挡住他的身前，任由他如何用力，武如梦纹丝不动。
“你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浑厚的气机！”
秦涛不信邪，他不相信自己精炼了十几年，如今比不上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女！
双脚如同老树长根一般扎进地面，秦涛在腿部弯曲的同时骤然发力，“给我……”
“哎哎哎……你怎么退了！”
谁料想，武如梦身形一闪，竟然撤回了手。
秦涛用尽全力的一掌，结结实实落在山腰上。
咚！！
秦涛的右臂如同一个钉子一般扎进大山的山体之中。
山上的碎石滚落，零零散散的落下。
“为什么这块石头如此坚固！”
秦涛想要闪躲，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刚刚好好卡住一块山石的石缝之中，任由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手臂。
没人注意到，大帽子遮挡的面容下，艾薇儿嘴角勾出坏笑，“让你找事！”
碎石落下，叶子与碎石子落在秦涛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山林中落难归来的求生者一般。
“三长老！”
周围的弟子一哄而上，手忙脚乱的去帮忙。
“给我滚开！”
秦涛怒吼一声，推开围上来的弟子们，同时左臂按在山上，脸上青筋暴起，“给我出来！”
山坡再次震动，手臂随之拔出。
“呦，这不是秦长老吗？这是在练铁砂掌？”李浔笑问道。
凭借明烛的力量，李浔也是很快结束了这场切磋。
“见笑了。”
秦涛眼底闪过凶意，脸上却扬起谦和笑容，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山路本就狭窄，没有台阶的地方又不方便移动，再加上两处空旷地方已被李浔提前断了路。
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李浔身后跟着衣物被烧出破洞，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秦焰。
此刻的秦焰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低垂着头，“三长老……”
“不孝子孙，竟然敢冒犯来的督察大人们！”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秦涛左手化拳，重重锤在秦焰胸口处。
闷哼一声之后，秦焰当即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肋骨被断，秦焰只觉得气血不顺，头晕眼花。
“哼！这小子真是大胆，竟敢叨扰各位督察大人，真是死不足惜。”
秦涛淡淡望了秦焰一眼，接着又堆起谦和笑容望向李浔道：“不过，秦焰终究是一个小辈，犯错便改就好。”
犯错就改就好？
艾薇儿以为秦涛在替自己辩护，反驳道：“改当然要改，但犯的错也应受到……”
“好！”
秦涛忽然大笑，声音洪亮，“督察大人说的好！秦焰！”
秦焰身躯一颤。
“不好！”
李浔暗道不好，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秦焰本就离李浔较远，秦焰忍痛猛然发力，竟直直从崖边跳下！
众人皆是大惊，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有秦涛眼底闪过一丝怨恨与得意。
秦焰在跳下崖的那一刻，闭上了双眼，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身为秦家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活于世，命不由己。”秦焰心如死灰。
他身为一个外系子弟，即便拼尽全力去练剑，但没有资源，没有背景，最终仍然只能沦为一个随手可丢的弃子。
这一生，有不甘吗？
心中，有怨吗？
有！
但，又能如何？
秦焰绝望的闭上双眼，安静的等待死亡。
咻！
空气摩擦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围的空气也被拉扯成风。
秦焰震惊的张开双眼，他发现自己下坠的身体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
艾薇儿手中魔法杖闪烁着明亮光芒，“梦梦！”
武如梦悄然而至，她单手拽住秦焰手臂，双腿发力，借助峭壁上的岩石，一跃来到山腰上。
秦焰被武如梦救上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反而是惊慌失措的看向秦涛，一时间竟然不知要说些什么。
刚刚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秦涛双腿发软，但他目光停留在秦涛身上，语气哀求，“三……三长老……”
“真是废物。”
秦涛小声嘀咕一句，随后一脸哀痛之色，颤颤巍巍地向秦焰走去，满脸心疼道：“秦焰，一场切磋而已，何至于此啊！”
秦焰行为举止看似浮夸，其实心思缜密，他即刻便听出来秦涛话语中的意思。
既然死不成了，那就换种方式拖臭督察员的名声。
“打晕他。”
未等秦焰有所行动，李浔率先开口，武如梦一手刀直接打晕秦焰。
“这种把戏没什么意思吧。”
李浔面色不善的盯着表里不一的秦涛，一字一句问道：“秦家这是想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