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叫九书的男人
“被打的人是你?”
李槐满脸不信,他昨晚见过唐心,唐心个子不高,体重中等。想打过眼前这个一米七八的壮硕成年男子,从理论上看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说按照金艺的回忆,受到家暴的人应该是唐心。
“真的,你们要信我,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从小就是乖孩子。从来没有打过人,反倒是我的好脾气,让我在上学时代受到霸凌。”
九书急于自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被打的伤口。”九书把长袖整个脱掉,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抓痕证明了他说的不是假话。
“你这么大个子,为什么不还手,你用点力力应该就可以制服她吧。”李槐转了一圈,查看九书的伤口。
除去大的斑痕之外,的确有爪印,是女人做的美甲留下的。
“我这么大的男人跟自己老婆动手,要是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再说,我。我被她打成这样,我也不好意思说啊。我爱她,才没有反抗,谁知道她之后有变本加厉的对待我。”
九书眼睛不大,眼角残留的眼屎还在,看样子是几天没有洗漱了。讲到这里时,九书的眼睛微微发红。
“她怎么对你了?”金艺说道。
“有一天,我看见她在家里的厕所里弄水泥,我就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她说厕所的隔音不好,,会让邻居听见,我也没有反驳她,任由她去做了。”九书道。
“等下,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家还挺大的,小区也算高端,一层不是只有两户人家吗,还怕隔音不好?”
李槐充满了疑问,以至于老刘头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男人稍微有不正常的地方出现,蜘蛛就会带着男人来一次云中蹦极。
跳楼鬼正在男人头顶的天花板上匍匐着,只等待李槐的命令。
“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隔音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我。自从厕所重新铺了一层隔音设施之后,我每天的噩梦就开始了。她经常在厕所里对我施暴,只要把门和窗户关起来,我的声音就不会传到外边去。楼下和楼上的住户都听不见。”
九书悻悻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呢?或者说是去找她的父母去说这些问题。”金艺说道。
“没用的,她每天都是那样的状态,我有想过去寻找她的父母。我只要一有这个念头,她就扬言要杀死我。我没办法,我想躲在工厂里,她也会到厂里去找我。她是个疯子,比喝醉酒的人还疯。她会在厂里散播消息,说我是个在外面养小三的男人,厂里的同事排挤我,我也待不下去。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只好妥协。”
九书把一瓶啤酒全都灌进了喉咙,气泡和酒精刺激着他的食道,让他勉强有勇气说出这些。
“你说,她其实很早就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李槐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许愿鬼昨天跟她说过,唐心的死亡时间是02:44分,金艺则是晚了一分钟。
结合金艺和他自己的经历,应该就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只有一个让人容易忽视的地方,那就是日期。许愿鬼只是说了时间,没有说具体的日期。
李槐看了眼跳楼鬼,具体情况只有跳楼鬼清楚。很可惜,跳楼鬼不会说话,它只会杀人。
“大概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那天我在加班,厂子里有一批新的订单。我忙到晚上,回到家里时,唐心已经在床上睡觉了。我很庆幸晚上不用去面对她,结果等我也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唐心已经不在床上了。唐心站在阳台边上,她的状态很诡异,不断地一前一后的走着,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我急忙想要上去抱住她,结果晚了一步,唐心当着我的面跳了楼。”
“我当时都快被吓死了,我直接冲了下去,到楼下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等到我再次回家的时候,唐心安稳地在床上睡觉,我以为我是眼花了,摸了摸她,她有体温,还在说梦话,我把心放下。”
九书不再说话,两眼空洞的看着远处。
李槐听完了九书的讲述,反复在脑海中和金艺说过的话比对。
肯定有人说了谎,李槐心底里是更愿意相信金艺的。要不就是九书已经被吓疯,现在说着疯话。从外表上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李槐起身,拉着还有话没问完的金艺就走了,九书站起来送客,满脸不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等两人出了小区,金艺的话匣子再也忍不住了。
“你怎么就拉着我走了,这男人的话这么多疑点,你就不管了?唐心主管人在哪,都不知道现在。”
金艺气呼呼地把手松开,抱着肩膀问道。
“你看连你都看出问题了,我能不知道吗。我现在不能确定,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去确认一下。”
李槐解释道。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这个男的骗了我们,要么就是骗了我。”李槐说道。
“啊?我骗了你?你疯啦。”金艺气呼呼地小拳头举起,说是要像唐心一样家暴李槐。
“笨啊你,肯定是这个男的有问题。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我们在他的家里总共待了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个男的看似一边在和我们说话。又是抽烟喝酒的,他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厕所。你记得昨天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被困在十三楼的时候,唐心变成拖把一直在拖地,但她始终没有进过厕所。”
“这说明什么?”李槐说道。
“说明什么啊?”金艺把手放下,叉着腰,仔细思考道。
“也是两种情况。”
“第一,要么厕所里有什么唐心内心珍视的东西在,她即使变成了傀儡,也不愿踏踏足厕所一步。”
“第二,要么就是唐心害怕厕所,她压根不敢进去。厕所里有什么唐心害怕的东西,是她的噩梦。”
“我更倾向于第二点。”李槐把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