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九书
男人自称叫九书,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书本的书。
九叔在制造假人模特的工厂上班,当个管事的,平常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要做。打打单,出出库,刷刷手机,一天时间就过了。
九书所在的厂在赤海市的郊区,倒是离金艺的家不远,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工作制度是双休,而唐心是单休。
九书基本上保持着早十晚四的工作状态,在厂子里算是老人了,也没人管他,手机上可以远程打卡,不用安心考勤的问题。
唐心时常加班到十点十一点的时候,有时候更晚,每天回到家里就看见满地的烟头和无数乱放的空啤酒瓶。
九书的手上有伤,食指中指上都有。
九书从地上拿起半瓶没喝完的啤酒,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喝了起来。李槐注意到九书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厕所的位置。
“九书,你的真名就叫做九书吗,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吧。这是外号还是?”李槐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这不是外号,书是书本,不是叔叔的书,我姓杨,一般别人都喊我九书。”男人抿了一口酒,喉咙长期被烟酒所浸泡,不免得有些发痒。
九书一直在轻微的咳嗽。
随后李槐和金艺一起和九书聊了些有的没的,拉拉家常,增进一些关系。每当聊到唐心的时候,九书总是以喝酒为借口,不提唐心的事情。
李槐看着面前长相温文尔雅的男人,总感觉哪里不对。看面相,九书应该不是那种会家暴的人。
“那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说一些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李槐侧面引导着九书。
“没,没有。”
九书的回答很不自然,下意识重复了一下。
“那真的没有的话,那我们就走了,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过来。”
李槐起身就准备带着金艺一起走。
唐心和九书的家很大,光客厅就比金艺的家都大了。自从掌握了跳楼鬼的力量之后,李槐本能的察觉到,这个家有古怪。
古怪的地方他没看到,但李槐已经起了疑心。
按理说,唐心应该和金艺老刘一样,已经复活了,但是李槐扫遍了唐心的家,始终看不见唐心的身影。
他和唐心相连的线到这里就断了,根本感应不到唐心所在的位置。
“等,等等。”
九书一见李槐和金艺要走,急忙起身,酒瓶子随后一放后被打翻,啤酒沫撒了一地。
“最近,我遇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九书的声音很怯懦,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李槐的眼睛,一直盯着不断滚动的啤酒瓶。
“嗯,我们来也是想问问这方面的问题。九书,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来见唐心的,她人在哪里?”
李槐目光炯炯有神,看得九书不敢对视。
“什么,什么意思,她不是跳楼死了吗?什么叫你是来见她的?”
九书很害怕,额头冷汗直冒。
“唐心的尸体被人发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怀疑她根本没死,或者是被人救了下来。”
李槐胡编了一些信息,唐心的尸体去向,他是清楚的。被敛尸过后,又回到了她每天待着的办公室。
这是跳楼鬼的灵异力量。
“她,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们别来问我。那个女人是疯的,是疯子,我很恨她巴不得她死,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九书发疯似的抓着头皮,不断地抠挠,手指甲里塞满了自己的肉屑。
“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跟我们讲,我们可以帮你。我是唐心组里的实习生,除了我师傅之外,每天我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唐心主管了。”金艺按住九书的手,用话语轻声安抚着。
九书的眼睛猛然间长大,死鱼一样看着金艺,一字一顿道:
“我怀疑一件事情,唐心之前就死了。”
金艺捂住了嘴巴,“什么”。
李槐坐回到男人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讲出来。”
九书重新打开了一瓶啤酒,吨吨吨地喝了几大口,说道:
“我和唐心是前年结的婚,我年纪比她大,我今年三十五岁。我和她是通过媒人相亲认识的,认识之后双方都觉得谈的来,感情进展的很快,不到半年我们就领了结婚证。身后生活一直很平淡,我们也没想着要孩子。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好个酒跟烟,没事就和朋友同事聚聚。她忙着事业,一心想做个女强人,我也想让她有更好的发展。”
九书咽了口唾沫,点起一根香烟道:
“我跟她婚后一直很甜蜜,虽说我不是那种会喜欢给伴侣浪漫的男人,但也会为了她做一些事情,给她陪伴和包容。唐心的脾气一直不是太好,有时候在公司里受了委屈,就会回来对我发火。我一直忍着,从来没有还过嘴,动手打过她。”
“直到上个月吧,我记得是六月份的末尾,唐心那天加班回来,情绪一直很不对劲。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我去敲门,她也不理我,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在门边跟她一直说话。”
“我记得和她一直聊了好久,她有时候会回应我,但次数不是很多。我一个人说话说到了半夜,困得睡着了。直到大半夜我醒来之后,看见唐心拿着菜刀站在我的身前。她一直笑着,那种很恐怖的笑容,你们能理解吗。”
“她要拿刀砍我。这是我的第一直觉。不是那种夫妻吵架间的动刀动枪,我能明显感觉到唐心是真的准备砍死我。我很害怕,过了几分钟,唐心把刀放下,抱着脸开始痛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金艺打断了男人的讲述,因为通过她对唐心的了解,再结合一点公司的小道消息来看。唐心明显受到过家暴,而且不止一次。
“你是不是动手打过她?”
金艺义愤填膺地讲道。
“什么?怎么可能,被打的人是我!”
男人几乎是吼着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