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战
第四十二，二战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这一战，打出了明军的自信，明军的骨气，让明军彻底摆脱了对鞑靼人的恐惧阴影，让明军从此扬眉吐气。
战损奏报摆到了朱厚照的书桌上，上面的数据让朱厚照和王守仁，杨一清等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数据。
飞龙军：伤一人，烫伤。在给炸弹点火时被火信烧伤。
神机营：无人伤亡。
三卫精兵：亡七人，伤七十人，而且都是轻伤。
这个数据太让人振惊了，打了半辈子仗的杨一清颤抖着双手想把那个奏章拿起来再仔细看一遍，可过于激动却怎么也拿不起来。“这……这真的是咱们的伤亡数字？”杨一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怪杨一清会如此反应，以往的在和鞑靼的战斗中基本上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甚至更多。如今这样数据说明这场战争完全是压倒性的胜利，怎不令他吃惊！
“陛下，如此辉煌的战果，老臣建议应当好好犒赏三军！”朱厚照哈哈大笑两声，“杨尚书所言极是！拟旨，犒赏三军！
达延汗那边的情况可谓是惨不忍睹啊！他率领的十万大军，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后，能够逃回草原的竟然不足七万之数。这意味着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伤亡人数高达三分之一！更让人困惑的是，这场失败来得如此莫名其妙，士兵们在一片恐慌中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斗志和勇气。这样的惨败不仅令达延汗痛心疾首，也让整个草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人们纷纷猜测着战争背后的原因，对未来充满了担忧。而对于那些幸免于难的士兵来说，这次战败将成为他们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阴影。
达延汗正在大发雷霆。“废物！饭桶！这么多人居然输给了明朝那帮杂种！我们是怎么输的？怎么败的都无从知晓！”
“是火器！可恶啊，大汗，我们败在了大明的火器之下！”太师火筛满脸不甘地说道。
“是啊是啊，那些火器实在太过厉害了！尤其是那个飞在天上的巨大球体，它降下的天雷威力无穷，一落地便引发剧烈爆炸，让我们的军队损失惨重……！”其他将领纷纷附和着，脸上同样充满了震惊和无奈。
此刻，众人心中都充满了沮丧和挫败感。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军队已经足够强大，可以轻易征服大明，但没想到却遭遇了如此惨痛的失败。而大明所拥有的先进火器，更是让他们意识到双方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大汗，此次战败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必须加紧训练士兵，同时想办法找到应对之策才行。否则，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恐怕还是难以取胜。”火筛目光坚定地看着大汗，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达延汗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气，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和无奈：“唉，真是没想到啊，难怪这个明朝皇帝竟然如此大胆，只带领区区五万士兵便亲自出征。看来他这次是有所准备的。现在他们拥有了这样强大的火器，我们已经绝非明军的敌手了！立刻下达命令，让全体军队撤退到草原本部进行休整，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才行。”
火筛和其他部落首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深知自己目前的战斗力与明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强行对抗，只会被明军无情地碾压。在这种情况下，撤退是明智之举，只有回到本部，重新整顿兵力，找到寻找应对之策再来一雪前耻。
深秋的草原，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伤所笼罩着。秋风瑟瑟，草叶枯黄，一片萧瑟清冷的景象让人心情沉重。今年的雨水异常稀少，这对于草原上的牲畜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它们原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茁壮成长，但现在却因为缺少水源和食物而变得瘦弱不堪。牧民们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牛羊，心中充满了焦虑。如果不能让这些牲畜在这个秋季及时地上些膘，那么接下来的寒冬将会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许多牛羊可能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面临死亡的威胁。这不仅会给牧民们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更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生计。
为了应对这场危机，汪古部的牧民们纷纷采取各种措施。他们不辞辛劳地寻找更远的草场和水源，尽量为牲畜提供充足的食物和饮水。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每个人都在默默祈祷，希望长生天能赐予他们一些好运，让他们的牲畜平安无事。
在那苍茫的草原之上，长生天似乎已然对他们弃之不顾。远处的高岗之上，有一队人马正以如狼般的锐利眼神，静静地审视着这个部族的一举一动。
龙牙。当达延汗与明军展开激战之际，骆智命令江斌和钱宁率领一万龙牙军，巧妙地避开了达延汗的庞大军队，独自深入草原。其目的明确而单一，便是趁着鞑靼的青壮年与主力被牢牢牵制在蓟州之时，龙牙军借机长驱直入，直击达延汗的老巢，使其后方起火，让他们彻底失去归所，再无家可回。龙牙军在江斌的率领下，日夜兼程，向着草原腹地进发。他们克服了重重困难，就在今日抵达了汪古部的大帐。
江斌面色冷峻，默默抽出了腰刀，一语未发，仅是将刀坚定地指向了空汪古部的大帐。刹那间，龙牙军士亦沉默无声，纷纷抽出腰刀，驱马疾驰，如旋风般杀了过去。值此时刻，汪古部仅余下少量的青壮，余下者尽是老弱妇孺，又怎能与这气势汹汹的龙牙军相抗衡？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就这样在草原上拉开了帷幕，结局似乎已然注定。
自此，草原上开始烽烟四起，几大部族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蔑乞儿部的首领马哈木带着蓟州逃回来的部众正在返回自己的部族，他这次出来带了两万多部族中的青壮，此时跟他回来的只有一万三千人，其余的都血洒蓟州，永久的留在了那里。
蔑乞儿部乃是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众多部落中的一个中等规模族群。此番挥师南下，进军大明之举，实非马哈木所愿。然而，面对达延汗那不可违逆的旨意，他却又不敢稍加违抗。毕竟，草原之上如蔑乞儿部这般规模的部落比比皆是，若欲求得一线生机、谋得一席之地，则必须投靠诸如达延汗这般强大而有力的势力。不然，等待他们的命运便是被其他更为庞大的部落吞噬殆尽。
此次出征所遭受的重创对于蔑乞儿部而言无疑是沉重至极，甚至可以说是伤到了筋骨。这意味着他们原本用于抵御外部敌对部落侵袭的有生力量已大幅削弱，实力大减。如此一来，蔑乞儿部未来在草原上的地位与处境恐怕将会变得异常艰难。此刻隆冬将至，原本就面临着资源匮乏、食物短缺的巨大压力。此番兵败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回头看向跟随着自己的部众，各个人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惊恐和疲惫。他们深知这个寒冬将会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挑战，如果无法挺过去，部族将面临灭顶之灾。不觉感到胸口犹如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再翻过一个高岗就回到了部族的大帐，远远的看到那里飘起了滚滚的浓烟！
“不好，部族有大事发生！”马哈木和部众们大惊，顾不上疲惫催动坐骑向部族疾驰。
此时的蔑乞儿部一片凄惨，狼藉。所有的营帐基本上都被点燃，地上躺着无数具尸体，老人、妇女、儿童在哭泣、哀嚎、惊悚……
朱厚照正在和骆智他们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虽是大胜。然而，我们切不可骄傲自满。鞑靼虽遭重创，但其势力犹在。我们需乘胜追击，不给他们喘息之机。”朱厚照眼神坚定地道。
骆智道：“我们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将兵锋推进到察罕尔，占据了察罕尔就等于将鞑靼一分为二，有利于明年开春向土默特进军。我已命令江斌和钱宁不可深入，要他们在察罕尔等待大军汇合。”
“臣倒是有个想法。”王守仁一脸郑重地说道：“这期间我们也可以派遣使者，前往草原各个部落，向他们阐明大义，劝说他们不要再与达延汗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了。如果这些部落愿意归降朝廷，那么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不仅如此，还会帮助他们解决当前面临的各种困难，让他们能够顺利地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但若是有人胆敢违抗命令，朝廷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必将对其严惩不贷！”
“这个办法好啊！”骆智面露喜色，兴奋地说道：“如此一来，便能从内部瓦解鞑靼，削弱达延汗的实力，实乃妙计也！此举对于我们收复草原必定大有裨益，我举双手赞成！”他边说边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好！就这么办！”朱厚照也很是赞同王守仁的计策。道：“那我们就整军一日，后天从喜峰口出关，一路打到察罕尔在那里过冬。”
明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喜峰口，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沿着蜿蜒流淌的滦河向承德进军。这里是鞑靼朵颜部的领地，他们刚刚经历过蓟州战役的惨败，元气大伤。当得知明朝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凯歌高奏地朝着草原挺进时，朵颜部众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朵颜部的首领亚赤巴心急如焚，他深知局势紧迫，必须迅速采取行动来应对眼前的危机。于是，他紧急召集所有部族将领，召开了一次重要的部族会议，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会议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亚赤巴坐在中央，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围坐在一起的族人们。声音焦虑而低沉地说道：“各位族人，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明朝大军正朝我们逼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寻找生存之道。各位可有什么建议？”
众将领也是慌乱，纷纷开始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有人主张与明朝大军决一死战，以守护草原，捍卫部族的尊严；有人则认为应该采取妥协投降的策略，以求保住部族的血脉；还有人提议暂时迁徙，避开明朝大军的锋芒，寻找更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
亚赤巴听着每个人的发言，心中暗自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终于站起身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但也不能盲目冒险。我决定采取一种折中的方案，一方面派使者前往明朝大军求和，表明我们愿意臣服，并提供一定的物资作为诚意；另一方面，我们要做好防御准备，加强部落的防守力量，以防万一。同时，我们也要密切关注明朝大军的动态，随时调整策略。”
族人们对亚赤巴的决策表示支持，他们明白这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于是，朵颜部迅速行动起来，派遣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往明朝大军营地，传达他们的意愿。与此同时，部族内部也积极筹备防御工事，训练士兵，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战斗。
朱厚照在承德接见了亚赤巴的使者，对亚赤巴的求和表现很是满意，当着使者的面肯定了亚赤巴有识之举，并表示只要亚赤巴真心归附大明，那么大明不但不会攻打他，还会资助粮食和物资帮助朵颜部度过这个即将到来寒冬。但是也有个条件，就是公开脱离达延汗，从此朵颜部的势力范围划归大明版图。
听到使者反馈回来的消息后，亚赤巴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当场。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远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大明皇帝的意图竟然如此明显！他显然是要将自己彻底从达延汗的体系中割裂出去，不仅如此，还要连同自己的领地一并收归旗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亚赤巴将失去一切！他的部族、他的地位……所有曾经属于他的荣耀和权力都将化为乌有。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今后，我该何去何从呢？难道就要这样被轻易剥夺一切吗？不，绝不！他紧紧握拳，暗自发誓一定要抗争到底。然而现实却又让他感到无比无力——面对强大的大明帝国，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这一刻，亚赤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迷茫而无助。但无论如何，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部族的未来，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父亲！”一旁亚赤巴的儿子们听到后个个义愤填膺。“不能答应他的条件！”大儿子速先道：“如果答应了他，您就将失去领地和部众，你就不再是自由翱翔的苍鹰，大明皇帝这是想折了您的翅膀，从此就由他随意宰割。”
“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败他们，你没有见到大明军队使用的火器有多可怕，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亚赤巴摇着头道。
速先道：“他们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总会有疲惫松懈的时候，毕竟明军也是人，不是铁打的！他们拥有威力巨大的火器，如果我们选择跟他们正面对抗的话，肯定会吃大亏！所以呢，我们完全可以趁着月黑风高的晚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这个时候，刚刚取得胜利的明军一定会得意洋洋、骄傲自满甚至目中无人。”停顿了一下，速先单膝跪地，左手搭胸给亚赤巴行了一个大礼道：“父亲！请您放心地交给我一支精锐部队吧，我愿意充当先锋官，今晚带领他们去偷袭明军的大营。而您只需要率领大部队悄悄地藏在后方即可。等到我成功地引起了他们军营的混乱之后，您就立刻统率着所有人马杀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到那个时候，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亚赤巴还在犹豫，亚赤巴的其他几个儿子齐声说道：“我们赞成速先的主意！”紧接着，他们一同单膝跪地，左手搭胸，郑重地行礼道：“父亲，我们也愿意和速先今晚一起前去偷袭明军大营！”他们目光坚定，神情严肃，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气势，仿佛已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准备。
看着儿子们坚定的目光，坚决地神情，亚赤巴看向其他的将领问道：“你们觉得速先的主意如何？”
众将领们彼此对视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其中一名将领打破了沉默说道：“首领，属下觉得此事甚是不妥！速先他们从未见识过明朝军队所使用的火器！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火器到底有多厉害！倘若明朝军队对此有所防备，那到时候咱们部族肯定会遭受巨大的伤亡啊！而且如果因此激怒了明朝的皇帝陛下，那对于咱们整个部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他的语气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惨状。其他将领听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父亲！”速先猛然站起身来，伸手指向说话的那位将领，言辞激昂地说道：“达来图，你着实乃是一个懦夫！你根本就不配被称为我们草原上的英雄，仅仅是明军的区区火器，便将你吓得如胆小之鼠般怯懦。”而后，他转身面向亚赤巴，恭敬地行礼并郑重的道：“就请您赐予我一支精锐之兵，我在此对着神圣的长生天起誓，我将全力以赴，不辜负父亲您的信任与期望，今夜必定能够击败明军，使我们朵颜部脱离危机，转危为安。”说罢看向达来图道：“亦要让某些人看到，我们朵颜部有着顽强之斗志，绝不会轻易向敌人屈服，定会为了部落之荣耀与尊严而奋力拼搏。”
此时的达来图满面羞红不敢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好！”亚赤巴被儿子那豪情万丈的气概所深深感染，顷刻间便又重拾了往昔的豪迈之气，言道：“速先，我便给你三千精兵作为先锋！我将率领部中众勇士隐匿于其后，只要你偷袭得以成功，便以放火为信号，届时我将率领大军猛然压上，务必将明军彻底剿灭，生擒那明朝皇帝。如今，也的确该是我们朵颜部一展雄风、扬眉吐气之时刻了！”
亚赤巴对于这个儿子感情很一般，速先虽然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母亲是一个奴隶，所以就意味着速先的出身很低，并不受亚赤巴的喜欢。既然他主动要去偷袭明军，那么不如就让她去试试。万一成功那么也可以消除危机，一解燃眉之急。
秋季草原上的夜是寒冷的，明军的官兵们好像不适应这寒冷的草原之夜早早的都躲在帐篷里睡下了，除了值夜警卫的军士外，军营里一片静寂。
速先命人用干草裹住战马的四蹄，用布裹住战马的嘴，不发出一丝动静向着明军的大营摸去。
远远的看见明军大营一片寂静，偶尔看见几队巡逻的士兵在军营中走过，像是没有丝毫防备。
这正是偷营的最好时机，速先不再犹豫，抽出马刀向前一指，“杀！”就率着五千精兵杀向了明军大营。守夜的明军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顿时慌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开始四下逃窜，一会就跑的没了踪影。
速先带人冲进了明军大营，没遇到任何阻拦，一直就冲到了中军大帐。此时速先才感觉到似乎根本没有遇到丝毫抵抗。正在纳闷间，黝黑的明军大营忽然间四处火把通明，一队队明军有条不紊的从四面八方涌向了他们，只见明军一排排站好，手中端的正是让达来图他们所惧怕的火器。
“不好！明军早有防备，快撤！”速先想逃可是已经晚了，明军的火器已经精准的对上了他们。只听见顿时枪声大作，不时还传出轰鸣的爆炸声，硝烟弥漫，惨叫连连，给这本就黑暗的草原之夜凭添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