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防患
第十六，防患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生艰险谁人知？
孟德难料赤壁火，
鹏举何谓风波亭。
江河浩荡有枯竭，
酷暑背后有寒冬。
推背图上演千年，
懵懂乾坤难分明。
世事难料事事料，
步步探屡走薄冰。
灾祸福祉皆因果，
一起一落由天定。
衡水县衙的大堂里灯火通明。
骆大帅背着手懊恼又烦躁的来回在堂中踱着步，两旁的将官都不敢言语，立在那里眼珠就随着大帅的走动移来移去。
据报：整个衡水县的官员和权贵都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从地位最高的县令到各级官员，包括县丞、主簿、典史，甚至是那些在地方上横行霸道的小吏们，只要他们曾经对贫困百姓造成伤害的，都无法逃脱这场严厉的清算。
钱财被抢夺一空，粮食除了分发给穷苦百姓的，全部被叛军带走。
还是以前的做法，还是以前的手段，还是以前的流程，又是一座空城。
在官兵的仔细搜索下，他们最终在离县衙不足三里地的校场上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地方。这是一个宽约一丈的大洞，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由于情况紧急且充满未知，马中锡立即派出一支小队，命令他们下到洞内进行探查。
进了地道的官兵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口下滑，他们的脚步回响在洞内的空气中，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回声。随着他们深入洞内，洞壁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标记，似乎是叛军留下的痕迹。
经过艰难的探索，他们发现这个大洞，延绵不断。他们顺着这条暗道前行，大约二十里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透过微弱的光，那是一片密布的桦树林。原来，叛军就是通过这条秘密的地道，悄无声息地逃出了县城。
他们从地底下跑了，消失在了那片茂密的桦树林中，就像鬼影一般，无影无踪。
听到汇报，当时骆大帅就把面前桌案掀翻了！
跟着来汇报的马中锡就进了城，来到了那个大洞旁目光幽幽地看着洞口……
大军进城，所有将官都被叫到县衙大堂。骆大帅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来回的走着。
总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啊！他们的眼神开始寻找着一个能够带领他们破局的人选。马中锡，这个名字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仿佛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马中锡，那是一种期待！一种信任！更是一种无声的请求！
马中锡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压力，但他也没有选择。在这里，这个时候，只有他才能和大帅说上话！：妈的！一到这种时候，你们这帮兔崽子就要老子来挡枪！却也万分无奈！
看着还在走来走去的骆大帅，马中锡抱拳道：“大帅，请您不要过于焦虑。我们确实没有预料到叛军会采取这种手段，这显然说明他们之中必定有着精晓兵法的高人。正因为这个人的策略和智谋，我们的大军才会屡次追击无果，总是让大军屡屡扑空，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的斥候呢？他们的职责是负责侦查周边的环境，以便我们能够掌握最新的战况。他们应该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帮我们收集信息，了解敌人的动向。那么，他们现在都在哪里？他们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没有派出去侦察周边的动向？
此刻骆智开始暴怒。
“大军在休整，斥候难道也要休整么？五百多人的斥候营啊！都是白吃干饭的！营头难道不懂这些么？”
诸将一听，心道：完蛋了！斥候营头脑袋要不保了！
谁知，画面一转。骆智叹了口气瘫坐到椅子上道：“这也不能责怪他们，都是我好大喜功，马虎大意。看见衡水城围得水泄不通就以为唾手可得，没有督促和命令他们时时查探。责任在我！责任在我啊！”
“大帅不必自责！兵之诡道也。也是末将们一时疏忽，没有提醒大帅。”马中锡躬身道。
“是啊是啊！大帅，责任不在你一人身上，我等皆是疏忽大意。”众将官也一起躬身道。
“与你等无关！罢了罢了！我自当奏报陛下向陛下请罪，你们一路和我并肩作战，怎可因我之错连坐。都退下吧。”骆智仗义地道。
“大帅！……”众将齐声说道。
骆智无力的挥了挥手，一脸颓废地道：“都退下吧，我要自己静一下。”
众将也知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告辞退出大堂。
待众人退净，后面走出了云家三娘子和莫如看着他那一脸颓废的表情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小智，你真的是太能演了，比我们听月楼里的姑娘还能演。”莫如笑着道。
“再演也没姐姐演得好。”骆智收起颓废，顿时一脸肉疼的道：“当初第一次去听月楼还不是姐姐演得好，妥妥宰了我们一千两！”
“那又不是你给的钱！是陛下给的。里面还有打赏落雁弹曲的赏钱呢！”云霞温婉的白了他一眼道。
“就是就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像花了你的钱一样！”云雪皱着琼鼻给了他一个销魂的大白眼。
“还有啊！那次你是最不亏的，还把唐先生拉走了去了你锦衣卫，搞得听月楼再也拿不出那么好的演绎声势了！”云霜气鼓鼓的嘟着香腮瞪了他一眼。
骆智马上举手投降！
说起了唐伯虎，骆智道：“今年科举就在二月，也不知道伯虎兄准备的如何，希望他能金榜题名，连中三元。”
“以唐先生的大才，三元当是一定的。”莫如道。
“嗯嗯！”三女也都点头认可。
“连中三元，你们真以为就像随手摘瓜、采豆那般简单？”这话语从骆智的嘴里轻描淡写地飘出，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那四位对唐寅近乎迷信般的女子身上，他内心既感觉她们的天真可笑，又对这种盲目的崇拜感到一丝无奈。
听着骆智那讥讽的笑声，在看骆智一脸讥笑的表情三女同时玉腕抬起，三只玉手伸到了骆智腰间。
“又要来！”骆智一惊急忙躲避。上次被拧了一次，腰间三块红的发紫的瘢痕一周才褪去，这是三只女孩子的手么？简直就是三把铁钳。
他想躲，可哪里躲得了。云家姐妹六岁就跟师傅刘六习武，一身本领非凡，哪是骆智这种武道小白躲得了的。只听见骆智一声惨叫，腰间又给留下了三个“钳”印。
看见蹲在地上不住喊疼的骆智，莫如笑着对云家姐妹道：“看看你们姐妹如此凶悍，三句对不上就欺负人家小智，将来哪个敢娶你们做娘子！”
三女顿时羞的满面通红，还嘴硬的道：“又没让他娶！”眼神确是无尽柔情的看着骆智。
“真的么？”莫如撇撇小嘴，上前扶起骆智道：看见蹲在地上不住喊疼的骆智，莫如笑着对云家姐妹道：“看看你们姐妹如此凶悍，三句对不上就欺负人家小智，将来哪个敢娶你们做娘子！”。”
“不是有我们么。”云雪听了连忙接话道。
“你们么？欺负小智就行。”莫如笑着说。
本是一起的玩笑，可莫如的一句话提醒了骆智。
是啊，我身无武技，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确实是一大缺陷，从江陵到南京我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也和很多人结下了仇怨。将来为了执行变革肯定是要四处奔波的，肯定会得罪更多的人。这人身安全问题确实要提前考虑好，别活没干完，福没享到，我骆大侯爷就“香消玉殒”了！那可就悲哀了！
众女见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以为他在生气。
云家姐妹赶忙过来哄他：“好了小智，姐姐错了，下次一定不再欺负你了，别生气嘛！”软语柔滑，无尽温情。
“莫生气啊小智，姐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下手稍微重了一点，要不你也拧姐姐一下，哪里都可以，行不？”柔情无限，柔声如水。
“姐姐以后只疼你，绝不再欺负你。以后让你随便欺负好不好嘛？不要生气了！”蜜意柔情，婉转甜馨。
骆智的骨头差点给她们化了！求饶的道：求求你们云姐姐别这样，你们还是拧我几下好了。”
“我是在想莫如姐姐刚才说的那句话，我这一路走来得罪了很多人，定会有很多人对我恨之入骨，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寻我报复。我没有武技确是一大缺陷。”骆智道。
“有我们啊，我们可以保护你的！”云雪道。
“你们可以保护我一时，但是保护不了一世啊。”骆智道。
“可以的！可以的！姐姐保护你一辈子！”云露急忙道。说完脸上红霞升起，三女相顾一望心意坚定。
“将来要找我报仇的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就算你们能保护我一辈子，双拳也难敌四手啊！再有，这世上高手众多姐姐们不可能都打得过啊！”听了他的话三女也陷入了沉默。
“我要组建一支特种部队！专门做我们的护卫！”骆智道。
“特种部队？是什么？”众女惊讶的问。
“这个么，怎么解释呢，就是一支由高手组合在一起的队伍，各个身手了得，武器装备精良，还要懂得协作作战的队伍。”众女瞪大了眼睛迷惑的看着他，似乎更加糊涂。
“说多了你们也不会懂，等我组建出来你们在看吧。”骆智实在是无法和他们解释。
第三日一早，骆智让穆江和余庆叫来了江斌和钱宁。
自从朱厚照让他们带着一百宫廷侍卫跟着骆智来到河北平叛，两人一直在做骆智侍卫队的队长，虽然官职未变，薪水未少，可跟的人却不同了。以前是跟着皇上，只要工作努力，马屁拍好就会有极大的晋升空间。可现在跟的是皇上的弟弟，还是个把兄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的嘉奖一个接一个的都是奖给作战官兵的，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而且从跟了骆智，骆智对他们也都是若即若离，没有了江南时的尊敬和客气，两人心底都开始对骆智有了芥蒂。
一大早，就分别被徒弟过来告知大帅召见他们，不知有什么事情，却也不敢怠慢，急匆匆赶来。
看见骆智坐在大堂喝茶忙上前行礼：“卑职江斌、钱宁参见侯爷。
“哎呀！江大哥，钱大哥勿须客气，这是在府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快快请坐！余庆，穆江还不给你们师傅上茶。”骆智见了二人，一改往日大军统帅的气势，回到了在江南时对二人的礼遇。
骆智的这一操作让两人顿时蒙圈，不知这位侯爷想做什么？一时愣在了那里。
“师傅坐，请喝茶。”两人被徒弟的敬茶叫回了魂魄，忙接过茶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放下茶杯江斌问道：“不知侯爷传唤有什么吩咐？”
骆智叹了一口气道：“自我带兵平叛出来，一直忙于整顿军务，又忙于和叛军周旋，冷落了两位大哥，想来二位对骆智有所芥蒂了吧？”
骆智上来毫不遮拦的一句话就直捣二人心里，同时令两人心中一惊！忙回道：“不敢不敢！侯爷日理万机，忙于平叛，对卑职两个如何，卑职怎敢他想！”
“你们也不必抱怨。”骆智接着道：“看到军中众将此次平叛或多或少均有封赏，而你们跟了我，朝廷竟没有任何表彰想必心中定是不平。这是人之常情！随军出来那个不想金刀铁马的拼出一场富贵，你二人又是出身军中，没有想法才不合常理。”
二人还想辩解，只见骆智一摆手道：“两位大哥无须解释，我们从江陵相识到如今一同平叛，也有了大半年的光景。我在朝中没有根基，就觉得两位大哥就是我骆智最亲近的人。”
“那是那是，我们和侯爷是最先相识的。”钱宁道。
“既然大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着两位大哥，此次二位跟来平叛，是我向皇兄要的你们两个。”骆智道。
“哦？不知……不知侯爷为什么要我们两个随侯爷出征？”江斌和钱宁一脸疑惑的问。
“因为我把二位大哥当成自己人，我不知二位怎么看待我骆智？可我骆智就是这么想的。”二人更加迷惑。
“难道二位哥哥就甘心做一辈子御前侍卫么？虽然跟着皇兄也会有无限的升迁机会，但二位哥哥可都是一身本领的英雄，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难道就甘心埋没在皇宫深院之中？”
二人同时一愣！相互对望一眼对骆智施礼道：“请侯爷明示！”
“我要两位哥哥出来其实是另有打算，是想给自己人找一个拜将封侯，封妻荫子的机会，不知两位哥哥是什么意见？”骆智平静的道。
“啊！”江斌，钱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两位哥哥也不用猜疑，实不相瞒，我已经奏请了皇兄，皇兄也认可准奏，要我组建一支特种秘密部队，想由两位大哥率领。”骆智说完眼睛死死盯着二人。
“这特种秘密部队属何军种，从未听过啊？”江斌，钱宁一时摸不着头脑。
“简单的说，这是一支有军中高手组成的神秘部队，它在战场上负责袭扰破坏、斩首暗杀、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在战场外负责特种警卫，反叛清剿。人数在精不在多，武器全部配备我大明最优良装备，统军之人均封为将军，只听陛下和我的号令，其他人等无权调用，连兵部也不可插手。不知二位哥哥有没有兴趣啊？”
江，钱二人此时终于明白过来，骆智这是给他们送来了一场富贵啊！连忙单膝跪地向骆智行礼，江斌道：“侯爷高义，为我二人挣来这等难得的机会，我二人还对侯爷心存芥蒂实在是羞愧难当，请侯爷恕罪！请侯爷大人莫记小人过，原谅卑职短视无知。”
“哎！都是自己人，我一直看重两位哥哥的能力，又是同为皇兄效力，只是不想哥哥们明珠蒙尘，黄金土掩。好男儿生当征战沙场，保国安民，岂能埋没？”
江、钱二人顿时让他说的热血澎湃，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抱拳道：“我二人定以陛下和侯爷马首是瞻，绝不辱命！”
“好！两位大哥都是好汉，相信将来定会前途无量！”骆智说完递给他们一本册子道：“这上面记述了特种秘密部队的人员选拔标准和训练大纲，两位哥哥都是军旅出身看了定会明白。”
这是骆智用一天时间写出来的，在现代他看的书很杂，对特种部队有一些了解，虽然只是个大概。加上看过的军旅影视剧中的零碎片段，也洋洋洒洒写出了厚厚一本。
二人接过道：“侯爷放心，我二人定当仔细拜读，不辜负侯爷的期望！”
“人员可先从陛下的御林军和侍卫里挑选，前期先选出一百人即可，强化驯练，等他们成了气候再由他们老兵带新兵就会容易得多。”
“是是是！一切遵照侯爷的吩咐。”二人点头答应。
“朝廷对你们的晋升诏书应该过几天就会送来，我已经先和皇兄为两位大哥讨了官职，就请二位耐心等候。”
二人听罢大喜，又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多谢侯爷栽培！”
骆智上前扶起二人道：“还是那句话，骆智把二位大哥当作最亲近的人，理所应当帮二位谋个好前途。”
送走二人，骆智坐回到椅子上，抬头看着大堂雕梁上的雕花静静的思索。
启用江斌，钱宁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刚入朝堂，接触的人不多，武人中也只有江斌和钱宁。虽然现在手下也管着四十几员武将，但都是与朝中各派系有联系之人，况且骆智对他们的了解也有限。
通过历史的记载骆智对江，钱二人的为人和行事风格都有个大概的了解。历史书上说二人都是利欲熏心，蛮横跋扈之人，那也是他们手握重权之后才展现出来的。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现在他俩还只是一个官职不大的侍卫统领，即便是给他们封了将军，也是自己的麾下，只是统管特种部队的组建和训练，权力不大，也就掀不起多大风浪。自己身边可用的只有余庆和穆江，但是他们年纪小，没有资历根本不可能担负起这个重任。虽然这是他们的缺点反过来说也是优点，就把他们安排到特种部队中去磨练一番可以做为后期的预备。
坐在那里骆智翻遍了大脑中对明史的记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关正德年间的名将，武人的记载，不觉发出了一声轻叹：“身边没人啊！”
“我们不是人么？”耳畔传来了婉转的莺啼，不知何时云家三姐妹和莫如来到了大堂中。
“小智，你是不是还在想前日的事？”云霜问道。
“都说了有我们你不要太焦急了。”云露道。
“是啊是啊！我们会保护你的！”云雪道。
“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往后的日子可能会一路艰险，我们要做到防患于未然才好，我将来要做的事都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和地位，难免惹来他们的愤恨，不得不防啊！”骆智道。
“不如我和父亲说说，他的那些把兄弟，就像齐叔叔，云叔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请他们来做你的保镖可好？”莫如想了一下开口道。
“这是个好办法！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们呢？”骆智猛然从椅子上站起，随即又慢慢坐了回去。
“不妥不妥，刘首领正在带领义军攻打县城，需要人手带兵作战，后期的计划里更是需要大量的高手，如果把他的人请过来就会影响整个大局。”
“你有所不知，父亲手下可有着十八兄弟，三十六铁杆呢，请来三五个丝毫影响不到你规划的大局。”莫如道。
“十八兄弟？三十六铁杆？那是什么？”骆智问道。
“十八兄弟就是父亲的十八位把兄弟，里面有就有齐叔叔和云家姐妹的父亲云叔叔。三十六铁杆就是父亲在北直隶的三十六垛子的领头人。父亲在江湖上名声甚好，又喜欢结交英雄豪杰，手下能人多着呢，不然他又怎么敢轻易扯大旗造反呢？”莫如道。
“哦！北直隶一带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简直难以相信。”骆智道。
“我们北直隶地处边塞，民风本就彪悍。北边鞑靼常来侵扰，为防性命和财物受损自古就尚武之风盛行，从小就开始在大人的教导下炼体打拳，我和云妹妹她们都是在五六岁时就跟着父亲开始习武了。因此北直隶一带不乏高手。”
“原来如此！看来这特种兵员也要着重从北直隶会武术的人员中选拔，如此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骆智点着头心中默默地道。
“我这就飞鸽传书给父亲，问问他的意思。”莫如说完就转身回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