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信任与欺骗
林染碰了一鼻子灰，自己还是低估了南鹤总裁的决绝，又释然一笑，“可你不知道—他在手机装了gps。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郁津旸就没有预测错误过，早想到这一层了，她们以为只是屏蔽了信号，却不知道连基础功能都用不了。一旦手机被第三人发现，触电即亡。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有打过电话？”
林染可没上钩，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说谢谢你。”
郁津旸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反手将她领进一间教室，十名备选人站得笔直，像长期接受军事训练的那样标准。
“沈先生，这是资料。”又一个护士递来文件夹，a4纸上填满了各项数据。
郁津旸点头示意她离开，又看向林染，轻飘飘说，“随便挑，总有个能用的。”
林染打量着他们，平均年纪不超过十五岁，正是读书的大好年纪，偏偏落了这个境地，当下对始作俑者充满鄙夷。
“无冤无仇的，我凭什么替你背锅。”
说着，她还抢过那份文件，看都没看就撕个粉碎，对着他们说，“你们不是商品，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别被他洗脑了。”
不知怎的，林染此刻觉得郁津旸很陌生，过往种种，究竟有几分真心呢。
“小馨，他们自愿的。”
他由着她排斥，却不能由着候选人离开，挨个指了一遍，“双耳失聪、双性人、双目失明……我承诺他们，这事儿成了，包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林染听完介绍，那股伸张正义的气焰，莫名消了不少—钱真是个好东西，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非法交易的骨髓移植。
她蓦地想到，难怪要请外面的专家，这样无论如何团队赔进去的，也不可能和他有瓜葛。甚至，他一早就和对方谈好了条件，比如几百万买断一场手术之类。
郁津旸又说，“一辈子衣食无忧，对他们而言，难道不是天大的恩赐么？”
林染闻言，露出不小的惊讶，“郁大哥，不是这样算的。”
“我不喜陆淑娴，不是因为她和陈曦有什么，而是她派人对付我儿子。光是这一点，我就必须要报复。可是你又告诉我，谢芸汐不行，非让我在这几个人里面挑一个，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况且，我的报复，与他们无关，自然不必牵连进来。”
还真和郁津旸猜测的一样，她想报复陆家，不过出发点是沈亦安。
“她怎么对你了？你都没和我说。”
郁津旸和陆淑娴，差不多同一时间到的湘城。见完林染后，他就忙于公司，忙于找配型，忙于各种安排，并没有过多关注过陆家，只是听说慈善晚宴的提成有增长。直到收到爆炸新闻：陈曦主动曝光了沈馨的婚服剪影，算是彻底毁了联姻。
陆淑娴出现不过十天左右，他似乎没法联系对安安动手这一事。
“绑架？还是谋杀？”
“郁大哥，这件事情，和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两个性质。我不会选任何一个，你放我走吧。”
一路上手机没讯号，林染便知道不好用强。幸亏留学时候经历过类似情况，熟人带去深山老林的房子里面准备做点什么，她愣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逃出生天。何况今天是郁津旸，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说什么都晚了。”郁津旸勾勾嘴，有意无意看向窗外，低声道，“你不选，不代表他不选。我更不信，谢芸汐能安然无恙。”
林染连忙惊呼，“你别动那个孩子，她万一用得上呢！”
郁津旸实在为她不值，切齿恨道，“他和别人的孩子，你居然都能忍？”
“不是…我信他。”
这份坚定不移的信任，郁津旸永远感受不到，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沈馨，我说过会等你。但你不该如此盲目，出轨了还要—”
郁津旸的话还没说完，房子的地基好像晃了一下，比地震还要真实的晃动。
“郁津旸！你把沈馨藏哪儿了！”
林染笑颜如画，“我押对了。”
郁津旸很不忍放开她，因力道过大留下鲜红的痕迹，不觉红了眼眶。
男人不禁懊悔，我是不是太凶了？
电话又响了，他掏出手机，率先发声，“执行plan b，再失败就拿头来见。”
言笑晏晏的女人，刚一走到门口，身后的一句话，瞬间心凉到了谷底。
林染原想着郁津旸松手就是默认，谁到是釜底抽薪，“你别动她，万一能用呢？”
他的眸子冷得像雾凇，不时发出刺骨的寒气，“小馨，我只能保证你和你的家人。其他生命于我而言，莫过一只蝼蚁。”
“你都说了陆家对安安动手，我不过是轻轻反击，不至于要了谁的命。”
郁津旸越是在她面前自证清白，越是叫她觉得不耻和下流。
人死不能复生，天天想着报仇，还要不要好好生活了。
她略带遗憾地告诉他，“你变了，我要走了。”
“嗯？不陪我看会儿监控么？”郁津旸大步走到讲台上，不知道捣鼓了什么，果然出现了一方高清实时录像。
录像里的陈曦，单枪匹马就闯进来了，破烂的衬衣上好像还有血迹，一扇门一扇门推开，一路叫喊着，“郁津旸，你有本事藏人，没本事出来吗？去你大爷的正人君子！整个一缩头郁龟！就知道骗女人！”
“口才不错，没去辩论赛可惜了。”
提起老公，她满脸骄傲，“他大四拿了全国高校辩论赛一等奖。”
郁津旸突然吃了一嘴狗粮，很快切了画面，镜头转到另一间很大的教室。
教室黑板的正前方，挂着一个倒计时钟，环绕着红白蓝绿的四根电线。而教室里坐着的孩童，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林染吓得往外跑去，但门从外面锁上了，任凭多大力都拉不开，颤抖着的声音，“郁……你要做什么？”
“选吧，是陈曦还是孩子？”
“选了孩子，那他会怎样？”林染没在画面里发现明显的危险，又转念一想郁津旸肯定在背后酝酿着更大阴谋。
两个画面共同呈现在同一张幕布上，左边是男子的敲门无果，右边是孩子的绝望呼救，每一边的变化都牵动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