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配型是“假的”
那边陈若兰他不敢惹,这边陈曦也不能惹。不过宋京豪发现,嫂子回来这些天,他哥笑容明显多了,脾气也逐渐温顺,于是笑嘻嘻发了条语音,“哥,你妈要我给你儿子做亲子鉴定报告。”
陈曦还没进医院,微信亮了,滑开点击后脸色一沉,选中联系人后直接拉黑。
“老婆,人呢?”
他拎了一个箱子和两个食盒,icu里的人睡得很沉,可除了保镖,谁都不在。
“陈总,夫人她们和郁总先走了,说晚一点再回来陪小少爷。”
陈曦眉头一紧,“有说去哪儿了吗?”
“没有。不过看方向是五爱儿童中心。”
五爱儿童中心?
陈曦心中纳闷,莫不是那边还有个合适配型?谢芸汐工具人在眼前还不满足吗。
火苗子窜出来的同一时间,陈曦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一个小时前。
“郁大哥,儿童中心的配型比谢芸汐还好吗?”
来的路上,林染就一直困扰。陈曦既然答应,肯定不会食言,这下撇下儿子,她和他们出来,回去肯定又要误会什么。
刚想拿手机通知一下,车上每个角落都没了信号,她不禁疑惑,“郁大哥,儿童中心不会是贩卖器官的地方吧?”
一阵急刹车,将车后座二人往前一栽。
郭思琪可不想丢了饭碗,即使氛围十分诡异,还是开口道,“郁…郁总,我觉得谢芸汐能用就凑合试试,不行再来吧。”
“他的女儿,不配。”
“停车。”林染一得知目的地,立马准备回头,这事还没做,已经触犯了底线。
郁津旸表面上为她考虑,实则背地另有企图,“小馨,你知不知道她生母要是找上门有多危险?陆家权势滔天,我赔上南鹤没关系,那你呢?安安不能没有妈妈。”
后方传来她坚定的声音,“我相信陈曦。”
车内一片寂静。连心跳都格外清晰。
郭思琪率先打破沉默,“郁总,我们谢谢谢您的好意。快要吃晚饭了,安安肯定急了,不然我们还是—”
“五爱那边说好了。”转绿灯的一瞬间,郁津旸一脚油门,直线驶去前方。
“郁大哥,谢芸汐不是他女儿。”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林染肯定当场跳车跑了,此刻只能用迂回战术。
“那是谁的?”郭思琪一整个震惊,全湘城都在传小公主就是私生女,这会儿她居然说不是。
陈曦什么时候洗脑的?
“是陆家的,所以不用难泄我心头恨。”林染试图从这个角度打动他,奈何郁津旸非但没减速,而且加速度的冲击感。
“沈馨,”开车的人又一个急刹,很残忍揭开真相,“谢芸汐的骨髓……用不了。”
“宁医生不是说配型成功了?”
“骗你的。”方向盘停了下来,五百米左右的一幢房子,缓缓映入眼帘。
林染幻想的世界轰然崩塌,就连唯一穿透的光,都在三个字下,渐渐黯淡退去。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仿佛没一会儿就要吞没所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林染攥紧了拳头,她想不通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在这件大事上撒了谎。
”对不起小馨,但我现在不能说。你相信我,五爱中心肯定有合适的骨髓。”
林染曾经很相信郁津旸,可就在刚刚,那人亲手摧毁了一切的信任。
且不论陈曦行为处事如何,起码他从没说过谎,一个字都不曾有过。
“我可以举报的。”
郁津旸却不以为然,“都是不健全的孩子,贡献点骨髓怎么了?”
“郁总,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是任人宰杀的牲畜。”郭思琪不免想起儿时,在福利院的几年,至少是快乐的。
林染突然觉得他变得陌生了起来,无辜孩童的生命,好像对他而言,就是个趁手的工具,没用就扔掉,有用才留着。
林染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毕竟这些年挺照顾她们母子的,“郁大哥,能掉头吗?”
郁津旸迟疑片刻,还是没答应她,依旧坚持,“小馨,今天必须去。”
郭思琪也秉持律师的公正态度,“据有关法律规定,未经医院审批就随意移植他人骨髓,并对当事人造成严重健康影响的,主犯和从犯都会获得不等刑罚。可郁总,您撇下自家生意和家人,一门心思为了我们安安,图什么呢?”
郭思琪搬出一大堆道理,林染更是心知肚明,尤其在郁津旸刚回来说的那番话后,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目标是自己。
可惜,陈曦一出现,所有人都是将就。
而她不愿意将就。
“郁大哥,如果你真为了我和安安,就停下来吧。如果注定没有母子缘分,我也希望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替我问候一一。”
这是一个母亲的独白,深深触动了他心中最软的地方—曾经那么想抓住一个孩子的手,而今要因为他的胁迫,只能放弃?
郁津旸长期坚守的信念,居然因为两个女人的反复劝说,差一点就此倒塌。
“不行,小馨—”
郁津旸手机响起,备注为q的来电,他皱着眉头按了接听,“先收网,人快到了。”
“嗯,我有分寸。”说完,他下车拽走了林染,留了郭思琪一个人在车内。
房子里走出来一个护士,鞠躬笑着说,“沈先生,配型结果已经都出来了,有十个预选名额。现在要带来看看吗?”
“找个人,把她送回去。”郁津旸把车钥匙丢给护士,然后拉着她朝里面走去。
“郁大哥,你放开我!安安会着急的!”
和他相处了快七年,她一点儿都没发现这股子倔劲儿和某人不相上下。
郁津旸只是摇头,冷笑一声,“不会。他亲自照看儿子,未必有空寻你。”
林染没吱声,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犹豫不决还是问了,“郁大哥,我想问你—”
郁津旸铁了心,似乎在来医院前就谋划了一切,“别问,我今天不负责答疑解惑。”
其实也不尽是不想回答,更多是不敢回答。
郁津旸对她越好,那份愧疚就越深。